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利帝列奧的秘密

第三十四章 利帝列奧的秘密

門外已經很安靜了。祝曼倚進椅子裏,滿意地抿着嘴笑着。讓利帝列奧白敲了半天的門,現在估計他已經在沉痛地反省了吧!就讓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省得他再對自己疑心重重!

“噹噹……”門上又傳來了敲門聲。這次的很輕,很柔。

“應該不是利帝列奧。”想着,祝曼站起身,踮着腳來到門前。

“曼妮小姐,我是珍尼。求你了,把門打開吧!”珍尼幾近哀求地說,“對不起了,都是我的錯。”

“珍尼,跟你沒關係。你不用道歉。”祝曼爬在門上說。

“都是我不好!就請您打開門吧。利帝列奧少爺已經知道錯了。”珍尼的聲音有些發顫。

“該不會……那個傢伙把氣都轉到她身上了吧?!”祝曼心裏一緊,不忍起來。“不行!這樣對珍尼不公平!這個臭傢伙!再給他加加碼!”想着,她回身提起還沒有打開的行李,打開了門。

“小姐,小姐!您要去哪呀?!”看見“整裝待發”的祝曼,珍尼趕忙伸手攔住她。

“是呀,要去哪裏呀?!”珍尼的身後傳來利帝列奧的聲音。

卑鄙!自己叫不開門,居然利用珍尼!祝曼瞪了他一眼,“離開!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還留在這兒幹什麼?!”

“好——了!”利帝列奧嬉皮笑臉地繞到她身邊,溫柔地“搶”過她手裏的行李,一隻手攀上她的腰,“對不起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走開!”祝曼沒好氣地推開他。

順勢抓住她推開他時“遞”過來的那隻手,利帝列奧拖着她就往樓下走去:“好!我們一起走。”

“喂!幹什麼!要去哪?!”祝曼在後面嚷嚷着,努力地想要甩開他的手,卻在出了大廳的那一刻嘎然止聲了。

院子裏,赫然停着一輛新款的紅色法拉利跑車。

“送你的!”利帝列奧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塞進祝曼的手裏,笑嘻嘻地說。

“什,什麼?”祝曼看看他的臉,又看看跑車,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看着祝曼呆住的臉,利帝列奧露出了“預料中”的笑容。對他來說,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拒絕金錢的誘惑的!圍在他身邊的女人每次收到他給的諸如此類的“小”禮物時,都是這副模樣的!

不過這次,利帝列奧可看走眼了。祝曼和他的那些見錢眼開的女人可不一樣!她現在不但沒被感動地一塌糊塗,反而卻想狠狠地給他一拳!她最恨那些不知道賺錢有多艱辛的人!“這個混蛋!居然買法拉利來泡妞?!這麼奢侈敗家的人真的要早點抓走才行!要不然,他會禍害多少純真少女呀!”

“怎麼了?”看着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祝曼,利帝列奧還以為她是開心到無語。他嘻嘻笑地湊上來,摟住她的肩膀:“親愛的,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保證,以後你可以隨意出入我的房間,我絕對不會再懷疑你了。”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祝曼心裏暗笑着,臉上卻不露痕迹:“你以為送我這麼貴的跑車我就不生氣了嗎?”

“怎麼?你不想要?”利帝列奧誇張地看着她。

“這種禮物說不要的才是傻瓜!”祝曼握起車鑰匙,“你自己說的以後不會再懷疑我!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我絕對不會再原諒你了!”

“知道,知道了!”利帝列奧把祝曼的頭埋在胸口,“可以戴回戒指了嗎?”

“不要!”祝曼推開他遞過來的戒指,“對你的懲罰!等我氣消了再說!”說完,她直奔跑車坐了進去,開動了引擎,一溜煙地開了出去。“太好了!有了車就不怕住在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了。本來還擔心要是以後想去找哥哥的時候怎麼辦呢。”她開心地想着,開着車在附近飛馳着。這一天剩下的時間,祝曼都很開心。晚上很早就睡了,為明天的偵察行動養精蓄銳。

“這麼說,那個丫頭沒什麼可疑的咯?”夜深了,德奇裴公爵在書房裏邊喝咖啡,邊聽着利帝列奧敘述今天發生的事。

“看她今天見到我送的法拉利就美得跟什麼似的,應該沒什麼大礙。”利帝列奧恭敬地站着。

“那麼,”德奇裴公爵面無表情地問,“除了她不是音樂學院的學生以外,你還查到了什麼?”

