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一技之長的姑爺
白素素主僕正說著馮梓時。馮梓已經跑步回來。
他才回到，高進就迎了上來：“姑爺，你回來了。方才外院給送來一副豬下水和四條豬腳。”
馮梓剛回來時就發現豬已經殺好，屠夫正在分豬肉呢。這會聽說東西送來了，忙問：“東西在哪？”
高進指着一個桶，說：“那就是！”
馮梓過去看了一下，上面有一包用荷葉包着的豬腳。他將豬腳拿起來，發現下面肺、腸、豬腰、豬肝都有。就是沒有豬心。
豬心氣味比較淡，做起來也比較好吃，外面的人留下來也正常。
不過他本來就只是想要大腸和豬腳而已。現在送來的東西比預想中多。
他將豬腳放回去，說：“先幫我抬水來。然後弄過瓦盆，洗乾淨了，再弄個比巴掌大的布袋子。等下我要用。等能弄好了我請你吃好東西。”
“好咧！”高進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他還小，暫時還沒其他僕人那樣的偷奸耍滑，聽到吩咐便連忙去幹活了。
馮梓洗好澡，發現高進已經將東西備好。他便提着那個裝豬下水的水桶提上，說：“我們去廚房！”
他們去到廚房，廚房裏的人正在洗刷東西。見到他們兩個，一個胖子站了起來：“是姑爺來了。姑爺有何吩咐嗎？”
馮梓掃了一眼灶頭。這大廚房的灶頭還是不小的。
他點頭說：“等下我要用一個灶頭。”
“姑爺要做吃食。這等事怎麼能勞姑爺親自動手？”
馮梓不和他啰嗦。而且這胖子的神態輕鬆得根本沒將他放在心上：“你就回答我，能不能用？”
胖子是廚房的廚頭，在白府的奴僕中也算是有數的。聽馮梓這麼一說，他臉上的笑容都收起了一些，但也沒敢用話拿捏，說：“眼下灶頭不忙。姑爺隨意用。”
他心裏嘀咕着：“我倒看你能做出什麼能吃的。”
馮梓之前是個一無是處的浪蕩子，這在白府已經被確認為事實。整府里也沒幾個能瞧得上他的。
胖廚頭在大廚房裏做了十幾年，在做吃食方面，自覺白府里自己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之前他就聽說過這位姑爺嘴叼的很，總埋怨廚房做的吃食不好吃。他早就對馮梓這個入贅的姑爺當然也不待見。
馮梓看出他眼裏的不屑，也懶得和他計較，免得丟份。他轉頭對高進說：“你將那個鑊洗乾淨，然後裝三成水燒開。”
高進做菜肯定是不行，但燒水卻沒有半點問題。
馮梓也不指使廚房裏的人，自己拿着那個小布袋用清水搓洗幾遍，然後拿出帶回來的香料放進去。丁香，肉桂，山萘，白芷，砂仁，豆蔻，每樣放三粒。然後將袋口綁好丟到正在燒的鍋里。
他配好香料之後，便去處理那些腸子。
那些腸子雖然清洗過了，但根本沒翻過啦，肯定沒洗乾淨。
他之前是個宅男，在家裏宅十幾年，其它方面沒什麼能耐，但在吃方面他還是很講究的。而他又是單身，漸漸的練了一手不錯的廚藝。
他首先將腸子上的腸系膜剝掉。
腸子又軟又滑，徒手翻可不方便，不過他從廚房拿了一把刀，然後又取了一根大小適宜的棍子。將棍子插幾寸進去，然後用小繩子綁緊，再然後將腸子忘棍子上套就可以，等逃得套不動了，就將腸子切斷，然後從另外一頭拔棍子就行。
將腸子翻過來之後，他看廚房裏沒有醋，便那了一個小瓶子，快步返回自己的房間，倒了一些出來。由用一張紙包了一些精鹽。瓶子太少，他只好拿出一小瓶老抽、醬油等等調味料，然後用一張布包了帶去廚房。
他去廚房拿了一把粗鹽丟到那個桶里，狠力搓揉了一陣之後再用清水洗乾淨。
來回兩次之後，這腸子算是洗乾淨了。
剩下的東西他暫時不管，只拿着洗乾淨的豬腳和腸子回到廚房。豬腳剖成兩半，切塊。腸子切成一尺左右長。然後用一個鑊焯水。撈起之後丟到已經燒開的鹵鍋里。他看到水已經燒開，便對高進說：“慢火燒。保持水開着就行。”說著又切了薑片丟到鍋里。
