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這個時候言昭寧簡直後悔的想撞牆了,她咋呢么就那麼想不開,聽從了龔如泉這要命的計劃呢?要是被父親知道,是她串謀外人想害言昭華的話,那她今後還有什麼出路啊。一失足成千古恨,言昭寧簡直想咬死身旁這個不把她帶好,卻成天帶她往陰溝里趟的龔氏,姨娘就是姨娘,就算給了她誥命的身份,她也上不了檯面,做不成大事!
龔姨娘當然不知道言昭寧此時此刻的腹誹,還只當言昭寧膽子小,要是知道言昭寧此刻對她的評價,估計得氣得吐血才怪。
堰伯進來給言修回話,說道:「侯爺,怎麼問他們都說不知道是誰幕後主使,他們只認銀子不認人,那個主犯叫二爺,只是給他們銀子,他們只認識他的臉,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堰伯的話讓屏風后的言昭華和言昭寧都聽見了,言昭華心中冷笑,言昭寧卻是暗自鬆了口氣,正好被言昭華看到,趕忙又退縮到後面去了。
言修沉吟:「繼續問!總能問出蛛絲馬跡來的。敢對我長寧候府下手,難道我還要留他們不成?就是用鐵鉗把牙齒都撬了,也給我問出點名堂來!」
堰伯知道自家侯爺這是動了真怒,領命過後,趕忙出去繼續問話了。可沒過一會兒,堰伯就又過來了,對言修說道:
「侯爺,外面又有大長公主府的人將主犯給送了過來。」
隨着堰伯這一聲話傳出,只見拱門那頭果真被兩個侍衛拖着一具像是屍體般的人進來了,丟在了院子中央。
言昭華湊近窗牑,想看的清楚一些,與此同時,龔姨娘和言昭寧的心也懸了起來,言昭寧終於忍不住雙腿發軟,跌坐到了椅子上,龔姨娘則探頭往窗外看去,因為那人倒在台階下,又是背對着屋子的,所以大家都看不到他的臉。
言修讓堰伯過去把人翻了過來,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張帶着血痕的臉,那血痕周圍的肉都有些翻了出來,可龔如泉那張臉無論怎麼樣都是不會變的。
龔姨娘第一個叫了出來,走出屏風,就跨出門檻對外撲了過去:
「泉兒!哪個殺千刀的把你傷成這樣啊!」
言昭華看着龔姨娘,心中有點訝異龔姨娘對龔如泉的感情,這個節骨眼兒上,明顯龔如泉攤上大事了,可龔姨娘不僅沒有避諱,居然想都沒想就沖了出去,不得不說,她這個姐姐做的也是到位了。
言修也是驚訝,對堰伯說道:「怎麼會是他?你確定沒抓錯人?」
言昭華也從後面走出來,對言修說道:「確定沒抓錯,他臉上疤,就是我頭上的金簪划的。」
言修看着言昭華,小聲問道:「你早知道是他?」
言昭華點點頭,言修將前後事情全都理順了一遍之後,終於理清楚了頭緒,言昭華看他明白過來,指了指院中,對言修說道:
「這些事兒一會兒女兒詳稟,現在先處理吧。」
言修經由言昭華提醒,也回過了神,思慮片刻后,才對堰伯說道:
「派人去國公府,把國公請來,就說龔姨娘犯了事,要他來決斷。」
龔姨娘是國公的姨娘,縱然這件事是龔如泉所為,但言修總要給國公一個面子,就算要處理,也得當著國公的面處理才行。堰伯領命,立刻就回去擦了擦滿身的污垢,換了身衣裳后,親自去了定國公府。
這段時間,龔姨娘抱着龔如泉,要求言修給他請大夫醫治,言修連搭理都沒搭理一句,龔姨娘想趁勢把龔如泉帶回去,言修更是不會如她的願,不僅派人押着龔如泉,就連龔姨娘都失去了自由行動的能力。
言昭華坐在屏風后平心靜氣的喝茶,言昭寧也坐着,不過低着頭,坐在椅子上,兩條腿都止不住的打顫,看的旁邊的顧氏湊到言昭華身邊,偷偷的指了指她,言昭華看了一眼顧氏,對她搖了搖頭,顧氏便不再理會神情十分古怪的言昭寧了。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謝國章被堰伯氣沖沖的請了過來,一進院子就怒吼道:「言修,你搞什麼鬼?」
