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歡作樂
尋歡作樂是我一貫的生活主張,別看我有的時候也一本正經的做點生意談點文化,歸根結底我就是一貪圖享樂之人。我想我工作我努力也就是為了尋歡作樂,讓尋歡作樂更有資本讓尋歡作樂更坦然。我是個連覺也不捨得多睡的人,當然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覺得睡覺是件很浪費時間的事,那時我還是個很有追求的人。小時候我有過很多的計劃,比如小學時加入少先隊,中學時加入共青團、大學時加入**...,稍大時又有了25歲結婚,28歲的生孩子的理想,還有要轟轟烈烈地做一番事業,報效祖國之類的更宏偉的就別提了。可現實呢,現實是多麼的殘酷啊,我現在已經是個三十齣頭的人了,既沒結婚更沒有孩子,也不是黨員,甚至連個公職也沒有。資料說,三十五歲以上的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結婚的可能性比遇到恐怖份子襲擊的可能性還要小,2000年我在紐約前腳走,後腳世貿就塌了,就那樣多千載難逢的機會,我還擦肩而過了,可想而知,我的婚姻啊,渺茫啊。我還想過當個作家,當年開個書吧也有過很多妄想,杜拉斯、波伏娃不都是在咖啡館裏寫作嗎?可現在我想,我是註定當不了什麼家了,因為寫作是件孤獨的事,第一我不夠神經,第二我無法忍受孤獨,人家安妮寶貝說了,一年有大部分時間都一個人獃著,要麼寫作,要麼旅行,而我好不容易一個人落了單旅行吧,不出半小時就又給自己找了個伴。還有人家張愛玲,"在沒有人與人交接的場合,我充滿了生命的歡悅,"我怎麼就那麼俗呢,就喜歡一大幫人在一起樂啊笑啊,所以啊,我的寫作夢啊,沒戲啊!我的一些朋友,這個要出國,那個要進修,而我呢,拿了個本科怎麼就那麼心滿意足呢!有一回,我的一個上海女友做事業女性狀跟我慷慨陳辭,靠!我十八歲就有人想包我,他包得了我嗎?我在一旁很沒志氣地想,誰快來包我呀?什麼也不用干,多好啊?干又能怎麼樣呢?我還有一些朋友在家賦了閑,總是覺得很悶。最著名的是清風竹影,一閑下來,就長吁短嘆,別人問他,除了工作,你就沒什麼別的愛好了,他很認真地想了想,沒有。我最大的煩惱是沒什麼東西讓我愛好。別人又問我,那你最大的煩惱呢?我幾乎沒想,是愛好太多了。我喜歡讀書、聽音樂、看電影、打網球、喝酒、聊天、旅遊反正尋歡作樂的事我都喜歡。我怎麼就那麼多愛好呢?有的時候,我對自己現在這麼沒出息也閃過一星半點的愧疚,可我很快又說服了自己,我收起所有的理想,就想做一個快樂的人,自己快樂,讓周圍一小圈朋友也快樂的人。這兩天看《諾貝獎獲得者與兒童的對話》,序言裏兒子問父親,你為什麼活着,父親答不出,只好反問兒子,兒子說,為了玩。也許我們這一生就是為了玩,為了尋歡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