第12章 莫名痊癒的癌症
沒過多久,某個狀似瘋顛的女人又一路狂奔回屋,一把抱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胡利晉轉了好幾圈。
“瘋女人,你幹嘛?快把我放下來……”
“哇哈哈哈……小屁孩你是怎麼做到的?今早你明明把我那棵仙人掌吃掉了,現在竟然又長回來了,而且長齊了十二片掌葉,我好高興……”
轉了好幾圈后,花籬忽然把胡利晉扔到沙發上,也不顧手上腳上還沾着泥土,抱着雙膝窩在沙發里嗚嗚哭了起來。
“喂,笨女人,小爺被你佔了那麼大便宜都沒哭,你哭什麼?”胡利晉皺着眉望着哭得愈來愈傷心的花籬,臉上閃過一絲煩躁。
花籬卻半天也不理會胡利晉,直哭得肩膀微微抽搐,濃濃的悲傷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似乎要把整個世界排拒在外。
胡利晉望着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忽然有種要暴走的衝動,煩躁地抓了抓腦袋,跳下沙發就朝屋外走去,打算來個眼不見耳不聽為凈。
以前他也沒少聽妹妹哭鬧,怎麼就這麼見不得這笨女人哭呢?好糟心的說!
走到大門口,依舊聽見裏面斷斷續續傳來的哭聲,胡利晉腳步頓了頓,最後還是折身返回。
“好了,別哭了,活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似的,爺就可憐可憐你,借你個肩膀靠唄!”
說到安慰人,胡利晉還真是不在行,以前妹妹在他面前哭鬧,大多是撒嬌取鬧,那被大傢伙寵上了天的丫頭,知道什麼是悲傷才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胡利晉這句話起了反作用,花籬忽然抱住了他,將下巴擱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哭得更大聲了。
感覺到肩背上迅速漫延的濕意,胡利晉無奈地說:“啊喂,別哭了行不?再哭我就要被你的淚水淹死了!”
“噗哧——”伏在胡利晉肩上的花籬忽然就笑了起來。
“好了,姐不哭了,以免真把你這小屁孩給淹死。”花籬抬起頭,捋了捋散亂的頭髮,“姐現在先去美美泡個澡,待會帶你逛夜市去。”
花籬風情萬種地朝胡利晉拋了飛個吻,沒個正經的模樣令胡利晉明白,這女人終於又恢復正常了。不過話說回來,這正常的姿態到底是正常呢還是不正常,好像——還真不好說!
“瘋女人,又哭又笑的,搞不懂!”胡利晉無奈地扯了扯身上被淚水浸潤了大片面積的運動服,起身上樓拿了一套換洗衣物下來洗澡。
夜幕降臨,夜市裡卻燈火璀璨,擠滿了各種商販的巷子裏人來人往,吆喝聲、叫賣聲、討價還價聲、男女老少的歡笑聲匯合在一起,充滿着濃濃的生活氣息。
走在這樣的街道,常常能將一個人內心的孤寂全部驅散。對於花籬來說,開心了或者不開心了,逛一逛夜市都是不錯的感覺。就像現在,她和胡利晉一人抱着一桶剛出鍋的爆米花,甜蜜香脆的爆米花在舌間綻放,身邊摩肩接踵的人群,相錯而過時善意的微笑,總會讓人整顆心都歡欣起來。
一大一小兩條人影融入到這個擁擠而喧鬧的世界中,卻又意外地感受到一種內心的安寧。胡利晉發現,他還挻喜歡這樣的感覺。
晚上快十點時,花籬和胡利晉回到家門前。
遠遠地,花籬便看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奶奶坐在自己家大門前的路燈下。
花籬連忙將手中的爆米花桶往胡利晉懷中一塞,小跑過去把她扶起來,“徐奶奶,這麼晚了您怎麼坐這兒,着涼了可怎麼辦?”
