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黑暗之門
穿過人類城池兵營，從城東門出來，前往黑暗之門的途徑上，西莫不再是一個人行動，森拉克被西莫放了出來。
“沒想到準備了許久的藥劑，竟然一瓶也沒用上。”森拉克感嘆道。從西莫想要正面去闖，到騎士英雄的突然“叛變”，帶着變裝的西莫穿過第一道需要逾越的關卡，這變化之快着實讓森拉克震驚。
西莫則是想着八十萬生靈的事，皺着的眉頭擺在森拉克面前，森拉克不由勸道：“主人，你也沒必要老想着那些事，我打個比方，如果犧牲八十萬生靈的性命來救活自己，主人，你做不做？”
“不做。”西莫搖搖頭。
森拉克臉上頓時僵住，隨後西莫的一句話才讓他緩過來。
“這道選擇題的背景若是在我原來的世界裏，我的選擇是八十萬人，而不是自己。”
森拉克鬆了口氣，道：“那放在這個世界呢？如果那個人不是主人，而是主人的朋友？”
西莫沉默了，同時也震驚心中的選擇，如果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西莫的選擇是自己的朋友，而非八十萬生靈！
“所以說，”察覺到西莫的變化，森拉克繼續道：“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主人不夠強，實力強到一定程度，這種對主人來說難以抉擇的事情，就可以通過實力來獲得轉機。”
不夠強么？不，不對，實力雖然是主要理由，但主要還是自己對自己在德拉諾或者是別的世界的看法，對這個世界而言，自己是怎樣的，是一份子，又或者，是一個旅客。
“當初你跟着的那位釋靈戒持有者是怎樣的？他有管過類似的事情嗎？”西莫問道。
森拉克一怔，想了想，搖頭答道：“沒有。”管的事情基本都是與釋靈戒持有者有關係的事情，對他沒有影響的，釋靈戒持有者從來都把自己當作是一位看客，他不會插手別人的事情，哪怕生死。
這就對了，是羈絆。
西莫受到影響的，是因為自己來德拉諾時佔據的肉身，巫倫蒂諾的軀體。也許巫倫蒂諾的精神靈魂消亡了，但留下來與西莫融合的記憶，卻對西莫造成了一定的影響。除了中途進入旅途的森拉克，藍焰，西莫對這個世界可是沒多少牽挂的，可巫倫蒂諾不同，巫倫蒂諾是這裏的土著，德拉諾是巫倫蒂諾的出生地，是他的家鄉家園，別說這裏的戰爭，哪怕是天災，事實便是事實，它沒有改變。因此，與巫倫蒂諾產生聯繫的，並不是讓他失望透徹的族人，而是德拉諾獸人的整個族群。
八十萬生靈生死如同沉甸甸的壓在西莫心上，想管卻無能為力的感覺是不要太糟糕，在理通后，西莫心中舒暢不少。釋靈戒所穿梭世界的能力，並不是為了讓持有者改變世界歷史而鑄造，更多的，是為了讓持有者到更多的世界，去體驗與感受每個世界的差異，讓釋靈戒記錄下來，這才是釋靈戒創造者的目的。
只是西莫不知道，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西莫用一種與釋靈戒創造者目的相似的方式，去看待自己釋靈戒持有者的身份。
……
“森拉克，過來。”根據森拉克的簡易地圖，西莫在精神感知捕捉到人類將士的氣息便確認，黑暗之門已經快到了。
打開釋靈戒的契約空間，讓森拉克藏進去后，西莫給自己套上幻身咒，慢慢靠近人類將士的駐地。雖然騎士英雄說過，駐守黑暗之門的人類將士很少，別說英雄，連精英都沒幾個，但為了以防萬一，在臨近自己的目標前，西莫並未放鬆警惕。
“果然很少。”騎士英雄並沒有說謊，西莫得到的情報是正確的。
駐守黑暗之門的將士加起來沒有超過三十個，並且沒有英雄級實力的人類戰士，魔法偵查塔西莫看倒是看到，但偵查塔卻沒有開啟，原因西莫清楚，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能維持魔法偵查塔運作的法師都“忙”去了。沒有法師，單靠魔法偵查塔儲備的法力可不能維持多久，再則已經有三年多沒看到從黑暗之門，從艾澤拉斯那邊走出來同伴或敵人，因此駐守這裏的人類長官在沒有法師在的情況下，直接把魔法偵查塔給關掉了。
