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消失的愛人
“你結婚了，為什麼，你的新娘不是我？”
站在羅川面前的，是穿着暴露黑色皮衣的幼女，過膝長筒皮靴，皮質熱褲，皮質抹胸，蒼白的鎖骨，細腰，肚臍，大腿，特別是一頭亮金色的蓬鬆落肩短髮，說話的時候自然而然露在外面的一顆獠牙。
聞一聞就知道了，濃烈到就像會走的戰場一樣的血腥味，是吸血鬼，從外表看是不超過八歲的幼女，是一顆糖就跟着人走的年紀，但她是吸血鬼，年齡自然也就不能按常理論。
“吸吸吸吸吸血公！”羅川後退半步，又立刻站定，不能退，先慫輸一半，輸人不輸面兒！
“你結婚了，為什麼新娘子不是我？”幼女外貌的吸血公又問了一句，暗紅色的瞳孔轉向依然處於石化狀態的愛麗絲，“殺了她……”
砰！
空氣發出爆鳴聲，纖細得似乎風稍大一些就會折斷的胳膊擋住了羅川的拳頭，是他先動的手，在吸血公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無論她要做什麼，先一拳打過去再說。
得益於此，愛麗絲終於從剛才的打擊中清醒過來。
“怎麼回事？”
狂暴的氣流席捲而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愛麗絲的手中幻化出半透明的鎧甲，
猩紅的霧氣充塞在整條街上，纖細的幼女吸血鬼蒼白的皮膚也染上了一層不祥的紅色，羅川抹掉了自己頂替的存在，第一次展露出自己本來的面貌。
眼中燃燒着炙白烈焰，羊角從腦後往前伸出，巨大的蹄子踩在地上，形成一個個碗大的坑洞。從後背伸展出的蝠翼與周圍的空間相連接，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牆壁，將所有的氣息都阻擋在這條商店街上，沒有泄露出分毫。
“喲，哈尼你醒啦？”
“什麼哈尼，魔王你……”熟悉的氣息讓愛麗絲一下子變回到了曾經勇者一樣的狀態，眼神堅毅，手探入馬賽克一樣的空間裂口中，隨時準備獻祭生命來換取聖力，取出備用傳說之劍！
下一秒，吸血公看了愛麗絲一眼，冰冷的氣息瞬間襲來，羅川只來得及展開翅膀，愛麗絲身上唯一的鎧甲發出一聲尖叫，連帶着空間裂口一起，發出啵的聲響，化為白光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它，它是什麼東西？”愛麗絲髮現了吸血公的存在，與其幼女完全不相匹配的令人戰慄的氣息，哪怕只是站在這裏都拼盡全力，“吸血鬼？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吸血鬼？不可能，這種怪物根本就是犯規，它不應該出現在世上！”
羅川非常理解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當初他成為魔王之後，第一次拜見吸血公，也覺得人生觀崩塌了，多年的努力都是白費，好不容易走到魔族頂點，誰知道還有更強大的存在，在它們眼裏，魔王只不過是隨意可換的玩物罷了，這個沒了，再換一個就是，吸血公是超出常識的怪物存在。
“怎麼，你們人類那一方沒有類似的上古勇者之類的怪物嗎？”羅川輕輕敲了一下愛麗絲的額頭。
“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會……”
愛麗絲還沒說完，便停頓了下來，好像還真有，在插着傳說之劍的聖地，有一位看守者，從來沒有看過他動手，所以沒有印象，如今吸血公當面，愛麗絲赫然發現，看守者大人和這隻怪物有些許相似之處。
羅川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骨節噼啪爆響，本就高大異常的身軀更是拔高三分，他咧了咧嘴，說道：“對吧。”
他的面前出現了馬賽克一樣的空間裂口，大手探入其中，聖白長槍被拔了出來，羅川手握着的位置不斷冒着黑色的煙氣，就像煎牛排一樣滋滋的聲響伴隨着焦臭味一齊傳出。
愛麗絲一眼辨認出了這把長槍，忍不住發問：“前代的傳說之劍為什麼會在你手上？”
傳說之劍只是個名號，並不代表它必須是劍，只要被勇者從傳說之地帶出來，就算是鍋是調羹都行，就好像秀吉明明叫秀吉，卻是一個男人一樣，這是一個道理。
羅川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以前是勇者。”
愛麗絲傻了，魔王，以前是勇者？
“哈哈哈，騙到你了！”羅川開心的大笑起來，“這把槍是我殺掉某一個勇者的戰利品，對付吸血鬼的話，還是這種武器比較管用。”
他的魔劍就是吸血公贈送給他的，用吸血公的劍對付吸血公？除非羅川腦子有問題，這桿槍不過是順手抽出來的，只是為了快一點，不留下更多痕迹讓那些麻煩的傢伙追過來。至於聖白長槍，對吸血鬼確實有特殊效果，但吸血公也不是一般的吸血鬼，有沒有用還得另說。
“來吧！吸血公！”羅川嘴上叫囂着‘你來’，卻是非常果斷的率先出手。
手腕上瞬間纏繞上數圈魔法效果，魔氣凝聚有如實質螺旋纏繞上長槍槍身，僅僅只是這樣而已，如果再多一些時間，還能更強，但羅川明白，和吸血公交手，他只有一秒鐘的搶先。
啪！
輕微的爆鳴聲，看不到吸血公的動作是如何，羅川的眼前已經出現了結果，兩根比筷子還細的手指捻住了槍尖，魔氣與長槍自帶的聖力如螺旋般纏繞，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嗡鳴聲，也僅僅只是這樣而已。
“哎，你變弱了。”吸血公輕輕地嘆了口氣，眼中有些失望的神色在流動，“會保護她，是真愛嗎？”
“退步？您說對了。真愛？”握住長槍的雙手在顫抖，羅川看了眼旁邊的愛麗絲，“沒有那種東西存在，只是單純的想做就去做。”
這是羅川的理解，作為魔王，不是必須要上滅天下滅地中間滅空氣，那不過魔王，那只是單純的瘋子，真正的魔王，是想做，就去做，絕不是為所欲為，也絕非束手束腳。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恐懼魔王而已。”
說完最後一個字，纏繞在羅川手腕上的魔法陣圖發動了。
“看我的新招數！逆召喚陣！”羅川暴吼的同時，魔法陣嗡隆一聲擴大，準備的時間很倉促，不過也足夠了，隨便哪裏都行，只要把吸血公送走！
漸漸擴大的魔法陣吞噬了羅川視界所能看到的東西……
天下着雨，電閃雷鳴，羅川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恢復了人類一樣的形態，不過作為‘薛子攀’這個存在感外套已經消失，在外人眼中，他也不再會是‘稍微有些變化的薛子攀’了。
至少那個麻煩的組織不會再來人了吧。
“逆召喚陣也成功了，終於可以享受沒有打擾的生活了，愛麗絲，你以後也少來招惹我。”
沒有回答，是被我帥氣的身姿所折服，心生愛意了嗎？真是麻煩啊，沒有羊蹄子和翅膀是進不了魔王城的哦，不過在這個世界當個暖床女僕也不錯嘛。
“愛麗絲？要當我的暖床女僕也可以哦。”
依然沒有回答。
“哈尼？”
還是沒有回答。
羅川爬起來，一道雷電啪的落在他的身邊，他的四周，除了戰鬥留下的痕迹之外，別無他物。
“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