喊了一句,就看見了被護衛們看守着的龔姨娘,和她懷裏奄奄一息的龔如泉,龔姨娘一見謝國章,眼淚就跟止不住的往下流,那模樣,活脫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國公對她有感情,見她這樣了,哪裏還忍得住,一把推開了用棍子壓在龔姨娘肩膀上的那人,要把龔姨娘扶起來,可龔姨娘放不下龔如泉,對謝國章哀嚎道:
「求國公救命啊!泉哥兒是我唯一的弟弟,他要有什麼事,我也不想活了。」
謝國章放開手,轉過身去,正好言修從裏面走出來,謝國章開口就罵:
「還反了天不成?連她你也敢動,真是翅膀硬了,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是不是?想作死就直說,別以為你打了一場勝仗,就可以騎在我定國公府頭上撒野了!」
言修心態不錯,被謝國章這麼罵都沒有動怒,而是好言好語的說道:「岳父息怒,這不是有事才這樣嘛。您且先坐下,聽聽看到底什麼事再發怒不遲啊。」
緊跟着,言修就對一旁的護衛說道::
「把那些人帶過來,讓他們瞧瞧,這是不是他們所說的那個二爺。」
堰伯上前,親自領命下去,不一會兒就帶着人過來了,那幾個人都被打的不成人形了,跪爬着過來看了一眼,就連連點頭,搗蒜似的說道:
「是,是,就是他!就是他!他給了我們五百兩銀子,讓我們綁了府上小姐,回頭再要贖金撕票,他還說能保我們平安出京城。」
這些人剛一說完,抱着龔如泉的龔姨娘就大聲吼道:「胡說八道!這是污衊,這是污衊!我泉哥兒多好的孩子,成天就是讀書寫字,哪裏會是你口中說的二爺!你們這幫喪盡天良的,是不是收了人家銀子,要到這裏來污衊我的泉哥兒啊!國公,國公您不要相信他們的話,如今泉哥兒被他們弄成這副樣貌,他們無論怎麼說都是泉哥兒的錯了,可泉哥兒的性子您還不知道嗎?善良的連一隻螞蟻都不忍踩死,他怎麼可能去讓人綁架侯府小姐呀!這麼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啊,國公,您想想看,是不是這個理兒啊!」
堰伯一腳踢在那個指認龔如泉的人背上,沉聲威脅道:「你再看看清楚,是不是他,若有一個字有假,我用沸油揭了你整張皮!」
沸油揭皮四個字的殺傷力太大,那人頓時就呼天搶地起來:「我們敢對天發誓,就是這個二爺!他,他和我們喝了好幾回的酒,就是化成灰我們兄弟都認識!老爺您問問其他兄弟,他們都見過,這二爺平日裏走街串巷,專進窯子裏的紈絝子弟,揮金如土啊,也是我們這幾個財迷心竅,這回被他說動了去干那沒王法,沒天理的事兒,可我們對天發誓,我們真的只是收了銀子啊,況且二爺讓我們辦事的時候,也沒明說是侯府的小姐,只說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啊,綁了能賺大錢。」
堰伯來到言修身旁,對言修說道:
「侯爺,看樣子不像是說謊。」
言修看了一眼面色鐵青的謝國章,上前說道:「岳父,實不相瞞,今日龔姨娘的弟弟所作所為已經觸犯了我的底線,他居然買通這些地痞,意圖綁架華姐兒和寧姐兒,,謀取大額贖金,不是我冤枉他,是鐵證如山,因為龔姨娘是您的姨娘,她既然牽扯在內,我也不能不顧您老人家的意願,就這麼處置了她,但是,今日之事,絕不可善了,否則世人皆道我長寧候府好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