“她護照上的名字是張曼妮。”利帝列奧慢慢地說,“所有能找到的信息都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只有一點,她既然不是英勛的學生,為什麼註冊的學校是那裏?而且根本查不到她在這邊的三年裏都幹了什麼。我想她可能不知道怎麼地來到這邊,本想傍個大款什麼的。卻運氣很好地遇到了傻乎乎的米卡埃爾,把她送進了皇宮。還是得好好查查她在那迪奧這三年到底幹了什麼?!”

“我真搞不懂,對這麼一個丫頭你那麼大驚小怪的幹嘛?!”德奇裴公爵搖搖頭,“告發她冒充鋼琴老師的事就得了,竟然不跟我商量地就把她弄回來,還跟她訂了婚?!”

“父親,請息怒。”利帝列奧直視着他,“這個丫頭,我自有打算。”

“什麼打算?”德奇裴公爵抬眼問道。

“用她來對付一個人。”利帝列奧惡魔般地笑着,恭敬地退出房間,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我倒要看看這個丫頭對你到底有多重要!安德烈!”

早上十點多祝曼才醒過來。好像被這幾天的事折騰慘了,不知不覺地睡了那麼久。吃過早餐,她才想起從起來到現在一直沒看見過自己的“未婚夫”。

“少爺他一早就出去了。”照顧她吃早餐的珍尼看出她的心事,說道,“好像是和朋友有什麼事要談。”

“這樣呀。”祝曼點點頭,突然瞥見躲在門口,露出小半邊臉盯着她的特蕾。一對上她晶亮的眸子,特蕾立刻轉頭跑開了。“這個丫頭是怎麼回事?”祝曼攪着碗裏的玉米麥片。

昨天的事出了,還是小心點的好。儘管利帝列奧說了不會再疑心自己,可是這個傢伙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還是先看看房子周圍的情況吧。一吃完飯,祝曼便走下樓,來到院子裏。

抬頭望去,德奇裴公爵宅底實在是氣派!三層的寬敞大樓坐落在鳥語花香中。前面的花園裏,迎着正門的是一個大氣的噴泉,周圍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樹和矮灌木。車行道穿梭於其中,直通向高大鐵門的外面。房子的右側是鮮花的溫床,左側是用來晾曬的架子,後面則是一個大的誇張的游泳池。祝曼的房間在三樓向著泳池的一面,旁邊是她昨天進去的畫室,再旁邊就是利帝列奧的房間。而公爵的書房就在畫室的下面。

“特蕾。”繞過泳池,來到房子的左側,看見特蕾正在把洗好的床單掛在架子上。祝曼抓住床單的另外兩角,幫她把床單提上架子。

“曼妮小姐。”從單子另一頭看着祝曼,特蕾的臉微紅,一臉的不自然。

“你在公爵家很久了嗎?”祝曼喜歡看她害羞的樣子。

“我在這裏長大的。”邊輕聲地回答,邊和祝曼一起把另一床單子掛上架子,“珍尼是我的媽媽,我一歲的時候和媽媽一起到這裏的。”

“是嗎?!”居然在公爵家長大!“那,你沒有繼續上學嗎?”看她的樣子也就是二十歲剛出頭,應該和自己一樣在大讀學的,怎麼會甘心做女傭呢?

“我學的是護士。”特蕾端起空了的盆子,從後門進了公爵府。

“護士?!好厲害!”祝曼跟了進去,“那你現在是……”

“剛剛畢業,還沒有找工作。”進到洗衣間,放下盆子,特蕾又拿着抹布和水桶,“我想多為公爵做點事報答他。當初父親去世的時候,要不是公爵收留我和媽媽,恐怕我們就不會有今天了。”

“哦。”祝曼跟着她上了樓梯,“你現在要做什麼?”

“打掃公爵的書房。”說著,特蕾轉到二樓的左邊。

“我也去好不好?”看着她停在書房前有些猶豫,祝曼上前一步。正好想去書房一探究竟,機會說來就來了,“我就是進去看看。肯定不會打攪你清掃的,好不好?”

