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牛頭馬面
最終，媚娘還是決定幫助我，在我去凡間的時候，暫時擔任孟婆的本職工作，畢竟孟婆湯還能夠堅持一些時間，現在我需要的只是抓緊集齊材料，在湯汁消耗完畢之前準備好。
‘嘩啦！’
背後的帘子被拉開一角，扭頭望去，就看到之前的小女童正探出頭，看着兩人疑惑的目光，笑嘻嘻的說道：“姐姐，上仙，牛頭馬面那兩個傻大個子來了，正在二樓呢。”
“哦？真是有夠巧的。”
茯苓子臉色一怔，然後笑着從原地起身，開口道：“剛才我還打算去找他們討要一些血液，順便打聽一下凡間的消息，沒想到他們自己過來了，應該是抽時間來花天酒地的吧。”
旁邊的媚娘輕點了一下頭，柔聲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去忙吧，那兩個一天到晚都只是精蟲上腦的傢伙，我就不見了。”
“嗯，這樣也好。”
茯苓子輕笑一聲，向對方再次打了個招呼，轉身走出紗簾，讓小女童在前面帶路，說道：“楠兒，最近我要去凡間一趟，你姐姐要幫我守在奈何橋上，所以在我回來之前，這裏的生意就交給你打理了，千萬不要讓你姐姐失望。”
“交給我？真的么？”
小女童一臉的吃驚，然後立即有些欣喜的說道：“你們放心吧，我早就想着趁我姐姐不在的時候，自己嘗試着進行打理，以我的本事來說，絕對會把生意照看好的！”
“嗯，那就最好不過了。”
茯苓子點了點頭，以對方的精靈古怪來說，在生意跟口才上，肯定不可能會吃虧的，而且價格也都清清楚楚的在上面標寫着，根本就不會有不開眼的鬼怪鬧事，否則十八層地獄就是最好的去處。
跟隨對方走下了樓梯，迎面撲鼻而來的就是一陣酒香，諸多的鬼怪坐在一起，暢快的談天說地。一眼望去，其中最為顯眼的，就是兩名身高丈許的大個頭，身穿制式的黑色甲衣，頂着碩大的牛頭，旁邊的則是一個拉扯老長的馬臉。
茯苓子朝着身旁的小女童擺擺手，示意對方先回去，然後自己徑直的朝着前方走去，到達對方的身旁后，大力敲了敲桌子，語氣嚴肅的開口道：“牛頭馬面，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有空閑的時間？不去看守酆都城大門，總是四處亂跑，難道就不怕十大閻羅的懲罰么？”
‘嘭！’
“嗯？誰啊！敢這麼跟你牛爺爺說話！”
人高馬大的丈許身影一拍桌子，從凳子上霍然站起，扭過頭，瞪着一雙牛眼，鼻孔里噴出兩道氣霧，從旁邊握住修長的狼牙棒，想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開眼的小鬼，打擾到他們哥倆的興緻。
“嗯……”
旁邊反應遲了一步的馬面，手中也掂量着武器，扭過頭望着茯苓子熟悉的面孔，心中頓時一驚，連忙把武器丟到一旁，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有些獻媚跟惶恐的說道：“哎呀，這不是孟婆么？真是有失遠迎啊！”
“誰？孟婆？哪呢？”
原本還有些暴怒的牛頭，突兀聽到這個稱呼，也是忍不住一呆，瞪大一雙碩大的牛眼來回觀望，由於身高差距，再加上沒有低頭看，他愣是沒看到人在哪。
“咳咳……在這呢。”
茯苓子輕咳一聲，抬頭望着身前的傻大個，略微後退幾步，映入對方的視線當中。
“嚯，還真是孟婆啊！”
牛頭瞪着大眼睛，臉上也流露出幾分忌憚神色，連忙將手中的狼牙棒放在一旁，有些恭維的傻笑道：“沒想到竟然是您老人家啊，俺還以為是哪個不開眼的小鬼呢，剛才真是多有冒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
“嗯，好說好說。”
茯苓子一臉親切的笑容，示意自己並沒有在意，同時也默默的收回了背後緊握着的大刀，還算你們哥倆識相，要不然今天的馬肉跟牛肉都齊了，可以做一頓火鍋。
牛頭馬面互相對視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忐忑不安，前者自認嘴笨，不會說話，只好讓後者代勞，開口道：“孟婆，不知道您這次過來，莫非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們哥倆？若是有事能夠幫上忙，我們肯定不會推脫，萬死不辭！”
“對，萬死不辭！”
牛頭連忙點了點頭，一副乖巧老實的模樣，絲毫沒有之前的半分兇狠霸道，同時也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感覺尾巴那裏仍舊是一陣的疼痛。
不用懷疑，牛頭馬面雖然是地府陰神，本身擁有着萬年道行，但是此時的地位卻並不高。
本來吧，對方應該位列地府十大陰帥的職位，但是卻跟我一樣，拜了那隻囂張的猴子所賜，猴子大鬧了天宮，捅了地府幽冥，撕了生死簿，當時恰巧就是這倒霉的哥倆輪班鎮守。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說了，他們哥倆很榮幸的當了炮灰跟出氣筒，不僅職位被撤銷，而且還被派遣到酆都城作為鎮守使，也就是所謂的保安，看大門的。
至於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害怕我，嗯……想當初我剛來地府那會兒，人生地不熟，這哥倆也是剛剛被派遣到酆都城門口，滿肚子的怨氣沒地方撒，對來往的鬼怪們進行大肆的呵斥跟教訓。
恰巧，當時我就在那裏，然後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輪到我之後，我二話不說，幾巴掌上去，然後很親切的跟他們講訴了一番痛徹心脾的人生大道理，還割了對方的牛尾和馬尾以示懲罰！
自此以後，他們哥倆每次見到我之後，就會瞬間變成這副老實巴交的狀態，哎，何必呢？果真是跟地藏王那個禿驢說的一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呀！
……
“不用緊張，坐吧。”
茯苓子一臉親切的笑容，率先坐在凳子上，然後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用拘束，就跟在自己家一樣，隨便坐。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哥倆這麼大個子，站着說話還需要他仰着頭，實在是老費勁了，還不如坐在地上呢，嗯，就是地上。
“……”
牛頭馬面再次對視一眼，也不打算推辭，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看這兩塊魁梧的個頭，霸氣的坐姿，老實巴交的模樣，果然，沒了尾巴礙事就是好啊，就連下坐的動作都像是經過千錘百鍊，爐火純青的，而且哪怕就算是坐在地上，也幾乎跟茯苓子坐在凳子上的個頭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