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下人們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本分的他們靜靜地等待着姑爺吃過午飯,他們準備收拾殘羹飯菜,不懂武功的他們,竟不曉得,一隻怪異的泥蜘蛛,從他們的腳下爬了過去,一眨眼,爬入大堂,朝紀雨爬了過去。
下人雖不懂武功,但是紀雨卻懂,紀雨放下夾起的一塊雞肉,朝着地面爬來的泥蜘蛛望去,他微微一笑,拓跋玉這個鬼精靈,她居然來了。
泥蜘蛛順着紀雨的腳由大腿爬到紀雨的手上,最後泥蜘蛛攤開變成一團爛泥,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字:吃飽了,帶好足夠的銀兩,請我們幾位吃不起山珍海味的姑娘們,到酒樓吃頓好的。
紀雨看完差點大笑出來,拓跋玉也學會了捉弄自己,她和玉飄香是什麼身份,她們會吃不起山珍海味?從小養尊處優的她們,錦衣玉食,她們倒是會拿自己開玩笑。
“你們進來收拾吧,我吃飽了!”
紀雨其實只吃了兩口,現在他不想吃了,因為,拓跋玉終於醒過來了,她還能有力氣用黏土蜘蛛傳遞消息過來,他現在恨不得立即飛到悠來閣,去見見她們。
紀雨叫下人準備了一匹快馬,隨後又問了悠來閣的具體地址后,他急忙離開了李府,朝悠來閣酒樓奔去。
一間雅閣內,坐着三位少女,她們盯着滿桌子的菜,卻遲遲沒有動口,她們算了算時辰,紀雨若是沒有什麼意外,應該到了。
“傻站在門外幹什麼呢?給我們當門神嗎?”
拓跋玉突然朝雅閣的門外喊道,紀雨也學會耍人了,他明明到了,竟隱藏了氣息摸到門外,他是在考驗她們三個的感知能力嗎?
紀雨掀開帘布,哈哈大笑,還是被人發現了,看來拓跋玉的傷勢已經完全養好,現在就是去殺個人,放個火什麼的,都完全沒有問題。
“呦,全是極品佳肴,這一頓吃下來,得多少銀子?”
玉飄香翹個二朗腿,哼哼道:“反正有人付銀子,吃就是了!”
花夜月見到紀雨,略有傷感地低下頭,當她一想到紀雨和李柔成親的事情,雖然玉飄香跟她解釋過了,那只是逢場作戲,可她的心裏,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難受。
“只要你們高興,吃多少都無所謂!”
紀雨選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又忙為拓跋玉三人各自斟上一杯,最後為自己斟上一杯,他高興道:“為我們再次團聚,干一杯!”
拓跋玉幾人點點頭,紛紛舉杯,四人會心的一笑,將杯中美酒飲盡。
“東方羽,聽說李府出了點事情!”
這悠來閣生意很火爆,前來吃飯喝酒的人太多,拓跋玉為了防止有人偷聽他們的講話,搞砸了偽裝成東方羽的紀雨的身份,她故意喊紀雨為“東方羽!”
紀雨點點頭,他將自己從管家那裏聽來的消息告訴了眾人,拓跋玉幾人也是剛剛進酒樓時,聽那些喜歡八卦的酒客說的。
“此事必須處理好,否則,李府若有什麼危難,李柔也不會輕易地跟我們走。就算她解開了神秘組織的封印,也未必會捨棄她現在的家而跟我們闖蕩江湖!”
“這個我知道,我正打算吃過午飯去開流碼頭瞧瞧,誰知,飯還沒吃上兩口,就收到了你來的消息,匆忙地趕來這了!”
“那我們吃過午飯,一起去看看吧!”
……
紀雨、拓跋玉、玉飄香還有花夜月趕到開流碼頭時,只見碼頭上聚集了不少人,少說也得有上千人,兩撥人各持木棍鐵器等物,各站一邊,互相叫罵,吵吵鬧鬧,比那菜市的小販叫賣,更讓人受不了。
紀雨四人費了好大的力氣,從擁擠的人群中推開一條路,走了進去,找到了還在和趙日天爭執不休的李員外。
“趙日天,你不要欺人太甚,這事是你們先動手的!”
