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 白面書生戀上刁蠻格格 (一)
窗外的陽光傾瀉而下,綠樹滿枝頭,伴着鳥叫聲,銅鈴清響,風靈還有些不適應的睜開眼睛,一間明國風的西式教室,牆厚窗高。教室里擺着十來個桌椅板凳,大牆上掛着簡陋的黑板。一股潮水般的記憶湧向風靈的腦中,我現在叫“馬玉蘭?”
“玉蘭?玉蘭?你怎麼了?”
“是呀,獃獃的,她怎麼了?”
風靈一晃神,是在叫她嗎?風靈使勁睜眼一看,幾個模糊重疊的投影在眼前閃過,“馬玉蘭,你怎麼了?”
“我有點頭暈。”風靈喃喃道,她不叫玉蘭呀,可是她現在好像就叫馬玉蘭。
“啊!頭暈?要不我們扶你出去看看校醫吧。”
風靈恍了恍神,搖了搖頭,看清了眼前的幾個一臉關切的腦袋,三五個均是16、7歲的小蘿莉,穿着民國女生的藍色中式校服,黑裙子,有的梳着兩個大辮子,有的頭上頂着兩個小包,真好看呀!她看着這麼多大眼睛,喃喃道:“我沒事,現在好了,是不是要上課了?”
小蘿莉們看着馬玉蘭都是一臉的擔心,七嘴八舌到:“你真的沒事了?要不我們還是去校醫院吧。”
風靈搖手:“不要不要,我……”
這時,門口傳來了撞擊聲,半開着的教室門被人踢開,門上的玻璃發出快要掉下來的哐啷哐啷聲,大家循聲望去,金色的陽光下,一個長得十分英氣的少女手插着口袋,冷着臉走了進來。一身洋式褲裝,黑靴子,腰間別著一把馬繩,看上去好看極了,卻也和這裏格格不入。不知道為什麼,風靈看着那個馬鞭,就想狠狠的奪過來剪了。
隨着少女進來的,還有身後穿着舊式彩鍛旗裝的四個妙齡少女,看上去像丫鬟,她們的臉上都帶着一種高傲的疏離,看着班裏穿制服的女生也一臉的睥睨。
那洋裝少女斜了一眼獃獃的眾人,給丫鬟們使了一下眼色,四個旗裝丫鬟就分別坐在了最前兩排,中間一個座位是洋裝少女的,洋裝少女坐沒坐相的歪着椅子,把腿放在了另外啊一條腿上。
一個女生要上前去,座位早就排好了,哪裏來的這麼一群人,好不講道理,卻被另外一個女生拉着胳膊制止了,她沖不甘心的女生無聲的搖了搖頭,拉着她坐到了後面,風靈腦袋暈暈乎乎的也跟着坐到了最後一排。
一個丫鬟看了一樣洋裝少女,彷彿很好笑的捂着嘴蜷縮在桌腳笑了起來,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裏拿了一個緞子包給少女遞了上去,嘩啦嘩啦的倒在桌子上,是粒粒顆粒飽滿的大瓜子!
後面的女生都倒抽了一口氣,還沒有人在教室里吃過瓜子呢,這麼多!一會兒先生來了,還不氣死?!
大家都不說話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教室門再次被打開,一個穿着長衫的中年人抱着課本走進來。
“上課。”
班裏的女生都站了起來,四個旗裝少女也本能的站了起來,教師中間的少女磕着瓜子,絲毫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四個丫鬟一看,也做了下去,後排的女生們都有些憤怒的站着,見她吐了一把瓜子,才用手撐着茁壯站起來,四個丫鬟也趕緊跟着稀稀拉拉的站起來,風靈旁邊的女生是班長,叫蘭芝,才喊了起來“先生好。”
姑娘們喊得不是太整齊,彎腰也是後排的。前面的丫鬟就點了下頭,李先生假裝沒看見,就叫大家坐下了,他推了推大框眼鏡,道:“同學們,大家好,今天班裏來了新同學,愛新覺羅·新月格格,我們大家歡迎她。”
新月格格翻了一個白眼,繼續陰着臉嗑瓜子,傲慢無禮。同學們大吃一驚,是個格格呀,這都民國5年了,還有格格呢。
先生看後面的小姑娘們都不知所措,就微笑着說:“好,今天我們將三字經……”伴着李先生的講解,教室里還有嗑瓜子的聲音,風靈看着瓜子皮仍在地上,真有點強迫症,給她都撿起來。
估計大家感觀都不好,後面的女生聽課的少,互相埋怨看的多。
李先生看後排的女生都搖頭晃腦的,心裏嘆了口氣,放下粉筆:“我們打開書,一起跟着我誦讀一遍。”
風靈打開課本,民國的課本這時候都是線裝的,裏面古文不少,看了半天沒看懂,同桌蘭芝看她磨蹭,就拿過本子,直接翻到那頁,還指給風靈看。
風靈心裏一暖,真是個好姑娘。
“人之初,性本善……”
先生搖頭晃腦的念一句,同學們就跟着念一句,可能大家都有氣,就聲音大了點,力求蓋過嗑瓜子的聲音。
“……苟不叫,性乃遷——”
“停停停!!!”新月格格將瓜子往地上全部一撒,叫了起來,先生搖頭晃腦的還沒反映過來,抱着書茫然的看着第一排的少女:“嗯?”
“先生,這狗不叫,我覺得你說的不對呀。”
先生一臉懵懂的和氣問道:“哪裏不對?”
新月格格左右看看,大聲到:“狗不叫,肯定是餓了呀!她餓了怎麼叫呀?”
幾個丫鬟頓時笑得花枝爛顫,後排的女生瞪大了眼睛,一時接受不了這種誤讀,好半天才有人反應過來,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風靈握着書看像新月格格,本能的有些厭惡這個女人,心裏還帶着恨意,格格半點教養全無,還格格呢,就是村婦都比她懂得道理。四個丫頭更是跟走狗一樣。
先生皺了眉頭:“胡鬧!苟不教,性乃遷。說的是一個人若從小不接受教育,本性就會改變。”
新月格格皺着眉頭:“唉,不對,不對呀!”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邊朝着走廊走,一邊嘀咕到:“狗不叫,可是你連狗的事情也沒有提呀。你說對不對,對不對?”她轉着圈的指人,丫鬟們立馬起鬨到:“不對!”
“不對吧。“
“你!……”先生被氣的半點話都在說不出來,指着新月格格,心裏憋着火氣。
新月格格權當看不見,這會兒在走廊上學者先生的樣子搖頭晃腦的說道:“我覺得呀,咱們得改一改。”
“改?怎麼改?”先生想到校長的囑咐,咬着牙道。
新月格格大眼珠一轉,尋思着:“改什麼呢?——唉?‘狗不叫,肚子餓!怎麼樣?’”她回頭朝着四個丫頭燦然一笑,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