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等鄭英傑走逬浴室之後,她思忖半天迂是覺得煮都煮了就一起吃吧,於是也就沒再管廚房裏那些懶人火鍋,想着等一會吃火鍋時一起拿出來吃就好了。
十五分鐘后。
兩人才在飯桌上坐定,就聽廚房裏傳來一聲巨響。
唐唯一整個人瞬間嚇懵。
鄭英傑則是本能地朝她撲過來,緊摟住之後再跌下去順勢滾到餐桌下,然後便聽到廚房裏又傳來第二聲,第三聲巨響。
這樣連轟了幾番,才靜下來。
鄭英傑全程都把唐唯一用力地護在懷裏,健壯的身軀在震動中紋絲不動,但大腦卻在飛速旋轉,思考着這是什麼情況。
但就算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個小型爆炸是源自於那幾些懶人火鍋,事後,他才知道唐唯一不僅把五包懶人火鍋全煮了,而且還在上面蓋了盤子,完美地遮住了上面的透氣孔。
懶人火鍋里的氣壓排不出來,熱度卻在一直飆升,袋子也在快速膨脹。
於是就爆炸了。
蓋在上面的盤子瞬間被炸飛,裂成無數碎片后毀掉了不少瓷磚,連冰箱門上都插了好幾片碎瓷片,不過慶幸的是人沒事。
但在確認兩人都毫髮無傷,並確認不會再發生爆炸了之後,鄭英傑還是為此發了頓脾氣。
「唐唯一,你還可以再蠢一點嗎?」
「對不起……我……」唐唯一還沒從驚嚇中回神,這會再被他罵,眼淚當時就滾了下來。
她雖然在鄭莢傑面前總是處於弱勢地位,但卻很少哭。
鄭英傑見她瑟瑟縮縮地站在那流淚,不忍心是有的,但卻沒多過憤怒,所以根本不會去安慰,「還哭,趁着有命趕緊哭,如果當時你在廚房裏,被碎瓷片割了喉,就哭都哭不出來了!」
聽他這樣說,唐唯一不敢再說話,也不敢再哭。
於是只好就咬唇忍着。
雖然以前鄭英傑很喜歡黑着臉訓人,但猜准他脾氣的唐唯一知道那多數都是虛張聲勢,或者鬧彆扭,所以根本不怕。
但這次,她知道他是真生氣了。
於是心裏是又怕又懊惱,不斷地暗罵自己怎麼這麼笨,煮個火鍋都能把廚房炸掉。
她真是個麻煩精……
從認識到現在,就一直在給鄭英傑惹麻煩。但是除了道歉,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對不起,我會幫你重修廚……」
「你很有錢是不是?」鄭英傑厲聲打斷她。
「我不是……我……」
「所以你覺得所有問題都可以用錢解決是不是?」
鄭英傑真是要被她氣死了。
他本來只是氣她的大意,憤怒之餘更多的是害怕,總忍不住想如果爆炸發生時她就在廚房……
隨便一個飛灘的瓷片都可能會傷到她,甚至是要了她的命。
但現在,他氣的是,都到這種時候了,唐唯一所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賠償他的損失?
這是情侶之間該說的話嗎?原來他們交往半年,她還只當他是個需要客氣周旋的陌生人!
