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回歸
“妖邪，受死！”
有人聲來，聖法無邊，壓迫道則，劍氣縱橫隨身睥睨，動用無上神通，撕裂虛空從里飛出，人劍合一殺機飛揚，好似欲一劍滅天！
“住手！”老頭驚呼，瞧個正着。
原來是是一家太祖來了，白髮白眉白鬍須，棉布青黑扭成衣，其相貌更是枯槁消瘦，這人身形高大，仙風道骨猶如仙人降世，他不願意偷襲，故此出聲提醒，待人發覺，凌厲無比之劍氣頓時佈滿了半邊天，全部自他身後壓迫，彷彿侵略大軍，從另一邊攻打而來。
“混賬，停手！該來的時候不來！”老頭大呼，白尺剛剛穩住，一邊還有愣住的林霜與一枝梅，這時候再把白尺身上的幽怨惹出來的話，兩個女子一個也活不了！
老頭想至此，謫仙劍化作一抹光招手引來靈犀，空擋間已變化千萬次劍之軌跡，可當對上一家太祖那平淡無奇一招直指，卻彷彿必敗無疑，於是再敗再換，足足轉變三萬六千次劍招，盡在旁人眼中，也不過一百次，時間上更是不過霎那，須臾間，天地充斥神秘靈力，彈指時光過去，老頭與一家太祖皆已至白尺身後，兩大絕世利器，傾情相撞。
“噹……”聲音宏大又繁雜，氣浪以萬夫不當之勢掀開來，那從中包裹的劍道至法散亂無章，奔馳着由中央離去，無聲無息，等到察覺時，萬裡外大山早被劈成數塊，斬做碎石。
一家太祖乃當今劍道之上第一人，劍聖之名萬年不曾變更，自他手中一劍，傾盡畢生所學，代表了一種極致，是以此，老頭雖做出絕對防禦，但僅僅在神劍相撞一刻就知道自己必敗無疑，而那天尋劍身沒熾烈火花，根本勢不可擋，自己這一個插曲，只會令一家太祖一往無前之勢變作有死無生，根本是要決出天與地。
“小子，自求多福！”老頭一聲嘆息，兩大絕世利器收攏，退出了那裏，他清楚的明白一家太祖目標不是自己，這樣撤去不會有半點損傷，但強留之下，只會令天尋劍吸收自己劍法之道，變得更為猛烈，反倒是到了那時，白尺機會越小！
劍中至聖，果就名不虛傳！
只是，心中為何如此的不甘呢？
老頭一陣恍惚，他與一家太祖為同一代人，二人也都在劍道上走出了自己的至法，當年那麼多爭鬥，只為各自證明自己所走之路才是大道，可如今二人之差距，僅僅在交手瞬間就分出高低，這種無力，當真是痛苦不堪。
“劍法，嚯……”白尺一聲呼籲，體內分裂情緒做鳥獸散去，竟共同推出了一種。
“吾名憐嗔！”白尺淡笑，背對一家太祖，右手三指捲曲，獨留食指中指伸直，任由其垂在一邊，當其說出這句話時，突然，白光由其指尖上猛然而出，竟然成了激光，彷彿一柄蒙塵之劍，於那裏冒頭。
“接吾憐思劍訣！”
一句，身出萬劍，半邊天亦然變作劍氣橫流，與一家太祖一邊交相輝映。
“身着憐憫留世間，心由惻隱升仙界！”
白尺念，半邊劍氣突然劃去，他還是站立，任由一家太祖衝來。
只當天尋劍尖與白尺身體觸碰那一刻。
“嗡……”
天尋劍這一等一的之寶利器聲聲哀鳴，竟不得寸進。
“刷刷刷……”
劍氣在一家太祖周身環繞，卻不是他自己發出，那劍光偶爾流出，或劈成一道細長，或刺作一點寒芒，白尺未動，可他的劍法，已經在這一刻，化作這些劍氣，圍住了一家太祖。
“嗤嗤嗤……”
天尋劍身着之神光不斷被摧殘，一家太祖這一往無前之劍沒有變招，乃是他此次閉關最大收穫，代表了攻之極致，是劍道絕顛，看似攻伐方向只有一前方，可渾身亦然都是凌厲，根本如同一隻刺蝟，劍氣衝天。
“呲……”
然就是這樣的一劍，終於還是收招了，天尋劍似乎耗盡了靈力，變出了原型，不等他人看清，一家太祖已經在空中緩緩退了兩步，收回了這柄一直以來都無往而不利的寶劍。
靜靜地站立，對立……
“怎麼回事？誰贏了？”一家護族陣法內，所有人面面相覷着，方才那一刻的交鋒根本不是他們所能理解的，只是見到二人停手了，明白已經決出了勝負。
“自然是我家太祖，劍聖之名豈會浪得虛名？”一家弟子不滿的瞪了一眼問出這話的人，虔誠的望向空中對立二人里那白髮蒼蒼的老者。
