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可是一到晚上,還是逃脫不了命運的戲弄啊。

甜甜穿着她在他們兩人單獨時習慣的穿着——肚兜,使勁地搖着向東躺在床上的身體:“杜爹爹~~~”聲音充滿諂媚,“別睡,人家有話問你了啦!”

向東秉承一貫的表情,閉上眼睛,眼不見為凈,不動如山地躺着。

甜甜才不管他有反應沒反應呢:“為什麼同床會出血?我們也一直同床啊!”

“……”

“是不是同床有別的含義?”

“……”

“同床只是代號對不對?還要做別的事情才會出血的對不對?”

“……”

“第一次同床會出血,可是量不大又是什麼意思?”

“……”向東真想把耳朵塞住啊,能不能不聽這些問題啊?

“霧水姻緣又是什麼?”

“……”

一直得不到答案的甜甜開始不甘了,她停止了搖晃,乾脆整個小身子爬在向東的身上,雙手捏起他的臉來:“你到底說不說?!”這種酷刑向東還能忍受得了,任憑她把他的臉搓圓按扁,他就是閉着眼睛閉着嘴巴。

誰料小妮子一點都不安分,身子隨着手中的動作還不停地扭動,於是又發現了一件事情:“杜爹爹!你怎麼總愛藏着寶劍睡覺?就算有人會來殺我,你也不用這樣啊,多不舒服。”說著小手正要從他臉上移開,往下邊伸去……

向東的功夫可不是蓋的,一下子就抓住了她頑皮的雙手,真險,他暗詡。

“終於有反應啦?”甜甜暗笑,她就知道向東的死穴,每次啊,只要她一提到“寶劍”二字,他準會抓狂。

嘿嘿地笑着,任憑他的大手抓着自己的兩隻小手,身子還是惡作劇地在他身上磨蹭。

“好了我投降了,我的姑奶奶,你要知道什麼我說便是,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向東必須得到承諾他才敢放開她:“你答應我乖乖地睡好,別搞小動作,我就什麼都回答你。”

美麗的雙眼眨呀眨,點了點頭,向東才放開她。

甜甜馬上就安分地睡在他身邊,身子貼了上來,只抱住了他的一隻手臂,小臉倚在他耳邊,繼續她的話題:

“那……同床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是不是跟我們現在一樣?可是這麼多年我都沒出血啊。”櫻桃小嘴說出的話卻非常驚人。

感覺到手臂上來自小妮子的柔軟的壓力,耳邊聽着她的呢喃,向東實在懷疑,到底他還能忍多久?真是命苦的人啊。

很不情願地,向東還是閉着眼睛,說道:“是代號啦,不是我們這樣的同床,是夫妻間的同床。”

“有什麼不一樣?”

“……”

“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嘛?”見向東又不吭聲,她又開始有意見了,“你到底要不要睡覺?!”她生氣地噔的一聲坐起來,瞪着他瞧,看來是真的開始生氣了……

“你不好好回答完,你叫我怎麼睡得着?我不睡你也別想睡了!哼!”

怎麼聽來聽去都覺得這是妻子在訓斥丈夫的話?可是偏偏這個“丈夫”又是個什麼都不敢對“妻子”做的窩囊……向東心裏有說不出的痛苦,這會還得哄着生氣的“妻子”:

“好好好,你先好好躺着,我繼續說……”

小妮子躺下后又貼他更緊了些:“我就知道杜爹爹對我最最最最好了~!杜爹爹~,你知道的,人家想學醫減輕你的負擔啊,要是永遠都不知道的話,那我怎麼幫你啊?”

甜甜最喜歡用這種溺死人的語調對向東說話了,這時候向東肯定會投降,他心子最軟了哦,受不得別人的哀求。甜甜一直天真的以為杜爹爹之所以為對她千依百順,都是因為怕她一直抓着他煩他,所以才會順着她頑皮作惡。

向東不只一萬次覺得自己命苦了,小妮子的話說的倒是好聽啊,只是怎麼可能永遠不知道?怕就怕等大師兄一來接她,她就馬上什麼都知道了,哼!好吧,既然做得了別人的爹,她又是孤兒,這種事情不是他教還有誰來教?難道要讓她毫無防備地被人吃了不成?一想到將來最有可能吃了她的人就是大師兄,他就心有不甘起來,明明陪伴和照顧了她這麼多年的人是他自己啊,若是她將來真的嫁他人做婦,你叫他情何以堪?教懂她了以後也好防備她將來被人誘騙啊,象現在這樣老是穿着肚兜纏着男人睡覺成何體統?

