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啟動車子,車子穿過雨簾,在雨中疾馳。
陳俊遠專註開着車,突然一隻手臂纏到他頸上,後座的女人竟然靠了上來,朝他耳畔吹着氣,「你要把我帶去哪裏?」
「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家。」趁她有片刻清醒,陳俊遠忙問。
「呵呵,帥哥,想不到你人這麼好……你知道嗎?老娘今天氣死了。」王安安自顧自地吐苦水。
「老娘?」陳俊遠蹙起眉頭。
「老娘不爽她好久了……就是財務部那個沈嘉琪,公報私仇,想要欺負單冰清,我最看不慣她那種人了……總裁,不分青紅皂白,說炒了我跟單冰清……算我有眼無珠白欣賞他了。」王安安氣呼呼地說。
「我問的是你家在哪裏?」陳俊遠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
「我好熱哦……我要脫衣服。」他身後的醉貓醉得不輕,答非所可,他苦笑。
眼看着她竟然真的在後面脫起衣服,陳俊遠掃了一眼後視鏡后瞪大雙眼,「你、你別胡來。」
「我好熱嘛,我要吹風……」王安安吵着鬧着要開窗。
「外面在下雨。」陳俊遠制止道。
「可是我真的好熱嘛。」王安安手伸到襟前,已經在解鈕扣。
陳俊遠把車停在路邊,回過身看着後座上已經解開襯衫上面幾顆鈕扣的女人,自己的臉倒是先紅了,「我……我開冷氣,你別脫衣服。」
「早說嘛。」王安安也不管幾顆解開的鈕扣,張開雙臂在等車裏的溫度降下來。
陳俊遠看到她微敞開的前襟若隱荇現的雪白乳溝,忙掉過頭,很快便啟動了車子。他心臟亂跳,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侵襲他內心,可是,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向理智的大腦卻無法幫他釐清答案。
把個素未謀面的女人帶回家,看來他真的是瘋了。
整潔的公寓裏,柔和的燈光亮起,陳俊遠將懷裏的女人扶到沙發前將她放下,他忙轉過身去,脫下身上沾了酒味的酉裝外套,快步走向洗手間。
當他換了一套家居出來,那個之前躺在他沙發上的女人已經滾到了冰冷的地板上,他很頭大,走過去半蹲下,下意識地與她保持一段距離,他扯了扯她的衣服,「喂,你掉地板上了。」
「別吵我睡覺……」王安安不耐煩地一甩手臂,閉着雙眼繼續睡覺。
陳俊遠看着她酡紅的臉頰,嫣紅的嘴唇,雖然他工作還有生活的環境從不缺漂亮女性,但眼前這個女人給他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再看她躺在地板上,他皺起眉頭,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着涼。
「起來了!」他環抱着她雙肩,想先把她扶起,再將她轉移到沙發。
「都說不要吵我睡覺了。」王安安抓抓亂糟糟的頭髮,一臉的不悅,但很快,她又閉上雙眼往後慢慢地倒下去。
眼看她就又要倒在地板上,陳俊遠忙伸手抱住她,她一下子又撲到了他的懷抱里,他腦子裏轟地一下,又得換一套衣服了。
「好暖、好香……」懷裏的女人邊呢喃,一邊摸他胸口。
他瞪大雙眼,倒抽口涼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把這麼一個萍水相逢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帶回家,但現在要把她扔出去就顯得有悖人性了,他將她抱起扔沙發上,又將地毯拖到沙發前,以防止她再次掉下來會撞傷身體。
可是看到她身上髒兮兮的白色襯衫,他蹙起眉頭。
男女授受不親,他總不能幫她換衣服,可是看着她淋了雨的衣服,強迫症讓他無論如何都想把她的衣服換了。
他找來他的一套家居服,王安安正在呼呼大睡的女人的臉,「嗯,醒醒,起來把衣服換了。」
「我不要,我好睏別吵我好不好。」王安安亂蹬雙腳,踢飛了鞋子,她腦袋暈乎乎地,可是這個覺卻一點都不好睡,她好想打人。
「你……」陳俊遠氣得想把她扔出去。
他想着讓她自己換,是不太可能了,親手幫她換更是不可能的,只好找來了他的女鄰居。
鄰居阿姨一臉笑容幫忙換了衣服,笑咪咪的眼睛不停地打量他們兩個,換好了衣服,她很快便離開。
陳俊遠為人做事一向光明磊瞽,對鄰居阿姨奇怪的表情也沒有想太多,看到躺在他沙發上換了乾淨衣服,睡得安穩的女人,隨手拿起一條毯子蓋她身上,便轉身回房。
夏天,雨過天晴,窗外傳來小鳥婉轉的啼叫聲,一陣微風夾着泥土的香味襲來。
王安安驀然睜大雙眼,雪白的牆,雪白的沙發,意識到自己置身一個陌生的環境,她騰坐而起,環顧四周,眼前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宿醉的不適感讓她抱着腦袋,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着一套寬鬆的男性家居服,她腦子裏轟地一下,變得空白。
「你醒了?」一道磁性的聲音傳來,王安安猛地轉過臉,一雙眼睛慢慢睜大。
陳俊遠端着一杯咖啡站在廚房門口,臉上冷峻得沒有任何一絲表情,熱騰騰的咖啡在冒着熱氣,他淺嘗一口。
他承認,哪怕是穿着一套不合身的男性居家服,這個女人都有着她獨特的韻味,可是,抱着不婚主義思想的他,斷掉了自己對她那份感覺。
「你是誰?我怎麼在這裏?」王安安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只是頭疼得難受。
「我是誰不重要,你昨晚喝醉了,在大街上很危險,所以我把你帶了回來,等一下換回你的衣服,你就可以走了。」陳俊遠無意邀功,只是簡單交代事實。
王安安想起來了,前一天晚上跟她相親的那個渣男離開后,她把點的餐點都吃光喝光了,因為心情不好,她才那麼醉,沒想到,她竟然會被一個男人撿回了他家。
「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換的?」王安安一臉狐疑地看着他,這屋子裏沒有別人,可是她還是希望他給自己一個否定的答案。
「不是。」陳俊遠一口否定。
「不是?」王安安一臉的懷疑,「那誰給我換的衣服?你這屋裏也不像有別人啊,你是不是趁我喝醉,對我做了什麼事情?」
「我說了,不是我換的。」陳俊遠語氣透着不悅。
「喔,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全男人,雖然你是幫了我,可是你怎麼可以在我喝醉酒的時候,乘虛而入,你……你要對我負責。」王安安忿忿地指着陳俊遠的臉大聲喊道。
「你的衣服是我請鄰居阿姨換的。」陳俊遠顯得理直氣壯,雖然他認,在車上他看到了本不該看到的,但那完全是個意外,是她自己亂解鈕扣害的。
「你臉紅了。」王安安指着面前的男人,「你一定對我動了什麼手腳。」
「我沒有,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叫鄰居阿姨來當面對質,還有,我該上班了,你換回你的衣服趕快離開。」好心沒好報,陳俊遠很難得地大發脾氣。
「對質有什麼用?你要想打我主意什麼時候不可以?我都一晚上了,少在外面一派正人君子的樣子,背着外人又是另一套。」王安安在職場打滾磨爬那麼多年,男人背地裏那一套,她太清楚了,她只是沒想到自己這麼道行高深,都會有栽在一個男人手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