“那是當然，當年神族第一劍而來都敗在太祖劍下，這等邪魔，此刻不過苟延殘喘罷了，下一時，必定全身爆炸而死！”一家弟子何等擁有信心，驕傲的向江南居民說出此話。
“是我敗了！”
空中對立久久，終於一聲嘆息，有一個人，說出了這句話。
寂靜，這裏猶如所有人死絕了那般寂靜。
“你，不錯！”白尺，看着對面那個人，這樣子說著這句話，他的臉上久違的露出笑容，如同見到一個擁有挑戰資格的對手那般。
憐嗔之所以不與其他情緒爭奪白尺身體主導，原因便是這個，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接住他一招，縱然主導了其他情緒，又有什麼意思？
“哎！”一家太祖嘆息，原來這世上，還有在劍法之上超越自己的人么？他緊緊的盯住了白尺，死寂多年的爭勝之心徒然升起。
一定，一定要打敗面前這個人！
只是下一刻，一家太祖無力。
面前那人仍然沒有回頭，但空中卻飄散着他的聲音:“能接下憐思劍訣第一式的人，我已經將近一百萬年沒有見過了！”
那種孤寂，那種寂寞，那種無敵時的凄涼，就這樣穿進一家太祖本就複雜的心跳中。
一個劍訣，自然有無數變化招式，而自己傾盡畢生才學創下的劍招，本以為極致的劍招接下的，是面前這個人，這個人劍訣里最為基礎的第一式，是那劍訣里最沒有變化，最簡單的第一式！
這種事實，就如同一隻兔子接下了一頭巨龍的一個眼神。
“哈哈哈……哈哈哈……”一家太祖大笑，他沒有失落，反而更加狂熱。
是啊，自己萬年來所有信念都是劍道，本以為早已無敵於天下，當年於自己並駕齊驅的人，在剛才不也主動認輸退到了一邊么？那一刻，一家太祖是多麼的難過，因為他自己知道這代表着什麼，這代表的，是自己再也沒有一個對手！
沒有人能夠超越，便代表已經接近盡頭或者走到了盡頭！
這種感覺，與面前人如今流露出來的孤寂何其相似，可是現在，一家太祖笑了，他知道，自己又有了目標，又回到當年面對自己太祖時的那種情況，那種無力卻鬥志昂揚的時候，早晚，早晚有一日，自己能夠超越面前人，變得與他一樣強大！
白髮枯木逢春，肌膚再次煥發新生，無數的念頭在心頭冒起，這個走到了花甲之年的老頭子，竟然在片刻之內，由一個遲暮的白髮蒼蒼，變成了現在的黑髮如瀑，眉眼如電。
這是年輕的一家太祖，同時，也是另一個新生的一家太祖，他代表的，是一種開始，沒有盡頭的開始！
“怎麼回事？”
一家所有人瞪着眼睛看着這一幕，遠處的對話他們根本無從知曉，只是方才，他們的太祖，用遇上道力傾注的一句話傳進了他們所有人的耳朵。
“太祖敗了！這怎麼可能？”傳功長老木愣，不敢相信。
“快去救人吧！幽怨這一次雖然不留餘地，但卻是被我們八個阻止，沒有濫殺無辜。”憐嗔說這話，后在一家太祖震驚的目光里，掉進了虛空。
原來，方才那一劍的威力，終於還是被自己小看了，若不是面前人刻意留手，這一刻自己恐怕就如同這被割裂的天空一般，碎作虛無了吧。
這雖然只是單純的一劍，然那個人的劍意太過恐怖了，一劍之下，竟是將這四周都斬做混沌，如此修為，聖人全力一擊恐怕不過如此，而面前這人，竟然，只是其劍訣中第一式。
這個人的來歷，恐怕巨大到能夠讓天元顫抖吧？
再看那何玉子也在此處，莫非他知道什麼？
傳聞昆崙山曾接引天地封住一個絕世人物，而那人的來歷……難不成……
只是沒等一家太祖震驚完。
“啊呀呀呀……救命啊，我不想死哇，我這麼帥的人怎麼可以……呃……夫人！”白尺本性回歸，已經破壞了一切，他在虛空中大吼大叫，終於一個掃眼看見了林霜后，立馬把屁滾尿流的表情收了回去，他輕蔑無比的冷笑道:“呵呵，這種小場面本大爺那是一天幾百次的遇見，混沌中洗澡什麼的家常便飯，你們就不用想念我了，不過我這帥氣姿勢你們還是要留在腦海里細細品味的，畢竟……我是你們崇拜的對象！”
“白尺！”林霜驚呼，她第一時間發覺了白尺回歸，從南冥離火劍中躍起，躍進虛空。
“啊……夫人！”白尺感動。
啪……
“啊，夫人！”一個巴掌印留在臉上，白尺哭了！我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