“夫妻之間同床……”有什麼不一樣?要怎麼解釋才能導這位學生到正途呢?

“夫妻之間同床……”到底應該怎麼解釋?

“這夫妻之間……”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到應該怎麼形容……正在苦惱中的向東又挨了一記白眼,還被敲了一下額頭。

“痛!”向東苦叫。

“到底要不要睡覺?”小妮子語氣又開始不悅了。

“你總要讓人家好好組織一下語言啊……”這會向東也學會用“人家”了,逗得甜甜噗哧地笑了出來:

“杜爹爹真的是世界上最有趣的杜爹爹了!”

這句話充滿語病,聽得向東直翻白眼,最後決定死就死吧!於是開始授課,發揮他愛嘮叨的本性:

“夫妻呢,你知道,夫妻就是有了父母之命,媒酌之言,並且拜過堂的一男一女。”

“這誰不知道啦?”甜甜不耐煩,翻着白眼。

“真不虛心聽授……”向東嘀咕着,“為什麼要一男一女呢?這正是因為男人跟女人的身體構造是不一樣的。比如說男人肩膀要寬些,女人身材要嬌小些……”他盡量嘗試就重避輕,“所以呢……”

這時小妮子卻發話了:“就像我有胸部,你沒有是嗎?”

“呃……”為什麼她要這麼聰明呢?“是這樣的沒錯,所以呢,這男人跟女人一起生活,拜堂后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干一些……呃……可以生孩子的事情,而這些事情一般都是在床上做的,所以就用同床來代表做這種生孩子的事情了!”阿彌陀佛,他好像已經解釋完了吧?應該可以睡覺了吧?

誰知……

“生孩子要怎麼生?”果然是好學生啊……

“呃……這個你就不用懂了,你又不是接生婆,以後你就會知道的了……”一額汗。

“那一般是在床上做,那要是不一般呢?”她小甜甜的理解能力可不是蓋的哦!

“……”讓他就這麼死了吧,說多兩個字居然會換來這樣的痛苦。“其實很多人呢,要干起這種事情來……都不在床上,不過!在床上最安全簡單。”向東一定得強調正確的觀念。

“那到底不一般是在哪裏?”

“……”唉,殆命,“比如說可以在澡,澡堂里,在……桌子上等等啦!”這會他到底在想什麼色情的畫面??真是該死!

“澡堂?桌子?床上?”小妮子在儘可能地發揮和聯想這幾個地方能幹些什麼,可是卻百思不得其解,“三個這麼不同的地方,能幹相同的什麼事情?”

“好啦好啦!”向東只想馬上結束這個話題:“你記得你小時候在樹林邊,看見一男一女乾的那個事情,然後罵我見死不救,記得不記得?”

“記得啊!你當時說等我長大了就知道了。”甜甜回憶起那畫面來了。

“就是那件事啦,生孩子的事。”

小臉立刻垮了下來:“原來生孩子要這麼辛苦?怪不得都說生孩子最痛!”

向東翻白眼,明知道她說的是兩件事情,卻不想糾正,就讓她覺得很痛吧,反正這樣也許對她安全些。誰知道甜甜想像力卻驚人,馬上聯想到自己:

“杜爹爹,你說天哥哥不會想讓我跟他生孩子吧?我不想要怎麼辦?”

向東心裏一沉,那個畫面實在太恐怖,於是拚命地甩頭,想甩開那個他最不想看見的畫面。甜甜卻繼續說:

“甜甜寧願一輩子都侍奉爹爹娘親和杜爹爹你,不要嫁天哥哥了!”一臉認真狀。

真是小孩子,他們倆要是這樣下去,恐怕早晚也要出事,不過這句話倒是讓向東在心裏暗爽了起來。可是回頭想起師傅的那張酷臉……他又不敢造次了。

誰知問題繼續發表:“那霧水姻緣是什麼?”

