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一章

V第五十一章

不過,時下男女大防依舊有,兩人行為不算出格,皇后亦只以為表兄妹間熟悉些,也是有的,從來沒發現不妥過,更別提分開兩人。

這般,到了事情提上日程之際,章芷瑩懵了,傷心欲絕之餘,仍不忘拼盡全力掙扎一番。

只不過,這也僅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太子全無配合之意。

「你先放手。」

他聽了章芷瑩的話,只覺煩躁萬分,拽了拽被對方緊緊抓住的袖擺,她拉得死緊,竟無法掙脫。

太子也不敢太過強硬,此處臨近中秋宴場地,那邊聚集了整個京城過半中上層人物,萬一章芷瑩失控吵鬧,被人知悉此事,他便百口難辯。

太子自覺頗冤,老實說,章芷瑩貌美,又是親表妹,親情以及男女之情相加,他以往對其確實很是疼憐惜。

只不過,從前諸般行為,全因他以為皇后已默認此事,一旦知悉真相后,他行為思想立即撕擼清楚了其中干係,再無任何不妥想法及行為。

他對章芷瑩只有好感,並無山高海深的感情,美人多的是,太子怎麼也不可能窺視親弟弟的妻妾,若是一個不妥,他這儲君之位怕也坐不穩了。

想到儲君之位,太子不免想到越王,他心中立即陰鬱萬分,如今趙文煊的支持已倍顯重要,他籠絡兄弟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再與章芷瑩夾雜不清。

太子出身尊貴,能讓他忍讓的人極少,他一怒之下,沉着臉,壓低聲音喝道:「好了,給孤閉嘴。」

太子為一國儲君已多年,威嚴絕對是足夠的,他面色沉沉低喝之下,立即把章芷瑩給鎮住了。

章芷瑩動作頓住,仰面愣愣看着他,連哭泣也停了下來。

太子見她終於能安靜下來好好說話了,面色方緩了緩,他想了想,盡量將語氣放和緩,道:「表妹,你聽孤與你細細道來。」

往日,太子總是直接稱呼章芷瑩的閨名的,如今早非往日,太生硬怕又她反彈,他便含糊叫了聲表妹。

他打算這次徹底把事情說清楚,把厲害關係給章芷瑩整理妥當,也免得日後再次糾纏。

今夜,太子本來在萬春亭那邊,只是下面有人來報,說他一干高位嬪妾正在宮道爭吵,難分難捨,他當即頭大如斗。

那幾個女人不省心,偏偏如今前朝後宮共聚一堂,鬧大了影響極不好,他借口更衣,便匆匆趕了過來。

如今,太子還不知道他某位良娣已出事,因為他剛好被章芷瑩截住了。

太子凝眉想了片刻,方道:「表妹,我們從前俱誤會了母后的意思。」他一嘆,「如今事情已經塵埃落定,為你我二人計,前事休要再提。」

他語重心長,規勸說:「聖旨下了之後,你我之間,身份如隔天塹,你務必多加留神,絕不能落人話柄。」

「一旦有所不妥,你我將面對的,即是覆頂之禍,便是母后與慶國公府也要頃刻零落。」說道此處,太子聲音嚴肅起來,他道:「你應把前事俱忘,方是正道。」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要想想你的母親。」末了,太子又添上一句。

太子言簡意賅,說話期間,不忘細細留心附近動靜,見左右只有微風吹拂而過,附近樹木枝葉擺動的聲響,心下方定了定。

幸好這附近花木繁盛,又夜色深沉,頗為隱蔽。

不過,太子心下仍舊焦灼,這地方毗鄰中秋宴場地,久留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必須速戰速決。

太子低頭看了一眼章芷瑩,蹙了蹙眉,他如今對這個拎不清的女人全無好感。

若非她平日行事頗有些不管不顧,太子唯恐避讓開了后,章芷瑩會突然失控,繼而有不合時宜的言行舉止,他也不會遠遠看見對方奔過來時,就把隨侍宮人太監都打發了,獨身尋了個僻靜處與她分說。

這等事,他連貼身太監都不允許知道。

太子眉心越蹙越緊,他勉強按捺住蠢蠢欲動的怒火,盡量放緩和語氣,道:「表妹,你可知曉?」

章芷瑩仰面看着他,愣愣無語,清麗的面龐淚痕斑斑,她張了幾次嘴,才凄然問了一句,「太子哥哥,你是說,我們多年情誼,如今便要一筆勾銷了么?」

章芷瑩大概真到了傷心絕望透頂的地步,這一聲質問聲音不高,但卻透着絕望,不可置信,以及漫無邊際的悲滄。

滿滿的苦痛無助盡在此言中,顧雲錦從來不知道,輕輕一句問話,還成承載上如此之多的情感,讓她隔着十幾步遠聽了,小心肝都不覺顫了顫。

這姑娘確實夠痴情的,只可惜對象不太妥當,這份情感放在眼前,也太過不合時宜。

果然,她隨即便聽到太子說道::「不然,你待如何?」

太子聲音中,有顯而易見的挫敗,兼壓抑了幾欲脫枷的慍怒。

接下來的事,顧雲錦便不清楚了,因為趙文煊靜靜看了半響后,便捏了捏她的手,她抬頭看去,他微抬下頜,示意離去。

顧雲錦點頭。

趙文煊鬆開手臂,改為牽着她的小手,兩人轉身,舉步往回走去。

旁邊一直垂頭侍立的廖榮碧桃,見狀忙跟上,主僕四人悄聲無息地離開了。

趙文煊在宮中長大,對御花園的大小道路自瞭然於心,他領着顧雲錦拐了幾個彎,須臾,便到了花燈彩棚不遠處。

他輕輕鬆開顧雲錦的手,低頭溫聲囑咐幾句,目送她回了去,片刻,方轉身離去。

顧雲錦回到千秋亭附近,果然,宮宴差不多要散了,正有宮人太監魚貫上前,要領諸位夫人小姐出宮。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幸好給趕上了。

這種場合,當然地位高者先行,顧雲錦是秦王側妃,不多時,便有宮人上前,恭敬請安后,欲領她出宮。

顧雲錦頷首叫起,隨即便領了碧桃,主僕二人往外行去。

路過千秋亭告退時,她順道往裏頭瞥一眼,皇后已不見蹤影,只余張貴妃獨坐。

張貴妃似是心情暢快,那一貫溫柔可親的嬌容上,笑意更深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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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進金窩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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