李員外氣得火冒三丈,趙日天得勢不饒人,他死了一個兒子,竟要開流碼頭所有的苦工吃牢獄之苦,這些苦工都是他的人,幾百人若入了牢獄,碼頭上的工作誰來干,他上哪一時間找那麼多人來幹活,開流碼頭豈不是要就此癱瘓。再者說,這些苦工若都被衙門抓走,當地人聽到后都認為他李員外對下人照顧不周,以後誰還敢為他幹活,李家的生意也會受到波及,聲譽有損,說不定還得關店停業。
一身橫肉,眼神兇狠的趙日天掃了四周,玩弄地一笑,“你若是怕開流碼頭癱瘓,那就把碼頭送給我好了!”趙日天一共有三個兒子,其實這二兒子最不爭氣,他也最不喜歡,死個兒子雖然多少有些心痛,不過若是能用一個不怎麼喜歡的兒子,換來一個開流碼頭,甚至能將李員外趕出蘭州,那這筆買賣,還是划算的。
“你休想,大不了,我們去吃官司,別以為,我在官府,沒有人!”
趙日天聳聳肩,無所謂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殺人總得償命,那這樣好了,我也不想太欺負人,賠錢吧,這總可以吧?”
李員外見事情有轉機,忙問道:“你說賠多少?”李員外家大業大,若是以賠錢草草了事,那最好不過,損失點銀兩,也就幾個月賺回來了,這總比把事情鬧大,影響自己的家業要好的多。
“趙山河畢竟是我兒子,你給少了,也說不過去,人畢竟是你們給打死的,這樣吧,我也不要多,就五十萬兩吧!”
“多少?五十萬兩?你怎麼不去搶?”
李員外尖叫起來,他又不是財神爺,他就算把整個家業都賣了,也未必能籌集到五十萬兩。
“沒有?這開流碼頭,福來當鋪…”,趙日天一連說出好幾個地方,這都是李員外的家業,他這獅子大開口,竟要李員外拿出自己所有的家底,去換趙日天兒子的命。
李員外氣得鼻孔生煙,正想破口大罵趙日天的李員外,剛要張口臭罵趙日天,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紀雨,走到李員外的身邊,拍了拍岳父的肩膀,隨後轉頭對趙日天道:“我替我岳父答應了,不過,錢由我出!”
拓跋玉幾人面面相覷,紀雨是不是剛才被她們敲詐了一下,一頓飯吃進去幾百兩銀子,給弄傻了,五十萬兩,他有嗎?他怎麼能隨便答應給人家五十萬兩?
“李府的姑爺?”
“正是!”
“這裏有這麼多人,他們可都聽見了,你可別想賴帳,五十萬兩,你可是答應了!”
紀雨自信地一笑,點頭道:“當然,不過我也說了,我雖答應,這五十萬兩由我出,可不是由李府出!”
“錢呢?”
趙日天伸開手,意思紀雨趕緊把五十萬兩拿出來,他又非三歲孩童,這小子不管是犯糊塗還是怎樣,他既然答應了,這五十萬兩必須拿出來。
“五十萬兩,並非小數目,怎麼也得給我個時間籌備一下,為了安你的心我可以簽字畫押,給我六旬時日,五十萬兩定送到貴府!”
“好,一言為定,來人,準備紙筆!”
趙日天也不怕紀雨耍花招,就算紀雨到時拿不出這些銀子,一個人跑了,他還可以拿着字據去找李員外要錢。
紀雨微微一笑,五十萬兩他肯定沒有,就算有,他也不會給趙日天,他要用江湖人的手段,送給趙日天,價值五十萬兩的大禮!
李員外楞了半天才知道他這個姑爺在做什麼,他本想阻止時,紀雨已經完成和趙日天的簽字畫押。
“你們的人可以散了吧?”
“當然,希望你別耍什麼花招,正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放心,一個銅板都不會少你的!”
趙日天得意地一笑,揮手叫人抬走兒子的屍體,片刻功夫,他帶來的人走個乾淨。
紀雨見打發走了趙日天的人,這才轉頭又對李員外安撫道:“岳父大人請放心,這事交給東方羽好了,您只需要坐在家裏等好消息就是了!”