這個念頭令他怒得腦袋發熱,「那不好意思,說再多對不起都沒用,你的錢買不來我的諒解。」說完大步走到玄關處,扯下掛勾上的車鑰匙,「走吧,我送你回去。」
那天,他們鬧得不歡而散。
送唐唯一回家的路上鄭英傑沒有再說話,唐唯一也不敢出聲,只是默默地流眼淚。
唐唯一覺得自己又要被甩了。
但這次誰都不怨,只怪她自己太蠢,雖然早已做好不合適就分手的準備,可真到這一刻,她卻還
是覺得很難過。
一星期後,鄭英傑家的廚房便恢復原樣。
因為損失並不嚴重,只是有些麻煩,瓷磚零零散散地碎掉,所以需要大面積重鋪一下,再來就是櫥櫃要修復重做至於冰箱門……
就這樣吧,不影響功能就好,多幾個坑權當裝鈽。
其實鄭英傑的怒氣並沒有維持太久,冷了唐唯一兩天以後就想去找她了,畢竟那天她也的確被嚇到了。
但巧合的是台北的總局忽然要開會,所以他必須要出差幾天北上去開會。
事出突然,他只給唐唯一傳了則短訊就離開了,和他一起去的是杜尋。
到台北后的第二天,杜尋才知道鄭英傑家裏被炸的消息,畢竟在這小小的鎮子裏,高階警官家的廚房被人炸掉並不是件小事,雖說不至於傳遍小鎮,但警局上下是全都知道了。
杜尋知道后,第一時間對鄭英傑豎起大拇指,「你這女朋友是個人物,我終於明白了,她這是犧牲小我,為民除害呢。」
「你說句好聽的會死?」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原來我還覺得奇怪,這女孩居然能和你交往半年都沒把你甩了或者被你甩了,現在一看原來是潛伏在你身邊準備伺機殺之。」
「我怎麼覺得你才是那個潛伏在我身邊準備時機氣死我的人?」
杜尋大笑了起來,接着也沒再繼續摸虎鬚,轉而說起另一件事來,「對了,你又上頭條了。」
鄭英傑轉身走到自動販賣機前,「什麼頭條?」
杜尋跟過去,掏出手機來,「喏。」說著把手機放在販賣機旁的柜子上。
鄭莢傑看了個標題就知道說的是他亂抓無辜,暴力審訊的事。
鄭英傑當即揮開杜尋的手,「如果鎮內刊物也算頭條的話,那我早就可以憑藉著負面新聞出道了,才屁大點的事,真是浪費版面。」說完選了個罐啤酒,剛要投幣就被杜尋攔下。
「你想酒駕啊?」
「酒駕個屁,我們在台北,哪有車開?」
「忘了。」撤開手,接着剛才的話題說:「我們鎮報的版面還怕浪費?要沒有你撐着,估計都不知道該報導點什麼。」
是啊,他那點私生活之所以會鬧得全鎮皆知,也都拜那些無聊的記者所賜。
在他們的助攻下,才使得他濫情的形象深入人心。
鄭英傑哼了一聲,「事情都解決好了?」
杜尋點頭,「賠錢了事,錢是從你薪水裏扣的。」
「嗯。」穹腰拿起啤酒,打開后一口氣喝掉大半罐,稍稍解渴之後才又想起一件事,「這事應該是登上鎮報了吧?」
「當然,報紙和網絡新聞是一起出版的。」
鄭其傑聞言不由得抒眉。
這就奇怪了。自己的事鬧上報紙,怎麼唐唯一連個關心的短儈、訊息都沒有?
一面想,一面把剩下的啤酒喝完,然後再滿懷不悅地把易開罐捏掉,這女人可真沒良心。
幾天後,加油站。
才回小鎮的鄭英傑第一件事就給警車加油,結果車子剛停穩就見查亦從加油站的便利店裏出來。
他沒開車,只是來買瓶水。
兩人有段時間沒見,所以鄭英傑招呼他上車,想送他一程的同時再多聊會。
結果查亦一上來就問:「聽說你家炸了?」
「嗯。」
「還是唐小姐乾的?」
「……嗯。」
「人沒事吧?」
「沒事。」
「怎麼搞的?」
鄭英傑簡單地說了幾句。
查亦聽完笑意更深,「唐小姐很有趣。」查亦說完順口問:「你打算怎麼辦?」
有趣?嗯,是挺有趣的。
至於打算……「什麼打算怎麼辦?」
查亦給自己的提問作了個註解,「要分手嗎?」
鄭英傑滿臉奇怪,「為什麼要分手?」
這倒把查亦給問住了,是啊,為什麼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