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沈欽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覺得我能把你怎麼了?”
池以柔下意識地用被子裹好身體,不露怯意地回視過去。
可身上沒穿衣服,到底讓她沒有多少底氣。
沈欽從嘲弄道:“你那是吐得到處都是的衣服,你要想要你就自己去拿。”
他轉身出了門,沒一會又回來了。
這次他手中拿了一套衣服,是池以柔之前留在這兒的。
沈欽從手一揚,把衣服扔到池以柔旁邊,轉身就出了門。
池以柔直直地盯着門口看了好久,才拿起衣服慢慢換上。
換好衣服的她,踩着拖鞋下了床。
池以柔走到門口,遲遲沒去開門。
她在那兒站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拉開房門。
這間房子其實並不大,總共也才一百平。
一間主卧,一間書房,出了主卧的門,便是客廳和餐廳。
往餐廳那邊走,有一個沒有間隔開的廚房。
池以柔一出門,就看見沈欽從在廚房慢條斯理地準備着早餐。
她自然知道那肯定不是為她準備的。
即便是為她準備的,此時,她也懶得吃。
正在準備早餐的沈欽從一回頭看見池以柔出來了,就立在主卧門口看他。
沈欽從回過身,什麼也沒說,繼續準備着吃的。
池以柔也沒多往那邊看,自己走到門口,低頭看了一眼。
還好,鞋子並沒有吐上,還能穿。
要是鞋子也出問題……
那畫面她都不敢想,衣服這裏有,但她可沒有在這裏留過多餘的鞋子。
要是鞋子真的也不能穿了,難不成她要求着沈欽從幫她再買一雙?
那她才是真要崩潰了。
只怕無論如何她都開不了這個口。
她俯身穿鞋,把鞋子都穿好后,她想了想,說了句“我走了”。
池以柔本來以為沈欽從最多說一個“嗯”字。
沒想到他竟然從廚房出來了,慢慢走向她。
這一早上,池以柔因為醉酒頭昏腦漲,反應不靈光。
又因為衣服的事情,自覺丟盡了臉。
沈欽從這麼往她身邊走,她心中不解,不知為何還有點莫名的慌。
沈欽從一直走到池以柔身邊,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門口處本就狹窄,沈欽從這一過來,直接把池以柔逼在角落裏。
池以柔一步步往後退,脫口而出:“你要幹嘛……”
沈欽從沒說話,又往前走了兩步。
逼得池以柔往後又退了一步,“砰”的一下,後背直接撞到了門上,疼得她直吸氣。
沈欽從目光直視着池以柔。
看了兩秒鐘,他突然笑:“你真想得多。”
沈欽從微微俯身,從旁邊的鞋架上不知道在拿了什麼。
等他直起身子,池以柔才看到,那是沈欽從的錢包。
池以柔滿臉不解地看着沈欽從,不知道他突然拿錢包要做什麼。
她腦中突然出現了個奇怪的念頭。
以前她是看小說的,在一家名為“晉江文學城”的原創小說網站上,她曾看過一篇與站里其他小說格格不入的文。
文里第一章寫的是男女主莫名其妙地滾了次床單。
第二天女主醒來,床邊放了一摞錢。
池以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會冒出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但緊接着,她就看到沈欽從從錢包里抽出幾張錢,伸手遞給了她。
池以柔:“…………”
她內心是一句大寫的“窩草”!
難不成他們昨天還真的滾過了?
池以柔腦子“嗡”的一聲。
要說床單……
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滾過。
可現在明顯不一樣啊!!
他們已經斷了,以前有過什麼,那都是以前了好么。
儘管她還喜歡沈欽從,但是沒有了那層關係,她也是拒絕有越界行為的。
池以柔看着那幾張錢,內心複雜。
良久,她才開口。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欽從明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他把錢包往旁邊一放,把那幾張錢往鞋柜上一擱,轉身往廚房走,留下一句。
“你是想走回去么?”
走回去?
她幹嘛要走回去啊?