“紀雨,看你這架勢,是不是有了什麼鬼主意?”
開口問話的是拓跋玉,她是最清楚紀雨的,紀雨窮得吃起起上頓沒下頓的主,哪會有什麼五十萬兩送給趙日天。
紀雨小聲道:“這裏人多眼雜,我們回去說!”
李員外家的上門女婿答應了趙日天五十萬兩的賠款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蘭州,事情越鬧越大,百姓們紛紛議論,誰也想不明白,這從西國而來的東方公子,到底要怎麼做拿出這五十萬兩做為賠款。
紀雨將拓跋玉與花夜月的身份略向李員外解釋了一下,他把她們兩個都說成了是京城暗夜門的人。李員外也沒有多想,他只是為紀雨能否拿出這五十萬兩而擔憂,五十萬兩那真的不是小數目,紀雨哪會有那麼多銀子陪給趙日天。
紀雨四人回到李府,直奔李柔的房間而去,他們四個現在最關心的還是李柔,李柔若是早早醒來,他們也可及早動身去尋找其他同伴。
“姑爺,你可回來了,小姐醒了!”
“她醒了?”
紀雨幾人喜出望外,紀雨這才出去了多大一會,李柔竟醒了過來。
紀雨帶着拓跋玉幾人走進李柔的房間,只見李柔坐在梳妝枱前,雙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紀雨突然間猶豫了,自己該稱呼人家什麼呢,娘子似乎不大合適,李小姐就更合適了,他還是喊她小柔吧。
“小柔,你醒了?”
李柔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們先下去吧!”這句話是對跟隨紀雨幾人一起進來的下人們說的,下人們聽到后紛紛退出屋外,走了個乾淨。
“你不是叫東方羽嗎?什麼時候改名叫紀雨了?”
下人走後,李柔轉過身,冷冷地盯着這個自己突然間看不透的夫君,他是那麼的陌生,感覺他與自己的距離很遠,很遠。
李柔的臉上依舊塗抹着膏藥,被毀的面容還要好好調養一段時日才能將那張清純美麗的容貌恢復好。
“你怎麼知道我叫紀雨?”
紀雨吃驚不小,李柔怎會清楚自己的名字?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那個他…”,玉飄香正想為紀雨解釋兩句,李柔打斷玉飄香的話道:“我沒有問你!”玉飄香見李柔似乎心情不大好,她這下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恐怕自己是玩火玩過頭了,當初不該讓紀雨搶到這個繡球,成了李府的上門女婿。
紀雨決定實話實說,他正言道:“我確實不是什麼東方堡的東方羽,我真正的身份是,江湖上最近鬧得很兇的,神秘組織天地人三小隊的天組小隊之主紀雨。”
“那我又是誰?”
李柔的思維轉得很快,她聽到紀雨的自言自語,已經大概猜出這裏面一定有什麼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天組小隊中人,至於具體是哪一位,這還得解開你體內神秘組織的記憶封印,我們才能清楚你的身份!”
李柔沉默起來,不再問話,她略有那麼一點憂傷,自己的夫君竟是有意接近自己,故意和自己成親的,原來這只是逢場作戲,一個玩笑罷了。
“我有些累,你們先出去吧!”
“那我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晚點我們再過來!”
紀雨將拓跋玉幾人帶到自己的房間,紀雨本想埋怨玉飄香幾句,可是他細想了想,還是沒能張口說玉飄香什麼。
“紀雨,李柔一事可以暫且放一放,至於你答應那個趙日天的五十萬兩銀子,你可有什麼辦法解決?”
拓跋玉見大家的心情似乎都有些沉悶,她故意轉開話題,再次提起關於紀雨答應人家五十萬兩賠款的大事。
紀雨微笑道:“這也是我突然想出來的計劃而已,我決定藉此事來個金蟬脫殼,不過,必須有一個人配合我!”
“哦?你到底想到了什麼?”
紀雨正言道:“死活無相能否找到我們,這還是一個漫長的等待。就算他找到我們,我認為我這東方羽的身份恐怕是用不了了,只因為我現在是李府的上門女婿,我若是用這個身份到京城參加武王爭霸賽,帶走玉飄香,恐怕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