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吃飽飯
訓練已經兩天了，陳原手裏拿着一根4尺長，雞蛋粗細的木棍，倚在門后。
有4人各站牆角，騰出中間的空地，有5人正在做掌上壓。
“95”
“96”
“97”
秦三再次趴倒在乾草上，喘着粗氣道：“陳大哥，我實在做不動了。饒了我吧。”
“啪，啊！”
“啪，啊！”
“啪，啊！”
木棍抽打在秦三的屁股上，秦三凄厲的慘叫起來，滿臉掛滿淚水，嚎哭着：“陳大哥，我真的沒力氣了。”
說完，秦三再不說話，低頭趴在乾草上。
眾人一起圍攏過來，秦三的確昏倒過去，好一陣子，才將秦三弄醒過來。
秦三看陳原正瞪着他，嚇的如篩糠般發抖，聲音發顫道：“陳大哥，我不是不想出力氣，實在是吃不飽啊。”
眾人這才低聲議論起來。
“是啊，陳大哥，一訓練就餓，現在吃的實在少啊。”
“不訓練還好，這掌上壓，這原地跑，這下蹲，這蛙跳，都是耗費力氣的，還沒訓練就很餓啊。”
“陳大哥，你讓我們對自己狠，對敵人要更狠，可現在再狠下去，我們自己都會沒命的，實在是餓啊。”
……
陳原聽了一陣，將木棍放下，一擺手，眾人全部圍攏過來。
“對自己要狠，對敵人更狠，這是我們亂世生存的根基。你們永遠記住這句話。”
“是！”異口同聲地答應。
“不過，這次是我的不對，秦三兄弟，你已經儘力了。你們放心，現在先停住訓練。我保證三天內，要你們都一天吃三頓飯，頓頓有肉，每人至少半斤肉。”
“啊？”所有人長大嘴巴，實在不敢相信陳原所說的話。
這兩天來，陳原反覆給這些逃兵灌輸一個道理：亂世生存，要對自己狠，對敵人更狠，這是生存的基本根基。
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逃兵們很快領略到什麼叫對自己狠，天不亮，從稻草上被陳原用棍子打起來，開始原地跑步，跑步2刻時間，然後500次下蹲。然後就是輪番作業，4人站牆角，5人開始蛙跳，掌上壓等等，從一開始的100下，150下，到現在的200下，甚至到有人例如李發的300下。不是一次性的做完，是做完了，休息休息，接着做。
每個人都往自己的極限邁進，陳原反覆講着“只要練不死，就要接着練”，每個人都不斷的挑戰自我，對自己發狠。
可一個重要條件，營養跟不上。陳原自己也是餓，他練的時候，自己也跟着做。一般練習半個時辰，就開始感覺餓，到最後，實在都是一股意志在頂着自己支持到底。
莫家堡送來的飯，不算少，在這個普遍餓肚子的年代，幾乎堪稱良心典範。絕對能保證不運動下，維持生理之必需。
可要想鍛煉，就差太多了。缺油少鹽，又無葷腥，缺乏蛋白質的飯，怎麼能支持高強力運動呢？
一向持重的老古道：“陳大哥，這莫家會答應你嗎？我們要是找他拚命去要，可對不起良心啊。”
牛金也道：“是啊，就是動手，我們人還是太少啊，莫家部曲少說也有200以上啊。”
李發一瞪眼道：“吵吵什麼，陳大哥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這幫逃兵還是骨子裏怕了陳原，這兩天就連李發也是見陳原別的話不敢講，只要陳原一發話，必無二話，很多時候還自覺維護陳原的權威。
可沒有飯吃，這種蠻狠的權威也維持不久。
想到這裏，陳原擺擺手道：“你們不用管了，我自己想辦法就是了。”
秦三剛剛哭過的臉上有點幸災樂禍地看一眼李發，意思：他能有什麼辦法？
李發一哆嗦，立馬蹬一眼秦三，意思：少惹禍上身，陳原不是好惹的，千萬別自討沒趣。更別想找我的麻煩。
秦三立刻低下頭，歪在一邊乾草地上休息。
門沒鎖，陳原一拉門，走出小黑屋，來到院中。
鐵砧子平坦的橫放在地，陳原坐上去，右腳踏着前面的一塊鐵礦石，左腳不斷地踢打着旁邊一塊小的鐵礦石。
抱着頭，想該何如讓弟兄們一天三餐吃飽。
冷風吹打着陳原的赤色綈袍，衣角撲稜稜抽打地面，陳原渾然不覺。
一個時辰過去，陳原無奈的嘆口氣，沒有想到任何可行的辦法。
鬱悶，無奈，怎麼就沒有辦法呢？
他站起身，看看腳下的鐵礦石，恨不得一腳將這可惡的東西踢到九霄雲外去。
眼看腳就要踢到那塊小的鐵礦石，腦子裏突然有了主意。
他跑回小黑屋內，一把拉住老古道：“老古，你會打鐵，是吧？”
老古看陳原臉色很是高興，連忙點頭道：“是，我從16歲打鐵，已經有30多年了。”
陳原立馬臉色嚴肅，眼光里透出狠意道：“從現在起，我會打鐵，你不會了！”
老古嚇得一咋舌，連忙點頭道：“是，是，陳大哥會打鐵，我不會打鐵。”
下午3點左右，送飯的及時將粥和餅子送來。陳原並沒着急吃飯，而是把莫三拉到一旁，一指打鐵的鐵砧和鐵鎚道：“這鐵匠鋪為何荒廢了？”
“鐵匠走了唄，就沒人打鐵了。按說我們這裏，北山有鐵礦石，西山有石炭（煤當時稱作石炭），最是打鐵的好地方。”
陳原嘆口氣，一邊搖頭，一邊嘆息道：“可惜啊，可惜，這寶石當廢鐵，真是可惜。”
莫三笑道：“有什麼可惜的，將來有好的鐵匠來，再打也不遲啊。”
陳原搖頭道：“我不是可惜鐵匠打不打鐵，我是可惜一塊上天掉落的隕鐵，卻在這裏荒廢。”
莫三吃驚的望着陳原，陳原拉着莫三，來到鐵砧旁，一指那塊大的鐵礦石道：“這塊是上天掉落的隕鐵，卻在這裏荒廢，不能打造寶刀寶劍，豈不是可惜？”
“這是隕鐵？能做寶刀寶劍？陳原，你莫非會打鐵？”莫三有些吃驚的看着這個面前的年輕人，這年頭打鐵的，絕對是高級的技術人才，正如陳原曾經生活過的後世的高級工程師一般稀缺。
像他這般年紀，即使打鐵，也頂多是打下手的學徒而已，哪敢說懂打鐵，更惶論鑒別鐵礦了。
陳原頭一昂，自信十足的說道：“我家乃打鐵世家，雖動手不多，但見過的鐵礦幾個山都不止。這隕鐵，我會認錯？”
莫三連忙道：“陳原，你先吃飯，好好吃飯，不夠我再去要，我先去和莫塢主說一下，等下和我一起去見莫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