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安德烈的報復
“哥，找不到安德烈了。“祝曼環顧着人群，小聲向祝鷹鵬報告着，“還是先看看休斯有沒有徽章吧。“她說著便向休斯靠近。瞅瞅手裏的點心盤子早就已經空了。‘這些高官貴族可真能吃！’她忖道，跑進后廚房，托着一托盤雞尾酒回到會場。
左閃右躲地，總算到了休斯的身旁。休斯正和幾個衣着怪異的外國賓客用祝曼聽不懂的外語交談着。溫文儒雅的笑容，舉手投足都透着王者的風範。祝曼真有些懷疑這樣的休斯真的會是那個整天戴着面具，殘忍地殺害菁萱的兇手嗎？
‘他戴着……那個徽章?！’看着休斯胸前的徽章，祝曼愣了一下，連哥哥說ok也沒有聽到，‘剛剛偷進他房間的時候，大略地瀏覽了他的日誌，裏面並沒有任何他認識菁萱的跡象，也沒有他去過里昂的記錄。但是，也不能排除他在說謊，故意偽裝證據。到底是不是真的，等把自己拍下來的日誌傳給哥哥，讓哥哥幫忙查就知道了。弗蘭特，對，也可以問弗蘭特。那天他不是要帶弗蘭特去看展覽嘛……’猛然間，祝曼發現休斯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她眨了眨眼，沒明白為什麼。
“曼妮小姐，有什麼事嗎？“看她沒有反應，休斯又問了一遍。這丫頭眼睛直直地望着自己，休斯覺得很奇怪。
“什麼事？什麼……事？”老天！自己居然在休斯的面前走起神來！怪不得哥哥總是說自己不成熟，不老道，“事，事，什麼事……啊，對了！是，休斯王子，您要不要雞尾酒？“祝曼將手裏拿着的托盤伸到休斯面前。
休斯看了看托盤，眉頭微皺。
‘恩？’祝曼不解地看了下托盤，‘不是吧？！酒，酒呢？’這一看，她傻了眼。托盤裏的雞尾酒早就在她發獃的時候，被一掃而空了。只剩了些空杯子，有的是喝剩下了的半杯。“啊，對，對，對不起。我，再去給您拿……“她慌慌張張地轉身跑掉了。
“休斯王子，一定是您太有魅力了！把她都看愣了。呵呵。“休斯旁邊的人們看着逃掉的祝曼，開着休斯的玩笑。
“哪裏呀！肯定是我的臉髒了。快幫我看看。“休斯一邊應酬着賓客，一邊斜眼望着祝曼的身影。灰綠色的眼睛變淺了很多。
‘這個臭丫頭！怎麼會在這裏？還，還穿成這樣子？！’正忙着吃東西的安德烈，看着和自己擦身跑過去的祝曼，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恩？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會更有趣喲！’突然，安德烈好像想到了什麼，抹抹嘴，一撇嘴角,露出了他那個招牌似的笑容。
‘我真是笨死了，哥！居然在休斯面前發起呆來。’從聖瓦蒂倫尼廳跑出來的祝曼，隨手將托盤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揉着自己托盤子托到酸的手腕，小聲的責罵起自己。
‘小曼，你是不是太緊張了？這樣，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反正，只有安德烈的徽章沒有拍到。以後機會還多……’還是哥哥疼她。
“沒關係，哥。只剩下他一個人了，我能行的！不過我有些疑問……去洗手間跟你說。“說著，祝曼向洗手間走去。
“曼妮！“女傭瑪婭這時從身後追來，“你要去哪兒？安德烈王子在找你呢！“
“找我？什麼事？“正好，他不找我，我還找他呢。
“不知道。他在宴會場呢，讓你進去找他。“
“哦，知道了。謝謝。“祝曼回過身走向會場，“哥，準備好了。我現在去找安德烈。“
推開聖瓦蒂倫尼廳的門，“刷！“一束亮光照在祝曼身上，晃得她睜不開眼睛。只聽到有人通過麥克風激情四溢地說：“……英勛皇家音樂學院的畢業生！有請！“之後，是狂烈的掌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聚光燈的光束上。所有的賓客齊刷刷退後一步，讓出了一條通往剛剛在為宴會演奏的樂團的通道。
‘什，什麼，呀？’祝曼呆若木雞，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曼妮老師，請到前面來，為王后的生日演奏一曲呀！“站在麥克後面大言不慚的傢伙居然是安德烈！
‘啊？’這句話如同當頭棒喝，敲得祝曼一下子失去了知覺。
