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無頭
她
身陷於漩渦之中
這
是宿命
亦是解脫
從號角聲響起的那一刻開始,整個廣場或者說是祭祀台,開始劇烈地震動,已經很難讓人站立了。
除了暮槿之外的精靈,有些依舊錶情麻木,選擇硬生生地被震入到湖水中,有些不斷地高聲尖叫,整個人趴在地上,用力地抓着祭祀台,卻依舊被震入,只剩下地上一道道帶血的指痕。
沒過一會,只剩下少數的人還留在祭祀台上,就在暮槿也開始支撐不住地時候,震動出乎意料地停了下來。
安靜地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
如果不是除了自己外,台上樹上的所有精靈,依舊是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樣,暮槿也不會依舊決定嚴陣以待。
接下來的等待時間長得令人感到虛幻,
在無聲無息之中,突然破湖而出的觸手抓住了每個人的腳踝,以一種不能抗拒的力量將暮槿等人拉去湖水中。
暮槿縱然多加防範,還是被拽摔倒,腦袋用力地撞到在地上,迷迷糊糊看到樹上所有的精靈默默垂淚,心裏忍不住想,難道就這樣親眼看着自己的親朋好友被祭祀,不能幫助,甚至還親手將他們送去這危險之地?
暮槿感到迷惑,在精靈中也看到朝自己說再見的瑟瑟,耳邊忍不住響起,她說,這是宿命,也是整個種族的悲哀。
冰冷的湖水將暮槿緊緊包圍,不斷刺激着她的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
這裏漆黑也死寂得可怕。
暮槿感覺自己的四肢好像在被不同的人,從不同的方向大力撕扯,這劇痛,再次令她陷入了沉睡之中。
當暮槿恢復些許意識的時候,模模糊糊聽到到一陣奇異的聲音。
這是歌聲?哪裏傳來這曼妙而朦朧,忍不住沉醉的歌聲?暮槿感到不解,此時此刻的自己應該在湖底里才對啊?
她努力甩開腦海里尚存的眩暈,睜開緊閉的雙眼,卻不料被眼前的景象所迷住了雙眼。
自己現在被色彩斑斕的珊瑚環繞,身邊滿是奇形怪狀的魚群在游弋,地下是隨着水流舞蹈的植物,還有幾縷燦爛的陽光透過清澈湛藍的海水,溫暖地撒在暮槿的身上,暮槿抬頭髮現,不遠的海岸處還生長着一大片的紅樹林,茂密的樹林伸展這過長的樹根錯雜地紮根在水中。
不管是“海地花園”珊瑚礁,還是“海岸衛士”紅樹林,這裏都像極了傳說著人魚居住的地方。
果然,低下頭的暮槿發現地自己的又一次的新變化,裸露的上半身,腰際以下的七色鱗片魚尾,披散的大波浪藍色長發以及脖子上的鎖鏈。
唯一能解釋這種異象的是,自己從未脫離過夢境!這樣看來自己只不過從那個小鎮的夢境離開,到了另外的夢境並不斷重複,至於伊甸園樹妖的話,必定滲透了謊言!所以,03他們到底在哪裏?不斷重複夢境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詭異小鎮的失聲,伊甸園的白色晶體,密林里的精靈祭祀,深海里的鎖鏈,這一切到底有什麼聯繫?
暮槿覺得自己里答案之間只差一張紙,卻無論如何都沒法捅破,唯今之計,只能靜觀其變,暗中查找其中的聯繫。
暮槿擺動魚尾,尋這歌聲向海的深處游去,沒過一會,就看見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佇立於前方。
從遠處看它,它渾身閃耀這彩色光芒,從近處看,透明材質的大理石,裏面流動這彩色的水花,整座宮殿珍貴的寶石,名貴的植物,處處皆是。
那曼妙的歌聲就是從裏面傳來,暮槿奮力朝裏面遊了過去,果不其然,在一片后花園裏,她看到了彈着豎琴,或坐或站的人魚群。
最重要的是,暮槿發現每條人魚的鼻子都帶着鎖鏈,這和之前的精靈簡直是異曲同工之妙。
暮槿的到來雖然已經引起了人魚們的注意,但是他們顯然並不願意停止歌聲,這歌曲里的絕望,這臉上洋溢的晦暗,讓暮槿猜測不已。
直到歌聲結束,領頭的那頭深紅色人魚,上前焦慮得望着暮槿,對她說:“你去哪了?到底到什麼時候你才會長大,你要明白,我和你爸爸在你身邊的時間不多了,你要……”
暮槿安靜地聽完這具身體的媽媽從頭到尾的嘮叨。
突然一陣猥瑣的笑聲從上方傳來,它響亮且極具穿透力,直接從耳膜震入腦中。
“噢~我的小甜心們,開飯了,有誰想要嘗一嘗我今天研發出來的派,真是美味至極了,我相信你們肯定迫不及待了。”
這陣聲音的響起,導致了所有的人魚開始瑟瑟發抖,連同剛才教育暮槿的紅色人魚,它們迅速地躲進珊瑚礁后,祈求不被發現。
而還在發愣的暮槿也被雖在發抖,但動作依舊敏捷的紅色人魚,拉去了一叢珊瑚礁後面。
一條藍色懷孕的人魚媽媽卻只來得及把自己的孩子藏進去,環顧一周,竟然只剩下他一個人。
“噢!不!媽媽,快進來。”人魚媽媽的孩子想要出來幫助媽媽,但災難來得實在是太迅猛了。
一條巨大的機械手臂從上方伸了進來,一把抓住了掙扎的人魚媽媽,孩子絕望地站在原地,望着那條巨大的機械手臂,把人魚媽媽慢慢地撈了起來。
期間,伴隨着那個猥瑣男子的聲音:“噢嚯嚯嚯,看看看,抓到了誰?是海莉哎?你可真幸運,能夠品嘗我為你專門準備的愛心派,我已經等不住想招待你試試了!”
男人的聲音興奮中透露着殘忍。
所有人魚默不作聲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尤其是人魚媽媽的孩子,在媽媽為他奉獻出生命之後,他選擇了珍惜,在吶喊過後,他和其他人魚一樣,死死地捂着了自己的嘴巴,它很害怕,害怕眼裏的淚水流得太洶湧,止不住抽噎,它更害怕浪費母親的付出,被那個恐怖的男人發現。
暮槿感到不可思議,這可是深海哎,所以這條機械手臂得多長多大,能抵抗威壓,準確將人魚抓住,且如同在魚缸里撈魚一樣輕鬆。
僅僅幾分鐘,血紅的花朵就在上方緩緩綻放,而人魚媽媽帶血的殘肢就直直地再次被扔在了花園裏。
那頭顱上死不瞑目的雙眸,直勾勾地瞪着上方。
這,是一場野獸的獵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