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十三章[09.11]
想到此處,趙文煊眸光一暗,因母妃早逝之故,自小到大,他對外祖家感情頗深,而且這樁樁件件的,也從沒任何證據涉及慶國公府,他其實並不願意這麼想。
可是趙文煊身處於暗潮洶湧的皇家,稍有不慎就滿盤皆輸,他經歷了皇后、太子,還有白嬤嬤的背叛后,他即便不願意想,也不得不想。
趙文煊閉了閉目,外祖父自小很疼愛他,支持東宮也是因太子名正言順之故,或許他不應該多想。
他站起,掃了章芷瑩一眼,冷冷一笑,道:「你以為那毒對成人並無妨礙?那你高燒數日,如今身體極為虛弱是因何之故。」
若是尋常人,趙文煊肯定不發一言就離開,不過如今面對的是殺子仇人,他不介意以真相進行打擊。
他目光冰冷,沉沉看着章芷瑩,他不會輕易要了她的命,她必須受盡煎熬苦痛,最後凄慘地死去。
趙文煊的決定還有一個好處,便是章芷瑩不死,她佔住了秦王妃之位,也免了再生枝節。
他心中的妻只有一人,只可惜如今時機未成熟,並不能輕舉妄動。
趙文煊居高臨下,俯視着因錯愕而瞪大眼的章芷瑩,聲音冰冷,淡淡道:「比之皇后的利益,你是否中毒之事,簡直不值一提。」
話罷,他拂袖而去。
趙文煊走出不遠,身後傳來一聲竭嘶底里的尖呼,「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騙我!」
章芷瑩又驚又俱,低頭注視自己一雙手,那日冰涼徹骨的感覺似乎又湧上來,揮之不去,她忍不住尖聲否認。
其實,那毒本是厲害之物,章芷瑩信了皇后,直接就上了手,哪怕不致命,也被折騰得夠嗆的。
不過,這西南奇毒本性潤物細無聲,講究殺人於不覺間,雖那方子用十幾種配藥互沖,讓其爆發猛烈,但這是僅僅針對於嬰孩,用在成人身上,那隱蔽溫柔的特性又出來了。
章芷瑩醒來后,實際上已覺得四肢無力,身體彷彿被虛耗得厲害,但她卻沒往那方面想過,只以為是趙文煊那日一腳狠踹,讓她身受重傷之故。
事情經不起提醒,且到了如今,趙文煊實在沒必要騙她,章芷瑩雖嘴裏叫喚着不相信,但其實心中已有了答案。
這答案讓她崩潰,情緒劇烈翻湧,讓她虛弱的身體支撐不住,眼前一黑,便昏迷了過去。
並沒有及時扶住她,章芷瑩重重地倒在堅硬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暗衛無動於衷,直接兩人上前,將她拖回原來的小石室中扔下。
真相雖很殘酷,但此一役后,大興王府便徹底肅清了,趙文煊懷抱小胖子,擁了顧雲錦,告訴她,以後在府里,便能隨意走動,無需顧忌太多。
顧雲錦自懷孕后,為保證母子二人的安全,她基本沒怎麼踏出過明玉堂,當初情況複雜,趙文煊支持她的決定,但不代表不心疼。
如今府里諸般毒手已揪出,大約就剩下零星幾個探子,這些人不成氣候,出門時帶足人手,便萬無一失了。
顧雲錦自然欣喜,明玉堂佔地不小,雕樑畫棟,又有個精緻小花園,這些都不假,只不過她在裏頭待了一年,早就看習慣了,如今能出門走走,換換心情也不錯。
她高興地應了一聲,偎依着男人探出手,輕揪了揪小胖子的小肥腮,看他吧唧吧唧嘴兒。
不過吧,因為有了小胖子,出門這事兒,最近幾月都不行了,現在雪已經下來了,鈺哥兒還小,這麼冷的天氣,肯定不能往屋外抱的。
至於她,剛出月子沒多久,還是待在暖烘烘的屋子更妥當,否則落下病根可不是開玩笑的。
且即便她現在硬要出門,男人也不會答應的。
果然,趙文煊話鋒一轉,便囑咐起這事來了。
顧雲錦微笑,嬌嬌應了一聲。
不論如何,卧榻之側,已無毒蛇盤踞,現能放心酣睡,也是一件大好事不是。
趙文煊輕撫她的臉,俯身印上一吻。
顧雲錦懷孕月子都養得好,如今肌膚白裏透紅,更顯嬌嫩,一雙美眸水波盈盈,顧盼生輝,她嗔了他一眼,趙文煊當即心中一動。
近日諸事繁瑣,背叛接踵而來,白嬤嬤之事對他到底有打擊,他一時便沒了這方面的興緻。
不過,他生為皇子,自幼大小陰謀詭計經歷過頗多,心性早非常人能及,略略調整一番,便恢復如常。
掌下肌膚嬌嫩細滑,醉人香絲絲環繞,美人如玉,正是他傾心戀慕的心上人,趙文煊年輕,心念一動,立時便有了反應。
他眸色暗了暗,輕聲與她說了幾句,便喚來乳母,讓人將還在懷裏的小胖子抱回右稍間,伺候他早些睡覺。
乳母恭敬應了一聲,小心接過鈺哥兒,丫鬟婆子簇擁着她,一同往右稍間行去。
小胖子不知道他被親爹打發回房了,換了個人抱也不在意,還在噘嘴吐泡泡自娛自樂。
「今兒怎地這般早讓鈺兒回房了?」顧雲錦驚奇,往日哪怕小胖子睡著了,男人也要抱著兒子親香許久,才把他送回屋的。
趙文煊站起,隨手揮退屋中下仆,俯身猛地抱起顧雲錦,笑道:「他父王與他母妃要親熱,他不好意思留下來了。」
顧雲錦恍然之餘,又羞窘,她瞪了男人一眼,嗔道:「我們鈺兒還小,才不懂這些。」
她抬臂繞過趙文煊頸脖,微微垂眸,正見自己一雙玉白小手,她輕咬粉唇,看男人模樣,今夜必定要勞動它們了。
她才出月子不久,此時行房事並不利於身子恢復,趙文煊疼惜她,絕不肯越雷池半步,不過吧,他也是另有法子的。
趙文煊低低笑着,醇厚的男聲環繞耳邊,她偎依着的寬闊胸膛在微微震動,顧雲錦粉頰一熱,不禁垂首,將臉埋在他的肩窩。
男人步伐不快,但這般幾句話后,亦到了床榻旁,他輕輕將人放在柔軟的衾枕之上,隨手放下床帳,翻身上了床,將人擁住。
「這幾天,我可是忽略了它們,它們可有想我。」男人大手伸出,握住一雙纖纖玉手摩挲着。
「你!」
向來嬌柔的女聲,此刻有幾分氣急,憤憤道:「我,我不與你說,我困了,現在就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