“就是跟不是妻子或丈夫的人相好,幹了不該乾的事情啦,你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除了夫妻以外,是不能對別人倘胸露臂的哦。這樣做不但很可能會懷有別人的孩子,造成家庭不幸,婚姻破裂,還很可能會得性病而死呢。所以呢,所有人都應該潔身自好,保護好自己,也不能引誘別人,不然會被灌上不忠或淫蕩的惡名……”向東說的正起勁,覺得這正是教學的好機會。

卻又被甜甜打斷了:“那我跟杜爹爹算不算霧水姻緣?”

“……”突然又變結巴了:“怎,怎,怎麼能這麼說,說呢……?我,我,你……我們又沒有,干,干那個,生,生孩子的事情……”

“也對,杜爹爹對我這麼好,從來不捨得甜甜受苦,怎麼可能會那樣欺負甜甜?可是你說不能對丈夫以外的人倘胸露臂,又說男女授受不親……那我好像一直對杜爹爹都是這樣耶!”要是這樣一來,她就是淫蕩之人了?

“……”怎麼辦?這時向東只能坐起來,扶着甜甜裸露的雙肩,正色地說道:

“娃娃嫂子,你是我的嫂子,我是你的爹爹,我們的關係好比親人,是非常純潔的,跟那些人不一樣!”說著連聲音都變得激昂。

“那太好了!杜爹爹,甜甜也不想跟你分開呢!”說著甜甜興奮地抱住向東的脖子,往她懷裏討好地磨蹭起來。

感覺胸前被兩團軟軟的東西逼得差點呼吸不過來,向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對還是不對?是一種幸福還是一種折磨了。

“那……”又開始發話了:“小穴裏邊要是癢了會怎樣?”

轟的一聲,向東幾乎要被燥熱折磨而生亡,只能耍太極:

“這,這些學問……等以後,為師再慢慢……慢慢教你……因為不是一個晚上能說得清楚的……”這會連“老師”的頭銜也搬了出來。

只見小臉有點不甘,可是只能做一個乖徒弟啦。

向東在心中長長地噓了一口氣,終於逃過此劫了。

可是諸如此類的問題,卻一直發生着,向東幾乎每個晚上都要面對這個好好學生的刁鑽問題,把他又嚇老了好幾歲,可能原來那張美麗的俊臉,早就比大師兄那張板着的黑臉要老上好幾歲了。

兩年又過去了,甜甜轉眼已經15歲,儼然一個大姑娘的她,長得婷婷玉立,更是出落得有如不沾任何世俗之氣的仙子。由於一直在幫助向東免費問診,更是救了不少傷病,因此江南一帶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位美麗善良的白衣姑娘,更美稱她為“甜菩薩”呢。

看着又在認真地為病患沖洗傷口的甜甜,向東嘀咕世人都被她這外貌矇騙,小鹿般無辜的大眼始終沒變,精緻的圓圓的臉龐更是襯托出她的善良,可是這個外人所稱的“甜菩薩”,卻是折磨向東足足7年的女魔頭!

不過女魔頭還是有作用的,現在醫廬大小的病患幾乎全由她問診,他只是在一旁邊吃水果邊陪診,角色對換,要是有什麼疑難雜症的的時候他才出馬,可是基本上向東已經把一身的醫術都傳給了她,所以她不會的,自然向東也未必會,除了一樣事情,向東是絕對絕對不會讓甜甜接手的,那就是——

“大夫大夫,我下體最近總是腫痛的厲害……”此話出自一個男子的口中。

甜甜剛想問清楚狀況,不料原本在打盹的向東立刻跳起來大喊:“等等!這位仁兄跟我過來偏房,由我來親自問診。”說著就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位病患拉去偏房了。

甜甜嘀咕着,其他病患則悄悄地討論起來:“杜大夫對他的義女真的很是愛護呢。”