“那個……那,那好吧。”受不住祝曼搖着自己的胳膊和哀求的目光,特蕾點點頭,“可是,千萬不要隨便亂動公爵的東西。他最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了。”

“好!知道!”祝曼使勁地點點頭,跟在她後面走進書房。

“不愧是德奇裴公爵的書房!就是氣派!”一進房間,曼妮便愣住了。雖然書房裏並沒有裝潢得富麗堂皇,但是擺的可都是很昂貴的木製傢具。陽光從開得很大的窗子裏照進來,暖暖的。窗子的左側是一排蓋住整面牆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精裝書。右側是一個由灰色的磚砌成的中世紀式的壁爐。壁爐里有燒焦的痕迹,看來不只是裝飾用的。最抓人眼球的是壁爐上方掛着的那張人物肖像。畫中是一位端莊美麗的婦人。紅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神色有些憔悴,但是仍掩蓋不住天生的麗質。雖然有些年紀了,但是仍可看出她年輕時肯定曾經讓很多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這是誰呀?”祝曼用眼睛指着畫問道。被這麼鄭重地掛在公爵的書房裏,她肯定大有來頭。而特蕾的回答馬上就印證了祝曼的猜測。

“她是公爵的妻子。少爺和小姐的母親。林蒂。德暮耶畝。德奇裴夫人。”特蕾開始擦着桌子。

“真的?!”聞言,祝曼再次仔細地注視着畫中人。果然與利帝列奧和米蓮達有些想像。“可是……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似的。”看着看着,這種感覺就佔據了她的整個思想,可是她就是想不通是什麼地方不對勁。“那她現在呢?”祝曼繼續問道。

“夫人早就去世了。米蓮達小姐四歲的時候……”特蕾抬起眼,充滿悲傷地看着畫中微笑的人。

“為什麼?生病嗎?”祝曼好奇起來。

“不,不是。”特蕾的表情突然緊張起來。

“那是,意外?”

她又搖頭。

“自殺?”既不是生病也不是意外,那就只有人為了。要麼自殺,要麼他殺。祝曼斜着頭靠近她想躲開自己目光的,刷地變白的臉,知道自己是正確的。

“您,您不要問了。”一聽那兩個字,特蕾渾身猛顫了一下,馬上轉過身,低着頭,有些乞求地說,“很久的事了。”

“哦,好吧。”她的表情已經把真相寫得明明白白了,祝曼收回好奇的頭,環視着書房。

“曼,曼妮小姐……”特蕾輕聲喊她,有些猶豫,“能不能請您真心地,好好地愛少爺?”

“什麼?”祝曼聞言轉過身,眉毛一揚,問道。

“您現在並沒有真心愛上少爺吧。”特蕾的臉開始變紅,頭埋得更低了。

“你怎麼知道?”祝曼調皮地一歪頭。

“我,我看得出來。”特蕾結結巴巴地說。

“沒錯!”祝曼一撇嘴,淺笑道,“我就是為了他的錢而跟他訂婚的!”

“你不是!”想不到特蕾突然抬起了眼,有些激動地低喊道,“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樣的,我看得出來。”

“哦?你這麼厲害?”看着她眼裏的霧氣,祝曼微怔了一下。

“你跟以前和少爺來往過的女孩子不一樣。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才希望你能夠真心地愛少爺。”察覺到自己的激動,特蕾馬上低回頭,盯住自己的腳尖。

“為什麼要真心愛他?!”雖然套這麼個單純的小姑娘的話有些不道德,但是說不定真的能夠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呢。祝曼故意板起臉,“你也看到了,昨天他那麼壞……”

“少爺很可憐的。”特蕾重新抬起頭,努力地把眼裏的水汽吞了回去。

“可憐?他有什麼可憐的?身為公爵的兒子,不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應該是一呼百應的吧!他可憐什麼?!”祝曼看着走到自己身邊的特蕾,無所謂地說。

“不是的。其實少爺的內心很脆弱。他從小的時候就離開母親在鄉下寄養。十歲時才好不容易回來了,可是那個時候夫人已經快不行了。”特蕾倚在書桌邊,滿臉的憐惜,“不到兩個月夫人就去世了。那以後他就總是和別人打架,經常是受了傷回來的。”她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那以後就很少再看見他的笑臉了。少爺笑的時候很可愛的,”她轉身從一個抽屜里拿出了一本相冊,“你看,”輕車熟路地翻到一頁,她指給祝曼。看樣子,她全然忘記了公爵不喜歡別人亂動他的東西了。而且還是經常忘記呢!

“是不是很可愛?還有這張是全家福的……這張是少爺參加繪畫比賽獲獎的照片。”她把相冊放在祝曼手裏,拿起桌上的筆筒擦着,興奮地有些臉紅,“他的畫畫得特別好,樓上的那些畫都是他畫的。很多人都分不清真假呢。”

“樓上的畫?她應該是指那個畫室里的畫吧。”祝曼看着她興奮的臉,她的心意盡收眼底:“特蕾,你喜歡利帝列奧吧?”