魔法偵查塔沒運作起來，自然，套上幻身咒的西莫就這麼大咧咧的從正門走了進去，穿過兵營，穿過巡邏隊，從數名士兵身旁走過，不急不緩地走到駐地深處，在有四名人類騎士在駐守（閑聊）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就是黑暗之門么？”
“是的。”森拉克回應西莫的語氣帶着欣喜，這可是他做夢都想着離開看得厭倦的德拉諾的事情，而現在，機會已經到了跟前，只差他主人西莫穿過那扇中間像是水霧似的大門。
西莫站了好一會，半晌，內心說道：“與想像中的不一樣，好沒氣勢。”
感情主人你站了半天就是為了吐槽黑暗之門的造型嗎？森拉克哭笑不得。
黑暗之門“門框”由紫綠色不安躁動着的能量構成，它立在一個台階上，“門框”圍着的，是水霧，森拉克曾說過，在早些時候，飲用過惡魔之血的生靈是可以通過黑暗之門到達艾澤拉斯的，並且可以通過黑暗之門，看到黑暗之門大小的兩邊世界的情景。
黑暗之門台階下堆滿了散發怪異生機之力的惡魔土壤，這讓西莫省去猜測維持黑暗之門開啟的能量源頭的時間。
“主人，我們快過去吧。”森拉克催促着，德拉諾的空氣他是真的不想再聞到。
吃過一次傳送陣的虧，西莫可不想犯第二次錯誤，把精神感知收回來后，西莫走到黑暗之門門前，把一隻手伸了過去。
沒有阻礙，就表示，自己是可以通過黑暗之門的，如果是不能進入，這片水霧對自己來說就是銅牆鐵壁，就算撞破腦袋也沒有辦法。
“很好。”看着已經伸過去的手臂，西莫咧嘴一笑，只是笑容在半獸人臉上顯得比較猙獰。
西莫試着活動下伸進一半的手，一股清涼感落在手臂，這是在德拉諾從未體驗到的感覺。
“誰在那？！”
幻身咒因為西莫把手伸進黑暗之門的舉動已經消散，所以此時的西莫不再時隱身的狀態。
聞言西莫迅速回頭瞥了眼發出聲響的人類騎士，又或者這道眼光是給德拉諾世界的。
“有緣再見，德拉諾。”
腦海升起德拉諾這段時間以前遇到的種種，最終隨着西莫嘴角勾勒起的弧度散去。回過頭來，西莫縱身一躍，人便消失在了那片水霧中。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正在黑暗之門台階前不遠處聊天的騎士看到同伴回頭后便跟着回頭，除了如平常無異的黑暗之門，什麼也沒看到。
騎士向同伴們述說自己剛才看到的景象：“我剛才好像看到有個人在黑暗之門那裏。”
“怎麼可能，你眼花了吧？是不是昨天沒睡好？”騎士的同伴不相信他說的話。
“可是我真的有看到。”
同伴的反駁讓發現西莫蹤跡的騎士態度也變得遲疑起來，來到德拉諾的人類是根本抗拒不了惡魔之血的侵蝕，自然談不上從黑暗之門返回艾澤拉斯，而能穿越黑暗之門的可能則是特殊體質的獸人，可獸人是人類的敵人，要通過戰場，通過人類城池穿過層層守關來到這裏，除非是有人類的幫忙。
想着，騎士把剛才事當作玩笑，再次與同伴開始閑聊起來。
人類幫助獸人穿過黑暗之門？呵，那可能是我沒睡醒。
怒風團騎士英雄：對，是你沒睡醒。
……
藍天白雲……沒有，穿過黑暗之門的西莫此時眼皮輕合，雙臂展開，迎接着從天上烏雲落下那大滴的雨點。通過黑暗之門的過程比西莫想像中的簡單，如同跨越的不是兩個世界的通道，而是一扇普通的大門。
綠色植物散發的生機與瀰漫在西莫周圍的水汽彷彿在滋潤西莫似要乾涸軀體，空中滑落的雨水像似在洗刷西莫身上血腥與硝煙的氣味。
“半獸人，快說出你的來歷！”三年多的時間沒有生靈從艾澤拉斯走進德拉諾，可從德拉諾來到艾澤拉斯的生靈卻有近十年的時間沒見到過了！西莫可是這近十年來，第一位從德拉諾通過黑暗之門，來到艾澤拉斯的生靈。
西莫睜開眼睛看着天空，雨水滴落在西莫的眼睛上，卻沒能讓西莫眨眼，這種久違的感覺，西莫不想用防水防濕來隔絕。他對獸人說的話無動於衷，用人類的語言反問道：“這裏就是艾澤拉斯？”
“這裏是艾澤拉斯。”回答的仍是獸人薩滿，只是不同的是，這次獸人薩滿回答時用的是人類的語言。
這下終是讓西莫回過頭，他看了看，拿着武器圍着自己的，一共有八位，四名人類騎士，兩名……精靈弓箭手，一名人類法師，以及獸人薩滿！
“我剛從德拉諾世界的黑暗之門走過來……”
“我是，西莫·斐尼甘，是名……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