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蘇醒吧，劍聖！（三）
獨孤劍像風一樣，與落敗的惡魔擦身而過。第二劍，長劍直刺緊隨其後的惡魔，這個惡魔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在前方那個惡魔的脖子處，驟然浮現一縷劍光，帶起幾滴鮮血飄散。
劍尖在瞳孔中放大，危險的感覺，刺痛着神經，通過眼球傳達大腦。
快！
這一劍太快了，長劍在臉頰處擦過，嘴角感覺到一絲鮮血的腥與熱之時，獨孤劍已隨風飄過，直面第三個惡魔。
第三個惡魔從獨孤劍的側面，雙手握劍，高高斬下。前面兩個落敗的惡魔，給他爭取了足夠的時間反應，並且抓住獨孤劍落勢未穩，劍招已老之際，一招凌厲的劈砍出手。
獨孤劍揮劍上揚，劍刃砍在對手的斬下的劍身上，將其打偏。
繼續向前，側身一躲，躲過斜刺過來的第四把劍，不能停，繼續向前。
在混戰中，不能在一處停留，否則便會在短時間內遭遇到大量的攻擊。通過移動，使敵人無法在同一時間內，做出大量攻擊。
獨孤劍長劍再一刺，挑落第五把劍，揮手向右下方一掃，掃開第六把劍。
長劍如游龍，噴吐危險的劍光。獨孤劍的移動和出劍，保持着均勻的節奏。彷彿芭蕾舞演員，每一步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總能在最恰當的時機，出最恰當的劍。
半天後，一群惡魔直愣愣地看着那個風輕雲淡般站着的男人。身形不高，但卻讓他們望而卻步。
“今天就到這。沒有一個合格。”獨孤劍轉身欲走，又回頭道：“忘了告訴你們，在我手下堅持住十招，才算合格。”
“下次考核是三天後。”
獨孤劍遙遠的聲音傳來。讓惡魔們憤怒，羞愧。
“集合！一群丟人的傢伙！”巴納克憤怒的咆哮聲，將惡魔們從失魂落魄的狀態中拉回來。
“今天給我練劍，拔劍，斬、刺、撩、檔，各練五千遍。不練完不吃飯！”
“你們這群菜鳥，丟人都丟到姥姥家去了。”
“給，這是苦果，我用特殊方法煮的，加了一些香料，調和一下苦味。”
天色暗淡，朱珏走到雙手環抱胸口，挺直腰板的巴納克身邊。遞給他一個一個苦果，他一直帶領着惡魔們進行訓練。滴水未沾。
操場上，惡魔們揮汗如雨，筋疲力竭。拔劍，刺，撩，斬，擋，每一動作五千遍，這對於惡魔們來說，也是超負荷訓練。
巴納克沉默的接過苦果，但並未吃，只是在手裏拿着。軍旅生涯養成了他和手下的兵一起吃苦的習慣，從未改變。
朱珏道：“這樣訓練，會不會太狠了。”
“不會。”巴納克斷然說道。“這種程度的訓練，只能算一般。他們雖然是底層的貧民。但也是惡魔，惡魔就是這樣的生物，只要有吃的，再艱苦的訓練，都能夠忍受。而且他們的身體並不弱，其實，只要是自然成長，吃的足夠，惡魔們普遍能夠達到C級的戰鬥力。但很可惜的是，魔界的資源太貧乏了。土地貧瘠，而氣候又像最無情地婊子一樣，讓人恨，卻又無法擺脫。”
“所以，魔界與人界才會發生一次又一次的聖戰。”
“哈！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嗎。”朱珏道。
“我知道的不多，我從軍的經歷，只讓我明白一點。人界有吃的，有絲綢棉被。有一年四季如春的天堂。而且人界的動物很弱，牛羊任宰殺，魚蝦隨便抓。”
“那資源貧乏這幾個詞？”朱珏好奇地問。
“多朗科的書里說的。我也只看了一點，比起那個我更喜歡軍事書籍。但，可惜的是，只有一本。而且沒有關於惡魔們如何排兵佈陣的書，只有說明魔法和戰士配合戰鬥的，內容還很老舊。”
“比如說，方陣這種東西。但是在我上次參加聖戰的時候，這個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幾人配合的絞殺陣，而且那本書里沒有提騎兵兵種。但在我看來，騎兵和魔法師，才是人類戰鬥力最高的兵種。”
“你研究的倒挺深。”
“和人類打了這麼多年，能不知道他們的騎兵的厲害嗎？”巴納克道，語氣惆悵。
朱珏轉頭看向正在訓練的惡魔們，忽然道：“給他們換一個名字吧。”
“換名字？”
“對呀，換一個威風霸氣一點的名字。”
“狼牙，鐵血。”巴納克隨口就來。
“停！”朱珏道。“你的名字好土，而且都被人用過了。”
“那叫什麼？”巴納克不在意的問，對他來說起名什麼的，無所謂。
“呃……”朱珏一時語塞，也想不到什麼好名字。
想了半天，只好道：“那算了，就叫希望軍，第一混編惡魔師團吧。”
“呼！名字總算起好了。”
“出劍！”巴納克忽然咆哮。“不許偷懶，你你你，還有你！”
朱珏看着巴納克咆哮的樣子，活像一頭獅子。
不遠處，獨孤劍抱劍倚樹而立，神情懶散，彷彿世間沒有任何值得他關心的事情。眼眸低垂，餘光觀察着巴納克，朱珏，還有操場上的惡魔。
一片雪從樹枝落下，落在肩頭。被壓彎的樹枝又彈回原樣。獨孤劍目光蕭索，看着肩頭的雪，聽着耳畔的喊叫聲，粗重的喘息聲，巴納克與朱珏的私語。雜亂，懷念。
獨孤劍抬起頭，看着清冷的紅月，孤寂空曠的夜空。一千年的時光，一千年的沉睡，恍然如夢。
獨孤劍一直就這樣站着，看着惡魔們從生龍活虎，到疲累不堪。看着太陽落下，月亮升起。
他彷彿畫外人，冷眼旁觀着他們，和這個世界。
他又像畫中人，靈魂狀態的他，那麼的虛幻，不真切，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你在想什麼？”朱珏突然問。他注意到了朱珏的到來，但他卻並沒有看他，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沒想什麼。”獨孤劍淡淡的說，清冷的語氣，像他懷中清冷的劍光，乾脆利落。
“聽天龍說過，你沉睡了一千年。一眨眼，千年已過。這或許讓你不太適應，但慢慢來，你會喜歡這裏的。”朱珏溫暖的笑着說。
“嗯。”獨孤劍輕輕地說。
“那就教我練劍吧。獨孤師父。”朱珏道。
此時的他，一副黑色勁裝打扮，衣物寬鬆，小袖口。
“好。”獨孤劍道。
然後，劍出鞘，直刺朱珏面門。
再然後，劍入鞘，朱珏的長劍還未出鞘，便已落敗。
“呃，這樣教我，好像沒什麼用呀。”朱珏尷尬的說。
“劍招無定型，贏則強，輸則弱。”獨孤劍道。他的目光也第一次抬了起來，看着朱珏黑色的眸子。
朱珏意外的無話可說，他在那雙銳利的眼注視下，說不出話。
然後朱珏轉身，朝操場走去，和第一混編惡魔師團的兩百戰士們，一起訓練，拔劍，刺，撩，砍，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