“對啊,我聽說但凡涉及男人之事,他都不讓他女兒去做,生怕她會吃虧或是沾染不好的風氣呢。”病人甲說著。

“還聽說他從小就對女兒愛護有嘉,因為甜菩薩總是有人半夜來想奪她性命,所以他總是片刻不離她身邊,好隨時保護她呢。”病人乙也附和。

“可這……不是同床共枕嗎?有傷風化吧?”病人丙輕聲地提出疑問。

病人甲乙兩人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病人丁卻插入了討論:“去去去,杜大夫和甜菩薩這般菩薩心腸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我聽他們杜府的下人說,他們雖然同一個屋檐居住,可是真的是如同父女般以禮相待呢,從未越矩。”

其餘病人都連連點頭稱是。

病人丁又說:“而且據說杜大夫為人專情,自18歲認識江南花魁,紅樓的煙紅姑娘后,兩人漸生情愫,私定終生,杜大夫哪裏是負心之人?馬上就建了一處優雅的別苑安置煙紅姑娘,帶她逃出煙花之地,現在已經有十年了,兩人仍然相愛得如膠似漆,每天杜大夫都會到別苑與煙紅姑娘相聚,晚上則回去府內保護甜菩薩。”

又引來眾病人的連連認同,還有人自人群中大喊:“杜大夫好樣的!”

這時候病人甲又說:“可不是嗎?我聽說煙紅姑娘雖然出生煙花之地,可是一直潔身自好,寸步不離別苑,免得惹來不該有的流言,她每天除了等待杜大夫相聚以外,就是扶琴讀書,偶爾做作女紅,都把作品拿出去義賣,然後把得來的收入都捐給窮人呢。”

“了不得,了不得!”又引來一片歡呼聲。

病人丁又說:“是啊,煙紅姑娘還深知自己出身低微,不配當杜大夫的妻子,所以一直不肯懷孕,來表示對將來正牌妻子和正室所生之孩子的尊重呢。所以一等現在已經是26年華,也從不後悔。”

又有人豎起大姆子來。

這樣一來,就更加沒有人懷疑杜大夫跟甜菩薩之間有什麼不該有的情愫了。

甜甜一邊問診一邊聽着這些討論,其實她早就知道煙紅這個花魁,今日一聽,似乎覺得向東真的有一個獨一無二的紅顏知己呢。可是怎麼心裏頭就是覺得不高興呢?

誰知這時候,醫廬門外突然一陣喧嘩。

“讓開讓開,請讓開,我兄弟被毒蛇咬到了。”所有病人都聞聲讓開了一條小路讓這兩個男人通過。

“大夫!求你救救我兄弟,一個時辰前我跟他在山上砍柴,不料他被一毒蛇所傷,我把那毒蛇砍死了就立刻背他下山了,他已經神志不清了。”說著,那個男人把手中的毒蛇舉起來給甜甜看,只見黃黑相間的毒蛇已經氣絕,血留了那人一身都是,樣子噁心極了,可是甜甜卻沒有露出畏懼的神色,向東家做藥材生意,蛇是很好的藥用材料之一,她本身都一直在向東的堅持之下,一直服用蛇膽保身呢。

她一看就知道那是什麼毒蛇,道:“趕緊讓我看看他的傷口!”

這時候也顧不得圍觀的人群了,救人要緊,只見那人突然伸手朝病人的下身探去,一把脫掉了他的褲子,還板開了他的雙腿讓甜甜瞧,道:“咬的是他的大腿內側。”

“……”第一次瞧見這樣的景象,才真是讓甜甜大吃一驚,這到底是什麼?就是男人跟女人不同的地方嗎?臉色唰地發白了。

還好這會向東已經從偏房出來,撥開人群看到這般景象,二話不說,立刻把病人和他的兄弟兩人象擰布偶一樣擰回偏房,速度之快,簡直叫人驚嘆,不愧是有一身武藝的高人啊。

剩下甜甜呆在那,一動不動。

這時在場的所有病人更加確定了,甜菩薩果然是被保護得很好,根本沒有見過男人的……呃……那裏嘛,不然怎麼會這般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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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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