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LD?(4)
LD並非智力上有什麼問題。很多孩子的個性都很強,也有的孩子能夠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裏學習。自己喜歡的事情,他們能夠做得很好。很難用是否智力發育遲緩這個尺度來衡量他們。另外,據電視節目中說,大腦的功能和學習之間似乎有某種關係,這一點還沒有明確的結論。這一項研究現在才剛剛開始,有很多問題並不清楚。正因為如此,LD的孩子們常會受到歧視。所以,如果能早一點知道是LD,能夠得到周圍人們的理解,自己就能夠擁有自信心,那樣,即使不能全面改善LD的情形,因為具有了基本的能力,這些孩子也可以在周圍人們的幫助之下成長。雖說有些事情自己不擅長,但是可以發現自己喜歡的和擅長的事情,就能夠目的明確地向前努力。據書上說,有LD障礙的以男孩子為多,男女的比例大致是4∶1。我看着電視流淚的原因是,屏幕上出現的那些被稱為LD的孩子們看上去就像我自己小時候一樣。有的孩子總也安靜不下來,到處跑來跑去,無論老師怎麼提醒他,他還是特別喜歡去辦公室,自己徑直地跑進去,坐到老師的辦公桌旁邊一個人學習。我也是這個樣子的。電視上介紹了一所學校,在那裏如果出現這種情況,老師就一對一地在辦公室里教學生。那樣的話,孩子們就能夠安靜下來,集中精力學習了。讓我落淚的另一個原因是,我更加清楚地感受到,儘管小林校長根本不知道LD是什麼,但他卻給予了可能是LD的我極其適當的、完美的教育。首先,我們的班級只有9個人,坐位是不固定的,可以隨自己的喜歡去坐。而且,早晨到了學校以後,老師會把一天內要學習的各科目的內容全部寫在黑板上,大家可以從自己喜歡的科目開始學習。所以,大家實際上是在上自習,有不懂的地方就到老師那裏請教,結果就是和老師一對一地進行學習。老師也一定能夠了解每個孩子都對什麼感興趣,對什麼不怎麼擅長,能夠詳細地了解每個孩子的性格。學校里有幾個孩子患有小兒麻痹症或者其他的殘疾,校長先生從來不說“大家要幫助他們”之類的話,而只是說:“要在一起啊,大家做事要在一起啊。”所以我們無論幹什麼都是在一起的,當然不會有欺負殘疾孩子的事了。而且後來我知道了,校長先生對每個孩子都說了鼓勵他增加自信心的話。先生每天都要對我說好幾遍“你真是一個好孩子”。我一直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好孩子,等我長大以後回憶起來,才注意到先生的話里有一個“真”字。先生的這句話幾乎決定了我的一生,對我來說,這真是一句難得的金玉良言。因為這句話,我一直自以為自己是個好孩子,我信賴先生,懷着這份自信慢慢長大了。巴學園就是這樣一所學校,在那裏會感覺自己總是在校長先生的關照之下,是令人安心的學校;對於有趣的事情,校長先生比我們考慮得還要多,是能夠讓我們開心快樂的學校;是無論孩子們怎樣跑來跑去沒有片刻安靜,卻仍然鼓勵我們“再多跑跑也沒關係”的學校;是每個人都可以爬“自己的樹”的學校;午飯後有時間說話,是讓不擅長說話的孩子們也能夠慢慢變得善於表達的學校;是把禮堂的地板當做一塊大黑板,趴在地上用白粉筆想畫多大的圖畫都可以的學校。校長先生希望盡量早一點發現孩子們的個性,使孩子個性的嫩芽不至於被周圍的環境和大人們毀掉,珍惜而又鄭重地來教育孩子們。先生的這種教育方法對LD的孩子們不是也正好適用嗎?看着電視節目,我感到了強烈的震撼。現在在讀《窗邊的小豆豆》的有LD的孩子的媽媽們,還有請我談談小學時的故事的人們,原來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可能是LD這個問題。據說美國現在大約一個班裏35個孩子中會有一個孩子有LD障礙。再來說說愛迪生、愛因斯坦和我有什麼共同之處,如果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愛迪生也和我一樣,上了幾個月小學就被退學了。老師和朋友們都說他“無能”,只有他曾經當過教師的媽媽護着他,說:“不,這個孩子絕對有他的長處。”愛迪生原來是這樣的孩子。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