然後他又去處理豬肺。豬肺的清洗有點難度，而且比較費力。先要將水灌滿，然後捏緊氣管用力搓揉肺部。要好幾次才能清洗乾淨。
他將豬肺切厚片，同樣焯水之後，順手也丟到鍋裏面鹵着。豬腰和豬肝，還有豬橫利就不適合鹵了。
他看了一下天時，距離午時還早，便將那些東西切了放好，打算午時再做了吃。
他又去開了一下鍋，看到火還是有些猛了，便抽出一根菜火。等到鍋里的水只剩下微讓，后倒了醬油等調味料進去，才吩咐高進說：“就這樣的火就好。我先走了，你在這裏燒上一個半時辰。”
“姑爺放心，我一定看好火。”
這是鍋里的香料已經熬出味，香氣充滿了整個廚房。便是那個自視甚高的廚頭都忍不住流口水。只是這會馮梓還在，他不好打聽。
現在聽馮梓說的，好像是要先離開，他連忙送出門。馮梓沒管他的殷勤是真還是假，吩咐過高進，他抬腳就要走。
兩人剛要出廚房的門，差點撞到了一個小姑娘。
“喲，紅玉姑娘來。是小姐有什麼吩咐嗎？”
來人正是白素素跟前的二等丫頭紅玉。她看到馮梓也在，便眨眨眼說：“是呢，小姐有事要吩咐馬師傅。”
馮梓一聽，抬腳就離開廚房。
紅玉覷着他走遠了，才小聲對胖廚頭說：“馬師傅。小姐吩咐，以後每三日給姑爺做一次葷菜。”
馬廚頭聽到這個吩咐，很是愣了一下，心想：難道小姐真看上姑爺了？但嘴巴卻沒有半點遲疑：“哎，請紅玉姑娘回稟小姐。我記下了！”
紅玉卻抽了抽鼻子，問：“你們做什麼新吃食呢？這麼香。”
馬廚頭聽她問，有點躊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還在試做？”她雖然只是一個丫頭，但呆在小姐身邊，廚房有什麼好吃的沒吃過？她嗅着這股味道，分明是是她從未聞過的香味。
“那是姑爺的方子。”馬廚頭知道瞞不住，便說了真話。
紅玉聽了一會，驚奇地說：“你是說姑爺會做菜？”
“我也不知道姑爺會不會做菜。不過看姑爺的刀工是很好，而且眼下熬制的湯汁也很香濃。”
紅玉點頭說：“哦！那我走了。”
“哎，紅玉姑娘慢走！”
看着紅玉走遠，馬廚頭才返回廚房踱着步走到鹵鍋，揭開了鍋蓋，一股濃郁的香味隨着蒸汽撲鼻而來。
高進忙說：“馬師傅，不要隨便弄啊。弄差，我要吃姑爺排頭了。”
“嘖，你怕他什麼？在你之前的大胡，他不滿意，雖然調走了，還不是去了馬房當差。那可比跟在姑爺身邊要好得多！”
高進不說話了。
“唉，你說姑爺剛才弄的是什麼料子？”
“姑爺只是讓我燒水，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高進也知道姑爺是個不得臉的，連府里一些得臉的奴才都不如。但他覺得現在姑爺是他的主子。他願意聽小姐的話是因為小姐是比姑爺更大的主子。
現在這馬廚頭再怎麼得臉也是個奴僕，憑什麼向踩到姑爺頭上？
馬廚頭又套了一會話，結果高進鹽油不進，他也有點惱火了，冷哼一聲不再搭理高進。
再說紅玉快步走回東院正院，小跑着衝進正堂，說：“小姐、碧蓮姐姐，紅玉回來了！”
碧蓮扭頭問她：“可吩咐過馬廚頭了？”
“是呢！”紅玉眨眨大眼，笑着說。“我在廚房見到姑爺了。我才去到廚房，他就出來了。馬師傅說姑爺他在做一樣吃食。廚房裏香噴噴的。香得讓我想着都要流口水呢。”
碧蓮瞪了她一眼，輕罵說：“你就知道吃！”
白素素聽她這話倒是從賬本上抬起頭來：“你說姑爺他去廚房做吃食了？還很香？”
“吃食香不香，奴婢不知。不過聞着很香，而且馬師傅說姑爺的刀工不錯，當是會做菜的。”
白素素聽這話，倒真的有些驚訝了。剛才碧蓮還說馮梓說不定能做出什麼新吃食來。沒想到馮梓竟然真的去做了。
她想了一下，說：“你去廚房瞧着。看姑爺做了什麼好吃的。”
“是，小姐。”紅玉笑嘻嘻地說。“等姑爺做好了，奴婢一定帶一份回來給小姐嘗嘗。”
白素素也笑了，說：“去吧！”
“奴婢這就去了。”紅玉說完又小跑着去廚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