“咣!嘩啦!”特蕾一聽,握在手裏的筆筒應聲落地,裏面的筆飛散了出來。“對,對,對不起,曼妮小姐!對不起!”她忙不迭地蹲下身拾着散落滿地的筆,連聲道着歉。

“沒關係!沒關係!”祝曼也急忙放下相冊,蹲下身幫她拾着筆。“這麼單純善良的丫頭怎麼會喜歡上利帝列奧這個惡魔!”憤憤地想着,祝曼把特蕾發抖的手裏的筆筒接過來,放回到桌上,“你是因為他總是受傷才去學護士的吧?利帝列奧知道嗎?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我,對不起,請原諒我!”特蕾再也忍不住嚶嚶地哭了起來,“您才是少爺的未婚妻,我卻在您面前這麼無禮。對,對不起!”

“傻丫頭,沒有什麼對不起的。”祝曼心疼地把她低着的頭摟在胸前,安撫着她的秀髮。“如果將來真的把利帝列奧繩之以法了,那麼這個丫頭該怎麼辦呢?”

從書房裏出來,祝曼沉思着,在房子裏漫無目的地走着:“居然還有人象菁萱一樣深愛着利帝列奧!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得到真愛!連菁萱那樣純真的女孩子都毫不留情地被他們殺害了……不行!一定要在更多的悲劇上演之前,接露這個惡魔的真面目!”不知不覺地,祝曼來到了大廳里。“對呀,那天我就是在這裏受傷的。那個時候,那個傢伙衝過來抱起我……”她有些臉紅,“那個傢伙現在在幹什麼……安德烈……我在幹什麼!怎麼又想到他?!”祝曼有些氣自己。肯定是哪裏不對勁,要不然大腦怎麼會那麼自然地就過渡到他的名字上?!“那天在舞會上,臭安德烈還說我吃太多會撐爆裙子呢!跟他跳舞?誰要呀!雖然也不喜歡和利帝列奧跳舞,可是比跟他跳強多了!”祝曼坐在沙發上,鼻子皺了皺。

“誒?等等,跳舞……跳舞……”她站起身,走到和利帝列奧開始跳舞的地方,“當時,左邊是餐桌,我和利帝列奧是往右邊的大廳中間走的。”她移動腳步,按着那次的方向,“然後,本來應該繼續往右的……可是,那個傢伙卻……”當時利帝列奧突然跟自己往相反的方向使勁,結果兩個人都摔倒在地,“為什麼他一定要往回走呢?跳舞的時候除非旁邊有人要避開……可是當時旁邊並沒有人呀?!”她突然意識到什麼,“那個時候,索婭,索婭在看那邊的油畫!”祝曼轉頭看着右邊掛着畫的牆壁,“然後,很快的,那個吊燈就……莫非,利帝列奧早就知道吊燈會掉下來,所以他故意拉着我避開那個危險的地方……或者說是為了他自己的安全而避開那裏的?!”

祝曼來回與索婭當時站的地方,跟他們跳舞和摔倒的地方思索着,“肯定是這樣!利帝列奧知道吊燈的事!哥哥不是說了嗎?吊燈掉下來的時間經過精心的計算!”她抬頭看着新換上去的燈,“解釋只能有一個!利帝列奧就是計劃害索婭的人!”

“這樣一來,被那個電工稱做王子的人也是他!”晚上,關了燈躺在床上,祝曼的腦子不停地轉着,“和菁萱的王子是一個人,行兇的槍也是同一把,說得通了……可是他為什麼要害索婭?”她想不明白,“還有,弗蘭特的事跟他到底有沒有關係?!”

她翻了個身,“公爵夫人是自殺的。為什麼自殺?為什麼特蕾那麼怕我提起這件事?還有,怎麼總是覺得他母親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的樣子?”祝曼閉上眼睛回想着和特蕾的所有對話,所有的照片,“對呀!就是這個!”她猛地睜開了眼睛,瞪着黑夜,“利帝列奧是金色頭髮,藍眼睛呀!可是,公爵的頭髮和眼睛都是棕色的,夫人是紅頭髮,藍眼睛!”祝曼有些興奮地呼吸急促,“眼睛是有可能了,可是他們兩個怎麼也不可能生出金髮的孩子呀!米蓮達就是棕色頭髮,棕色眼睛的不是嗎?!那麼,就是說,利帝列奧根本不是公爵的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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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神探俏女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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