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鄭英傑的心情稍緩,恢復了常態,也有了些笑容,「瞧瞧你,現在哪裏還有當初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樣子?膽子越來越大,嘴也越來越利了,說吧,什麼事?」
既然被看破,也就順勢說出來,「我這幾天打算回趟台南。」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再怎麼說她現在在小鎮也是暫住,父母不管她,是想讓她換個地方放鬆下心情,但也不能總不回去。
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回家住幾天。
但這次鄭英傑聽過當即拉下臉,「前幾天不是才回去過?」
「這次回去主要是參加同學的婚禮。」
「婚禮?」同學結婚?他下意識地就以為是孟瑤,「怎麼,你是想要效仿下狗血劇的情節,光彩照人地回去參加前男友和閨蜜的婚禮,以顯示自己已經放下過去?」
唐唯一被他這串話說得有些懵,明白過來后哭笑不得,「誰說我是去參加他們倆的婚禮的?是其它同學啦。」
哦,好吧,鄭英傑輕哼,「回去幾天?」
「一星期吧。」
「參加婚禮需要這麼久?而且你還要上班哪有時間?」之前她回家,都是周五晚上走,周末晚上再回來的,從沒有過一走就是七天。
唐唯一有些不喜歡他現在的口氣,但還是耐心地說:「剛好最逝要派老師去台南參加研習會,我想問看看,如果可以的話就順便參加婚禮。」
「什麼同學的婚禮這麼重要?」
「就是很要好的同學。」
「你這跟沒有回答有什麼區別?不是要好的同學你會千方百計地找機會回去參加婚禮?」
聽他這樣句句帶剌,唐唯一有些不明白,「你……怎麼了?」
鄭英傑嗆回來,「我能怎麼了?」
她有些氣悶,但想着還是不要鬧口角,於是就再次耐着性子哄他,「其實也不是要回去一周啦,周三、周四研習,周五下午參加婚禮,然後再去我爸媽家度個周末,所以也就是五天而已。」
五天還短嗎?不就比一周少兩天!
見鄭英傑還是滿臉不悅,她想了想又說:「而且我現在正在經期,也沒辦法和你……和你約會,
所以藉著這個機會出去也不會耽誤什麼。」
唐唯一本意是想安撫,卻不料這句話惹火了鄭英傑,「為什麼不耽誤?難道我們約會除了上床就不做別的了?」
唐唯一心想他們倆約會的內容就是吃飯跟上床啊。
鄭英傑顯然也想到這點,頓時更是火大,真想直接就告訴她不許回去,可他知道說這種話就是越界的行為。
因為他們早已說好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所以他有什麼資格不許?
而且說出來就好像他多在乎一樣,於是鄭英傑咬了咬牙,硬是扯出個無所謂地笑容來,「瞧我說的是什麼話?約會不上床還能幹什麼呢?好吧,回去'就回去,隨你便。」
唐唯一能看出他在嘔氣。
雖然剛才吃飯時搞不懂他為什麼不快,但現在他的怒氣顯然是因為她要回台南。
為什麼不高興呢?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兩人不能約會,沒法辦上床,所以他生氣。
這個想法,令正處於生理期,本來就有些情緒起伏的唐唯一也跟着不高興起來。就算兩人的關係定位如此,但他非要做得這麼明顯嗎?非要因為這種事就給她臉色看?她好歹是他名義上的女朋友,又不是炮友,憑什麼!
難道就因為她好脾氣,所以就要欺員她?
唐唯一咬了咬下唇,難得沒有服軟,「嗯,那我就回去了。」
鄭英傑也嗯了聲。
然後誰也沒再說話,沉默地走到停車的地方,鄭英傑就停了步子,「我就不送你到樓下了。」說著掏出車鑰匙。
現在連這幾步路都不肯送了,唐唯一又嘔又委屈,也沒吭聲,轉身就走。
鄭英傑開門上車,略等了幾分鐘之後才啟動車子,慢吞吞地往前開了會,然後在唐唯一住的公寓樓下停住。
他透過車窗,探身往外看了看,確認她住的公寓亮了燈之後,才驅車離開。
路上想着唐唯一提到自己沒懷孕時開心的表情,想着她說的那些話,真是越想越慪火,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火大什麼,反正就是火大,火大到胃痛!
揣着一肚子火,他臨時更改路線,往查亦的酒吧開去。
本想着借酒澆愁的,可到酒吧之後,兩手的啤酒下肚他就煩了。
音樂聲大,煩。
啤酒的味道很怪,煩。
前來搭訕的女人們又丑又真,更煩!
於是坐了不到一小時,他就離開酒吧,而在他去那裏之前,鄭櫻琪曾打電話問他今晚要不要幫他留門,因為他早上忘記帶家裏的鑰匙。
當時鄭英傑明確表示自己要去酒吧。
鄭櫻琪瞬間表示明白,都這個時間了,他要是去了酒吧鐵定得早上才回來,所以掛了電話就鎖上門。
結果,一小時后,砰砰,砰砰砰!
大門外,大力捶鑿的聲音如鼓點般敲在人心頭,引來陣陣恐懼。
幸好在將整棟大樓的鄰居都吵醒之前,捶門聲終於終止。鄭家的公寓大門被打開,出現在門裏的綠臉女人令鄭英傑滿臉嫌棄,「天天把自己打扮成史瑞克,怪不得嫁不出去。」
「不準再說我像史瑞克!」正因為這樣,她才會選擇在鄭英傑不回來的晚上用海藻泥敷臉,不然真會被他那張壞嘴損到死。
「綠巨人?」很好心地給她一個新名字,「不然忍者龜也可以。」
「鄭英傑,你不毒舌一下會死?」鄭櫻琪氣結,沒有被海藻泥遮住的美眸翻了又翻,最終還是決定不要和自己這位毒舌的大哥進行口舌之爭,「還有,門外的門鈴是擺着好看的嗎?為什麼不按門鈴,敲門敲那麼大聲要嚇死誰?」
「我滿身力氣沒地方發可不可以?就好比你把臉保養的那麼好看,到頭來不是也沒人看,嫁不出去?」
又來了!鄭櫻琪真是要氣死了,「你回來幹嘛?」口氣里是滿滿的不歡迎,「不是說去酒吧了?」難道是專門跑回來想損她這幾句的?
鬥嘴過後,難兔又想起煩心事,於是很鬱結地擺擺手,「太吵,煩得很,就回來了。」
鄭櫻琪很訝異,他還有嫌酒吧吵的時候,真稀奇。
其實大哥可不是只有今天奇怪,最近的他都不太正常。
【第六章】
滿腹疑竇的鄭櫻琪回浴室洗掉臉上的海藻泥,順便把頭髮吹乾,再出來時就見鄭英傑正蹺着腳坐在客廳里看電視,腳邊還放着一瓶啤酒。
她慢慢地走過去,臉色一點點凝重起來。
啤酒才喝了一口,不對勁。
再轉頭看了眼電視螢幕,居然是新聞而不是球賽,更不對勁。
鄭櫻琪忍不住走到電視機前站定,很是謹慎地問:「鄭英傑,你沒事吧?」
「我為什麼要有事?」不耐煩地擺擺手,「走開點,你擋住電視了。」
「拜託,你什麼時候關心過國家大事?居然看起新聞來了。」說著就就搶過他手裏的遙控器關掉電視,然後繞過茶几在他面前蹲下,「現在先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鄭英傑火大的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