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章
趙文煊失笑之餘,對懷中人是又愛又憐,他收緊雙臂,俯身重重在她的粉頰上親了一記,低聲笑道:「我的傻錦兒。」
他怎捨得她疼痛。
便是趙文煊初嘗滋味,正欲罷不能,也沒打算讓顧雲錦強忍不適,再下一城。
誰的心上人誰心疼。
二人圓房前,他早備了膏子,昨夜她酣睡后,他小心給她抹了在痛處上。
若不然,趙文煊高大矯健,顧雲錦纖細柔弱,兩人體型相差甚遠,她如今就絕不僅僅是隱隱作痛罷了。
饒是如此,趙文煊還是打算先歇一日,等翌日晚間再行床事,他可是捨不得她受罪的。
這事兒快活得很,但必要二人共享方是。
男人低笑聲中飽含的寵溺疼惜,說明了一切,顧雲錦心中一甜,但仍覺羞窘,她埋首進男人懷裏,滾燙的臉頰偎依着灼熱的胸膛。
趙文煊摟着她,只覺難捨難分,低笑了半響,他方啞聲道:「錦兒,給我生個孩子。」
情到濃時,自然想要個愛的結晶,況且他今年已二十有一,位高權重卻膝下猶虛,如果能有個孩子,那便更為妥當。
最為重要的是,算算日子,兩人前生的孩子,就是在之後的冬末春初之時懷上的,趙文煊雖然知道,自己能再世為人挽回遺憾,已是叨天之幸,實在不應該再多加奢望,但他心下仍忍不住心有期盼。
想到前生那個小小個兒,卻懂事乖巧的孩兒,趙文煊心下黯然。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罷。
趙文煊心智堅韌,須臾壓下了瞬間湧起的神傷,低頭輕吻顧雲錦如絲綢般的墨發,道:「可好?」
顧雲錦乖巧點頭,應道:「好。」
趙文煊這個年紀,尋常男人早已娶妻生子,他因「重病」耽擱了幾年,方延遲至今,今年大好後進京一趟,已被連連賜婚,若是王府近期再無孕信,只怕又要有變故了。
建德帝可不會讓自家親兒大齡無子的,而在他眼中,若是趙文煊沒有子息,這個錯處必然在顧雲錦等人身上的,屆時,接連賜下閨秀美人,怕是必不可少。
以顧雲錦的立場來看,哪怕有名無實,她也是不樂意的。
且還有重要的一點是,她日常往返趙文煊的外書房,男人諸般消息言談俱沒有避諱她,顧雲錦偶爾聽上一耳朵,也是知道京城如今正風氣雲涌,而大興秦王府表面緊密,內里更是絲毫不放鬆。
趙文煊正嚴陣以待,這種時候,若是多上幾個如柳側妃般的人物,被不得不納入王府後宅,絕不是好事。
要知道,給男人下毒的姦細,如今還沒能揪出,探子這玩意,還是能少則少吧。
顧雲錦如今十六歲,若懷孕雖年紀小些,但仔細調養未嘗不可,她身在古代,自然不能處處以現代原則來要求自己的,在本朝,女子十四歲已能合法婚配,十五六歲的小娘親比比皆是。
她若如今懷了,來年誕育孩兒時,已是十七,應妨礙不大。
趙文煊聞言欣喜,俯身親吻她,顧雲錦摟住他的頸脖,輕輕回應。
他更喜,動作深入了幾分,吮吸舔舐。
帳帷低垂,床榻上溫潤如春,細碎的呢喃悄語不時響起,為寒冬增添暖意。
大興秦王府西路,臨近花園子之處,有一座開闊的大院落,此處名繁翠院,正是秦王殿下的寵妃柳氏所居之地。
柳側妃隆寵在身,風頭正勁,已有蓋過王妃勢頭的趨勢,一應供給無人敢輕慢,院內炭火足夠,雖院落臨湖略有水汽,但火牆地龍不停,室內依舊溫暖如春。
大丫鬟畫眉輕手輕腳撩起錦帳,輕喚道:「娘娘,娘娘,是時辰起了。」
再不起,去延寧殿給王妃請安,便要晚了。
床榻上有一名姿容妖嬈的豐腴美人,她在這深冬,身上僅披了一件紅色紗質寢衣,連兜衣也沒套上。
這紗又輕又薄,穿了比不穿還要誘人幾分,柳側妃側躺着,波瀾壯闊的白皙處擠出一條深溝,若人若現,畫眉輕喚,她動了動,某處顫顫巍巍,惑人心弦。
連畫眉同為女性,見狀亦不禁臉紅心跳,暗道,難怪殿下盛寵。
柳側妃未肯睜眼,道:「我昨夜伺候王爺,身子乏得很,你命人稟了王妃,就說我今兒身體不適,無法前去請安了。」
她的聲音帶一絲沙啞,慵懶且魅惑,柳側妃隨即挑唇,又說:「想來,王妃是能體恤我之不易。」
此言有說不出的傲然,以及意得志滿。
話罷,柳側妃揮了揮手,重新酣睡過去。
畫眉不敢怠慢,忙應了一聲,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於是,柳側妃便順利睡到日上三竿,方才懶懶睜眼,揚聲喚人伺候。
候在迴廊下的丫鬟婆子捧着銅盤熱水帕子,魚貫而入,天氣嚴寒,滴水成冰,這熱水是換了又換,終於派上用場。
柳側妃洗漱過後,用過早膳,斜斜躺在美人榻上,她身邊另一個大丫鬟金鵑上前奉茶時,狀似不經意間,卻使了個眼色。
她秀眉微蹙,心中一陣厭煩,不過還是抬手揮退下仆,屋內僅余畫眉金鵑二婢。
金鵑上前一步,悄聲說:「娘娘,老爺那邊,該傳消息過去了。」
「咱們身處內宅,除了後面這些子地方,也不能隨意亂逛。」柳側妃面無表情,淡聲道:「該說的事兒,前陣子都說了,如今也沒甚消息可傳過去。」
她瞥一眼金鵑,這奴婢是柳父給的,她不能不受,也不敢隨意撤下去,只得讓對方杵在跟前。
柳側妃有些不耐煩,揮揮手道:「這次罷了,消息下回再傳吧。」
她話音一落,金鵑卻陡然變色,她方才一臉謙卑討好盡數抹去,微微蹙眉道:「娘娘這是不想傳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