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9 大師就是大師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姑娘又何必執着？”林躍想了想道。
“可是我偏偏要執着。”
這種口吻莫名地熟悉呢。
林躍一嘆，道，“緣之一字，最是莫測。請恕老夫無能為力。這卦資老夫就不收了。”
後面的老者看后暗暗點頭。
這才是真正的大師，比吹噓的那些無所不能的人士厲害多了。
可是少女聽后，眸子卻是一亮。
“緣之一字，最是莫測。對啊，眼看着山重水複，出現柳暗花明也未可知。多謝大師指點，小女子告辭。”
當下，女孩直接留下一百兩銀子，轉身離開。
你給我回來，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啊。
林躍心中那個鬱悶啊，想張口將對方喊回來，可是那丫已經跑遠了。
從她的腳步看來，心情似乎很是輕快。
“大師好。”
終於輪到他了，老者生怕別人搶道似的，迅速竄了出來。
林躍點點頭，抬頭掃了老者一眼。
吳盤，吳萬貫家中的師爺。
這一次中原茶行考試出題人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先生年逾花甲，衣衫考究，但是穿着打扮似乎有掩人耳目之嫌。不過先生腳步沉重，貌似不像學武之人，該是沒有江湖仇家。”林躍故意沉吟了一番，“先生如此打扮是怕被熟人認出來吧？”
“大師果真慧眼。”
吳盤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隨後又是面容愁苦的傾訴起最近的遭遇。
其實，在他看來，老爺完全沒有必要終止同明月武館的合作。
老爺之所以如此，無非就是林躍那小子不上道。
越是缺什麼，越是秀什麼。
老爺父女天生沒有武魂，斷然沒有學武的可能。
也是如此，雖然老爺平時表現的對武者不屑一顧，實則他最為在意武者的態度。
你個林躍倒好，都從第九大道搬到第七大道來了，兩家又是有着巨大的生意往來，來了這麼久居然不知道前來拜訪他老人家。
吳萬貫覺得受到了蔑視，一氣之下，直接撕毀了合作協議。
然後就有了重新招攬合作夥伴的考試。
作為師爺，平時出些主意自是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出卷考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要是有那個才能，他還當什麼師爺啊，早就科舉去了。
然而老爺安排下來，他又不敢拒絕。
那位老爺的脾氣他可是知道的。
十足的守財奴和小氣鬼。
一個不好，即便是多年下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幾天，吳盤可謂如坐針氈。
偏巧吳盤一直有到琉璃廠閑逛的習慣，鬱悶的時候就更想到這裏來溜達溜達，也就發現了最近聲名鵲起的算卦大師。
如今找上門來多少有點死馬當活馬醫的意思。
只不過幾天的觀察下來，他倒是覺得這位大師絕非浪得虛名。
如今，他只盼望眼前的這位大師能夠給他出個點子用來逢凶化吉。
“你是希望我想些武館考試的題目？”
“對對對，還請大師指點一二。”
不像其他大師百般裝糊塗，看來有門，吳盤就有些激動了。
那你算找對人了，林躍心中暗樂，表面上卻是一本正經。
“這是選合作夥伴，我覺得大家不應傷了和氣。你想，這考試是在你家開的，就算是考試，一旦在你家裏打起來，之後那些落敗的也極有可能遷怒你家老爺。這考試最好是文比。”
吳盤神色凜然。
這大師真是他的救星啊，幸虧這次來了。
原本依照他的計劃還要進行武鬥。
雙方以武比拼，哪家武館的館主武館高強，才有資格押他們家的票鏢。
聽了大師之言，才意識到自己若是出了考題，之後的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其次，我覺得這次出題不應該是考校館主，而是考察他們門下弟子。別忘了，護鏢的是武館門下的鏢局，而不是武館館主。一旦半道上出了事，你考察了館主又有什麼用，遠水解不了近渴。所以，這次考察的對象應該是那些門下弟子。”
吳盤小雞啄米般的點點頭。
大師就是大師，一下子就切中了要害。
這一點，他同樣沒有想到。
“最後，考題需要以理服人。”林躍說道，“最好是其他武館即便是不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的那種。”
吳盤覺得有道理。
可是不傷和氣的那種題目到底是什麼題目，這就讓人頭疼了。
“還請大師賜教。”
林躍正要開口大聲提點，吳盤又說話了。
“大師，您最好小聲一點。如果聲音太大，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那考題也就泄露了。”
看到大師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師爺老臉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在大師之上，這種感覺，舒服啊。
林躍心中好笑之級，他是故意讓吳盤提醒的。
不然，自己在最重要的考題上突然壓低聲音，對方不懷疑他的動機才怪。
當下，壓低聲音，將出題的方向告訴了吳盤。
聽后，吳盤心中已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一定要好好感謝一下對方的恩情。
猶豫了良久，吳盤有些肉疼的拿出十兩銀子，可是還沒送出，他就看到大師的表情一變。
那感覺怎麼像是看乞丐似的。
是啊，剛才那個小女孩測了一個姻緣都是出了百兩銀子。
大師幫了自己這麼大一個忙，自己只出這點實在磕磣了點。
當下，也是老牙一咬，狠狠心，直接拿出來一百兩。
“多謝大師指教，吳盤這就告辭。”
拿了對方的銀子，大師似乎很是滿意。
點點頭表示期許，然後才是說道，“之後幾天，那些武館的館主肯定會想法設法的找你。老夫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乖乖躲在宅院裏別出來。”
此刻，吳盤感動的幾乎都要流淚了。
大師似乎是比自己的家人還要關心他啊。
很是鄭重的謝過對方，吳盤這才匆匆離去。
回去之後，老爺肯定會重重有賞吧。
想到銀票灑滿全身的感覺，吳盤的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
“老爺，吳師爺來了。”
家中大廳，看到爹爹的臉色，吳小沫對着下人點點頭。
之後，吳盤就走了進來。
“老爺，關於那出題的事……”
“明天我連道丞都請會請來做個見證，別告訴我你還沒有想好？”
吳萬貫精瘦的臉上有些不好看了。
“不是，已經有眉目了。”
當下，吳盤就將按照大師指點，苦思冥想的題目給吳萬貫說了一通。
“這種題目合適么？”吳萬貫聽後有些瞠目結舌了。
“合適啊，怎麼不合適？”吳盤激動了，懷疑誰也不能懷疑大師啊，“大師說……不，老奴覺得這些題目是考察那些武館的必備常識。連這些常識都不知道，他們哪裏有資格給咱們茶行護鏢啊。”
“說得好。”吳萬貫的優越感也是起來了，“武者有什麼了不起的，武者不也得穿衣吃飯。老盤，這件事辦得好。女兒，待會就通知賬房給師爺取五兩……不，十兩賞銀……師爺，師爺，你怎麼了……來人，快去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