她有車……
啊不對。
昨天已經喝斷片了,肯定不可能開車來,車應該還停在那家酒店門口。
可就算她沒有車,她也有電話啊,她可以打電話給司機,讓司機過來接她啊。
池以柔下意識地往身上一摸。
什麼都沒有。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換過衣服了。
“我包呢?”
“不知道掉哪兒了。”
池以柔:“…………”
沈欽從彷彿知道池以柔想問什麼似的,又說了一句:“我能顧得上你就不錯了,顧不得你的包了,你回去再買吧。”
那就是包,連帶着包里的錢包手機,全都不見了?
池以柔半天沒說話。
她不想走回去,所以把那幾張毛爺爺拿了起來。
她想說“回頭還你”,又覺得有些好笑。
池以柔想了想,說道:“錢我拿走了,不還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廚房裏傳來了沈欽從的一聲“嗯”。
***************
坐在出租車上,池以柔還有些懵。
她是實在想不起昨天都發生了什麼了。
她又閉了閉眼睛,努力回想了一下。
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出租車司機問着:“你去哪兒。”
池以柔報了公司地址。
她頭輕輕靠在座椅靠背處。
既然想不起來,她也不再去想了。
醉酒,嘔吐,又一.絲.不.掛躺在人家床上,想來也沒有什麼太美的畫面。
池以柔看着車窗外一閃而過景物,慢慢合上眼小憩。
到了公司以後,池以柔第一件事,就是給昨天和合業務負責人林總打了電話。
那邊林總接了電話,小心翼翼地問池以柔什麼事?
池以柔淡定道:“昨天後來你們怎麼都走了?”
林總汗涔涔地說道:“昨天她們都醉了,我就先把她們送回去了。”
池以柔一皺眉:“她們都醉了?”
印象中,昨天只有她自己喝的多,那幾位女同事都沒怎麼喝酒啊?
池以柔:“她們怎麼會醉?”
林總誠惶誠恐地解釋:“就後來……”
林總聲音一頓,不知道該不該往下說。
往下說吧,怕池以柔不高興。
不往下說吧,也怕池以柔不高興。
他腦中飛速換着念頭,分析着利弊。
沒準兒沈先生已經跟她說了,要是沒跟她說,沒準兒回頭池以柔一問,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到時候她知道自己騙她……
林總伸手抹了把額頭,選擇說了實話。
“後來沈先生陪那幾位小姐喝了一會兒,沒喝幾杯她們就都醉了。”
林總似乎是怕池以柔不信真的只是喝了幾杯,還特意解釋了兩句。
“那酒您也喝了,喝的時候不覺得什麼,可是後勁兒大,不會喝酒的,幾杯就醉了。”
想了想,林總又忍不住補充道:“沈先生沒喝多少,主要都是我陪的,真的。”
池以柔聽着林總反覆解釋着,心裏有些好笑。
她早就跟沈欽從沒什麼關係了。
可能沈欽從和她一樣,都沒公開對外透露過他們已經分手的事兒。
只是,她是不願提起。
沈欽從只怕是……懶得提起。
放下電話后,池以柔靠在椅背上,靠了好一會兒。
她就那麼靜靜地坐着,好像什麼都沒想,又好像想了好多。
真奇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池以柔搖搖頭。
她有些口渴,每次喝完酒她都覺得自己幹得要命。
她慢慢起身,拿着水杯去外面接水。
水接到一半,公司里的一位女員工拎着包匆匆忙忙地往裏跑。
她一眼看到池以柔,有些抱歉地說:“昨天老公喝多了,吐了一身,又幫他換衣服又幫他洗澡的,折騰了一宿。”
池以柔點了下頭,示意她沒事兒。
可她的話反覆在池以柔腦中迴響。
“昨天老公喝多了,吐了一身,又幫他換衣服又幫他洗澡的,折騰了一宿。”
“又幫他換衣服又幫他洗澡的。”
…………
池以柔猛地低頭,在身上聞了聞,沒有酒氣。
她抬起手聞了聞,也沒有酒味。
窩草!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