“花花回來了啊!”徐奶奶慈祥地拍着花籬的手說道,“奶奶是特地來找你的。”
“徐奶奶找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就是奶奶的腮腺炎又犯了,小濟跟他爸媽參加公司聚會去了,天又這麼晚了,跑醫院也不方便,就想着你家裏種着好些仙人掌,過來拿點仙人掌回去搗碎了敷敷看。”
“原來是這樣——”花籬打開了門,邊扶着徐奶奶進去邊說,“可您老也不用特地跑一趟,打個電話給我,我送過去就好了呀。”
“沒事,又不遠。”
……
扶着徐奶奶在沙發上坐下,又貼心地給她泡了杯陳年普洱茶,花籬這才準備到屋後去幫她取仙人掌。
這時被花籬押着乖巧地充當陪坐小輩的胡利晉,盯着徐奶奶腫脹的左頰邊微微皺了皺眉。眼光犀利如他,只消一眼便看出這位慈祥的老人是患了絕症,當聽到籬要去摘仙人掌,於是站起來道:“我去吧。”
胡利晉在後園子裏摘了一片仙人掌,又從翡翠掌珠上摘了一小顆掌珠,將兩者拿回廚房裏,把去掉皮刺的仙人掌肉和掌珠放在搗盅里搗碎成泥,然後讓花籬拿了紗布和膠帶將它敷在了徐奶奶腫脹的左頰邊。
冰涼的仙人掌汁接觸到皮膚,不一會兒,徐奶奶便覺得疼痛減輕了一些。
“謝謝你啊,”徐奶奶看着把膠帶剪子放進家庭醫療包的花籬說,“還有你家小晉,真乖,小小年紀就這麼懂事。想想我家小濟這麼小的時候,那簡直是無法無天的小魔王,老讓人頭疼了。”
“哪有,我都聽小濟說了,他那是故意惹你生氣的,那時候徐爺爺剛走,您老傷神,他是為了讓您快點從悲傷中走出來才故意調皮搗蛋的。”花籬笑着說,“要我說,就再也找不出比小濟更孝順的孫兒了,您看這些年,他對您可比對他爸媽還上心呢。”
“那是——”徐奶奶也笑了,“我家小濟也是個乖孩子。”
“好了,天也晚了,奶奶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我送您。”
“不用了,就這幾腳路。”
“沒事,我閑嘛,我也好久沒找您老人家聊天了,就陪您老走走唄!”
“你這孩子——”
……
第二天下班的時候,花籬在路上遇到了徐奶奶的孫子小濟,打了聲招呼說了幾句話后,花籬的心情瞬間變得低落。
回到家,面對胡利晉做得香噴噴的晚餐也沒什麼食慾,扒了幾口飯就放下了筷子。
“女人,你又怎麼了?”
“昨天晚上到咱家來的徐奶奶住院了,聽她的孫子小濟說,是腮腺癌,已經擴散了。”
胡利晉輕哦一聲,繼續埋頭吃飯。
吃完飯,花籬買了一些水果和營養品去醫院探望徐奶奶。
怎麼說徐奶奶都是看着她長大的,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花籬的父母剛離開那兩年,徐奶奶常常叫花籬搬過去跟她一起住,花籬不肯,她便常常往這邊跑,開導勸慰花籬,家裏做了什麼好吃的都往這邊捎。
這麼一個好心腸的老太太,竟然得了癌症,花籬心中自然難受。
到了第五天,是醫生決定為徐奶奶開展手術治療的日子,而剛好這天又是周末,花籬便一早出了門前往醫院。
剛走到病房門口,便見病房裏擠滿了醫生和護士。
花籬見狀一驚,以為徐奶奶出了什麼意外,擠進去一看,卻見徐奶奶樂呵呵地坐在病床上,一名年齡很大的醫生正在幫她做檢查。
花籬擠到一個斯斯文文,看起來才二十齣頭的男生旁,不解地問:“小濟,這是怎麼回事?”
小濟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今早醫生過來為奶奶做術前準備,卻發現奶奶臉上的腮腺癌腫完全消退了,醫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是以前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案例,現在是腫瘤科最權威的郭老在幫奶奶檢查,接下來還要進行進一步檢查,今天的手術應該是是取消了。”
“那這是好啊還是不好啊?”
“這……還得看進一步的檢查結果吧。”小濟道,“謝謝你啊花姐,一大早就過來看我奶奶。”
“應該的!”
接下來的檢查結果卻完全出乎大家所料,徐奶奶不但腮腺腫瘤完全消散,頸下的淋巴結腫大也完全消失了,連血液腫瘤標誌物檢測也恢復了正常值。最後醫生還是建議再做穿刺活檢,但徐奶奶的家人考慮到上一次做穿刺徐奶奶受了不少罪,就沒同意。
回到家裏,花籬很是困惑地和胡利晉講了發生在徐奶奶身上的怪事。胡利晉但笑不語——小小一庄人類常見的疾病,用經過雪魄琉璃的本源之力催生的翡翠掌珠都治不了,那才叫怪事。
不過聽花籬的語氣,他認為理所當然的事在普通人群中卻是驚世駭俗之事,看來他以後行事須得謹慎些才行,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救人這種事遇着了總不能當作看不見,但他的力量也有限不是?那棵翡翠掌珠滿打滿算也就結了十二顆珠子,他還想留點自己和那笨女人防身呢。同情心這東西得有,但不能泛濫,天下之大,可憐的人哪天不是一抓一大把,要是都管,再借他一千個胡利晉也管不完。
徐奶奶五天後便出院了,出院后,整天樂呵呵的,家人擔心的癌症複發也一直沒有發生,最後一直活到九十多歲壽終正寢,人都說徐老太太這是好心修了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