看着祝曼呆在門口不動，安德烈居然從台上跑了下來。伸出穿着白襯衫的手牽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一架碩大的黑色鋼琴面前。
‘這個，傢伙，好大喲！肯定不便宜。可是，我不知道怎麼擺弄它呀。’雖然跟弗蘭特“學“了大約一個星期，可是，自己的水平也不可能一日千里呀。在這麼多賓客面前露餡的話，那這臉可就丟到國際上去了，後果怎麼樣誰都不會知道。祝曼覺得手發麻，腳發麻，頭皮也在發麻。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她能做的只是站在安德烈旁邊，臉上掛着僵硬的笑。‘這個死人，怎麼會想到要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彈琴的？！’
“來吧，曼妮小姐！不要害羞。“安德烈又催了一遍，竟把呆若木雞的祝曼硬生生地按在了鋼琴凳上。趁着自己的頭和祝曼的頭零距離的那一剎那，安德烈貼着她的耳朵小聲地說：“臭丫頭，不會彈鋼琴，居然敢混進宮騙吃騙喝！我看你現在怎麼辦！“
‘什麼？他，他知道？他知道我不會彈鋼琴？！’祝曼瞪大了眼睛看着安德烈得意的臉離自己而去，轉向所有賓客，‘他，原來，他是存心要我出醜的！這個混蛋王八蛋！我……我……’她刷地站起身，走回到安德烈身邊，搶過麥克風：“謝謝安德烈王子和大家對我的厚愛。“她瞪了安德烈一眼，“但是，我不得不讓大家失望了。因為我……“還是招認了吧，坦白從寬嘛。然後痛扁他一頓，走人！
“要和弗蘭特為王后的生日合奏一曲！“
‘什麼？弗蘭特？’祝曼驚訝地看着接住自己的話，走過來的弗蘭特，‘他，他剛才說什麼？’
弗蘭特拽拽祝曼的手，指指麥克風，示意祝曼將自己抱起來，然後他對着麥克風說：“謝謝安德烈哥哥的鋪墊。母后的生日宴上，當然是由我來為母后演奏咯！希望母后喜歡，並祝願母后永遠年輕，永遠幸福！“
在眾人驚嘆的掌聲中，弗蘭特和祝曼坐到了鋼琴凳上。“曼妮，就彈我們每天玩的那個。“弗蘭特小聲說著。
‘每天玩的那個？啊！知道了！’看着一臉鎮定沉着的弗蘭特,祝曼吊在嗓子眼的心下落了一半，又緊張，又欣喜。
演奏開始了，會場裏鴉雀無聲，眾人都在期待着那迪奧王國的小王子的演出。首先由弗蘭特來彈《獻給愛麗絲》。祝曼在左面，彈着始終相同的節奏幫他伴奏。‘這個好簡單，沒有問題的！’祝曼一點都不擔心。弗蘭特的小手靈巧，精確地舞動於琴鍵之上,賓客們發出聲聲讚歎。然後兩個人四手聯彈祝曼的“拿手好戲“——《兩隻老虎》。如此的連接，惹來眾人一陣開心的笑。卻沒有人知道，這可是那位鋼琴老師唯一會彈的曲子。最後，弗蘭特彈起由他自己改編的曲子。他把好多著名鋼琴曲中的**片斷拿出來，用自己以前即興編的引子將它們完美地穿在了一起。而祝曼的任務則是偶爾敲琴鍵伴奏，偶爾用手打着拍子。看着如此熟練的演奏和如此完美的配合，眾人都驚訝了，紛紛拍起手，為弗蘭特和着節奏……
一陣長時間的掌聲和着叫好聲，伴着從鋼琴凳上站起的兩個人。弗蘭特拖着祝曼的手，向眾人行着舞台禮。祝曼此時才完全放鬆了下來，提起裙子謝着禮。‘天那！弗蘭特救了我誒！’看着身旁那個平時最喜歡捉弄自己的毛頭小子，今天居然在這麼緊要的關頭救了自己，祝曼的心裏湧起了一陣感動。她一轉身，蹲了下來，抱住弗蘭特，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大口，俯在他耳邊說：‘臭小子，謝謝你了。你真是我的英雄！我欠你一個人情，將來一定報答你！’
“沒關係，我應該罩着我的女人嘛！“弗蘭特居然記得自己隨口說過的中文！兩個人相視笑着。
‘那個安德烈！’祝曼突然想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該死的臭東西！卑鄙無恥的下流小人！’她站起身，轉頭向著呆站在那裏的安德烈看去。
安德烈正獃獃地看着祝曼和弗蘭特，臉上，竟然滿是黯然與悲傷。當看到祝曼正惡狠狠地盯着自己時，他先是一愣，隨即向上揚了揚眉毛，撇着嘴不三不四地笑開了，隨手穿上了自己的禮服外套，掩飾着自己剛才奇怪的表情。
‘笑個屁！’祝曼沒時間去想安德烈那一臉的悲傷是怎麼回事。只是知道，自己以後鐵定了會一輩子恨他！‘這個心如蛇蠍的臭男人……’突然，她的身體如冰凍般一動也動不了了。看着安德烈正扣着口子的外套，祝曼的眼裏結上了一層霜：‘他，他沒有帶……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