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遺迹
秦然被這頭突然冒出的巨虎這麼一耽擱,後方的巨蟒已經追擊過來。
隨着巨蟒的奔行,腥臭的氣息也是猶如狂風般掠過。
不過就在靠近秦然前的瞬間,原本猶如利箭般激射過來的巨蟒身子卻是突然一頓,而後猩紅的蛇信子吐出,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身前。
因為巨虎收斂了身上的恐怖氣息,因此巨蟒也沒發覺什麼異樣,只是那本能的壓抑感,還是讓它身子一頓,而後謹慎的打量着身前。
蟒蛇的視力本來就不怎麼好,在這片黑暗世界中,更是難以視物,只能依靠蛇信子來探查四周的信息。
凶獸之所以如此難以對付,就是因為它們不僅實力強悍,智商也要遠超一般的野獸。
而此刻,這頭巨蟒顯然也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謹慎的打量着四周狀況。
“嗖——”
然而就在巨蟒身體停頓的瞬間,原本隱匿在黑暗中的巨虎身形卻是沒有絲毫徵兆的暴漲,而後猛的朝着巨蟒撲擊過來。
哪怕四周始終都被黑暗所籠罩,但也無法遮掩利爪顯露的森冷寒芒。
白虎的速度實在太快,宛如一陣旋風掛過,根本不給這頭巨蟒一絲一毫的反擊機會,堅韌無比的利爪便已直朝巨蟒身上籠罩過去。
身影暴起的同時,白虎嘴中也發出一聲低吼,響聲震耳,猶如雷鳴。
巨蟒本能的想要反抗,然而在那壓倒性的力量與絕對的鋒利虎爪籠罩下,無論巨蟒怎樣的掙扎,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而已。
如精鐵般堅韌的鱗甲面對那暴起插下的利爪,卻是如同白紙般脆弱,根本起不到任何防禦的效果。
鋒利的虎爪帶起暴濺血色的瞬間,受到重創的巨蟒身軀立刻朝着白虎扭轉過來,厚實的尾巴瘋狂擺動,似乎是想直接將這頭巨蟒絞殺。
不過這頭白虎卻是根本不準備給對方一丁點反擊的機會,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利爪破開巨蟒身體后,再度順勢劃下,原本只是破開一個大洞的巨蟒,頃刻間,大半身軀都被撕裂開來,猩紅鮮血如噴泉般濺射開來。
最終,這頭巨蟒只是慘然的發出幾聲“嘶嘶”聲響,身體便轟然砸在地面上。
這一幕讓秦然在一旁看的也是心驚肉跳,雖說是突襲,但只是一擊,之前威風赫赫追着它狂奔半天的巨蟒,便已轟然倒地,這頭白虎的實力,實在太過恐怖。
就在秦然難免心驚肉跳的時候,解決掉巨蟒的白虎,卻是看都懶得看秦然一言,徑直消失在黑暗中。
“呼——”
等到白虎的身影徹底消失后,秦然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就坐倒在地。
媽的,自己究竟是招誰惹誰了,被鷹追,被蛇逮,還差點被老虎插,真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
呸呸呸,什麼玩意。
待在山洞中休息了一段時間后,危機既然已經解決,秦然便再度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想要返回。
在山洞中摸索了一陣,前方卻是突然顯露出一點光亮,沒有多想,秦然便順着這點光亮走去,而在靠近光源后,秦然很快就分辨出,眼前的洞口,絕對不是它來時的那個山洞。
不過猶豫了一下,秦然還是從那個冒着光亮的洞口走了出來。
和預想的情形完全不同,映入它眼廖的,竟然是一片空曠的地域。
四周牆壁泛着火紅的色澤,像是經過千百年的炙烤,而透過山洞上方的縫隙,點點滴滴的陽光猶如調皮的孩童鑽入其中,驅逐了這片陰暗世界原本的黑暗。
秦然完全沒有想到,在這不起眼的山洞中,竟然還另有一番天地。
不過隨後,一系列的聯想便在它腦海中串成一條線。
作為某點十年的資深讀者,其中的各種套路它自然再清楚不過。
貌似自己眼下的處境,不就是經典的山洞奇遇?
莫非……
一念及此,無數念頭開始在秦然腦海中瘋狂涌動。
神器、神功、寶藏、仙女……我來了!
秦然大吼一聲,而後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的中二青年,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只是半響過後,秦然便變得病懨懨的。
如果說之前秦然屬於“蓄勢待發”的焦躁興奮,那麼此時,無疑則處於“事後一根煙”的頹廢中了。
在這空曠地帶上,除了一座不知修建多久的石屋外,再無他物。
只是在這裏來回翻了一遍又一遍后,晶瑩的眼淚珠便開始在秦然眼眶中打轉。
說好的神器、神功、仙女姐姐呢?怎麼什麼都沒有。
老天爺,你又玩我?
不對,貌似以他現在的身份,應該是……蜥蜴姐姐?
果然,童話里都是騙人的,不被肛過,永遠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樣足以讓人“欲仙欲死”的滋味。
半響過後,秦然終於放棄了繼續尋找神器的念頭,而後一屁股坐倒在地,頓時顯得頹廢無比。
找了半天,他最終也只在石屋中發現一張石床,一張石凳,一把石桌,以及幾十張刻滿圖畫的古老獸皮。
在那幾十張獸皮上,每一張獸皮上都有一幅不知用什麼材料描繪的圖畫。
前面幾十張獸皮上所刻畫的,似乎講述的是一個部落發展與滅亡的悲慘故事。
從最開始的飲毛茹血,到後來的弓箭狩獵、採摘野果,再到後來甚至還出現了農耕和畜牧的畫面。
然而就在整個部落一步一步邁向前所未有的輝煌時,可怕的敵人,卻是毫無徵兆的襲來。
不過當這場恐怖的災難爆發時,沒有任何族人選擇退縮,面對這前所未有的大敵,一名名圖騰勇士前赴後繼、悍不畏死的向前衝擊,他們熱血、他們瘋狂、他們的鮮血染紅大地、他們的戰意至死方休,然而最終,任憑屍骸遍地,這場慘烈的廝殺,還是以徹底的失敗而告終。
透過那一幅幅圖畫,秦然彷彿看到了一個遠古強盛部落在這片蒼茫大地走到盡頭時的悲涼、憤凱與無奈。
不過讓它不理解的是,為何那些所謂的敵人,都是被塗抹成了黑色,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輪廓。
在這幾十張獸皮中,只有最後幾張獸皮不是講述這場慘烈的戰爭,而是刻着什麼稀奇古怪的圖案,秦然看不懂,也實在沒什麼心情看,索性將這些全都丟在一邊。
收拾下情緒,秦然不再想着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開始思慮怎麼回去。
這裏距離部落足有數十里的距離,就他目前的小胳膊小腿,只怕在路上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別的凶獸當做“開胃菜”生生吞下。
就在秦然苦惱不已的時候,熟悉而又親切的怒吼,卻是驟然在森林中響起。
只是這一次,怒吼聲中,卻有着過往從未有過的威嚴。
宛若君王,俯瞰人間。
這一刻,整片山林附近,所有的野獸全都身體一軟,趴到在地,而那一頭頭凶獸則狀若發狂發狂,頭也不會的朝着山林深處狂奔。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秦然立刻變得激動起來,急忙想着離開這片空曠地帶,在山洞中摸索了一陣,終於跑了出去。
而在山洞深處那片封閉空間四周的牆壁上,一顆顆火紅石頭依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溫暖着這片早被遺忘的空間與那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部落。
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