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接着,將委頓呆愣的曾大少判個斬立決,但考慮曾裕達對合知縣的諸多貢獻,什麼建廟造橋、施粥窮人等善舉,多留三日再行刑,讓父子在牢裏相聚,這是法外情。

老百姓們滿意他的判決,倪芳菲主僕對此也無異議,先行離開。

季睿麟無罪,也要跟着倪芳菲主僕離去,但杜縣令卻急急上上前額冒冷汪的頻頻向他抱拳作揖,再三致歉,等他跟葉閎仁步出公堂時,早已不見那對主僕。

季睿麟跟葉閎仁甫回到小院,留守在院裏的暗衛即上前拱手稟報,另一批暗衛已將重要證人押送過來。

兩人在廳堂坐下,帶隊的暗衛何進來,拱手行禮,「季大人、葉大人。」

「何平,這裏沒別人,輕鬆說話就好,我跟睿麟剛剛才經歷一場……」

葉閎仁興緻高昂的要說在公堂上的驚心動魄,但季睿麟馬上伸手打住他的話,看着同在太子手下做事的何平,「這一路過來沒出什麼事吧?」

何平雖然也很好奇葉閎仁口中的事,但事有輕重,他正色道,「啟稟大人,沒什麼事,只是鐵若謙知道在劫難逃,多次逮着機會要自盡,為免出事,一路命人餵了蒙汗藥。」

「沒人發現他是被你們帶走的?」他又問。

「手下們按着大人交代,留人在鐵府盯着,尚無人發現三殿下在江南的這個大掌柜已經被我們秘密帶走了。」何平可驕傲了。

季睿麟點頭,鐵若謙這好魚之徒,外室太多,藏嬌的金星太多,等到鐵府發覺不對時,可能都得幾個月後,屆時,鐵若謙已經被送到京城,嚴刑拷打問出他牽線販賣鹽引的名單。

「好,你們這一路過來也罷了,通知其它人,今天就好吃好睡,明日一早出發。」

「是。」何平拱手點頭,先行退出去。

季睿麟起身,就見葉閎仁蹙眉看着他,「有事?」」

「明天就走?你不等個三天?」

「沒必要等。」季睿麟明白好友在想什麼,杜縣令跟曾裕達本想害他,沒想到反折了曾家父子,而杜縣令又突然來個法外情,這分明是要給曾裕達時間想方設法的搶救兒子,極可能會找人入獄頂斬刑,或是在獄內搞個自盡做做樣子,不過無論如何,曾大少爺是無法在合知縣生活了。

「你就這樣放過杜縣令跟曾家父子?」葉閎仁不贊同,今天是有那位腦袋及嗅覺都出色的姑娘相助,不然,他搞不好要替他收屍呢。

「曾裕達跟杜縣令原本就得看太子要如何處置,我認為也極有可能按兵不動,太子深知吃幾個要棋不見得就能贏整盤棋。至於曾大少爺,若是懂得反省,饒他一命又如何?若是不知改過,老天爺仍會收了他。」

他話聲突然頓了一下,拍拍好友的肩膀,「我要出去一下。」

「去哪兒?」

「我還沒鄭重的向那位姑娘致謝。」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葉閎仁眼睛一亮,「等等,我也要去。」

兩人策馬前去倪芳菲等人所租賃的宅院,只是一陣奔馳來到院子前,大門已是大開,一名花白頭髮的老丈正彎着腰在門口掃地。

兩人同時翻身下了馬背,季睿麟先走上前,「老丈,我想見見住在裏面的一位姑娘……」

「啊,你是校尉大人嘛,我有去衙門旁聽,那位姑娘聰慧至極,還有那嗅覺,那引蝶的香粉,我啊住在合知縣一輩子,沒看過那麼神奇的事,這可比說書的還要精采。」

老丈興奮的拉着季睿麟的手說個沒完,季睿麟能耐着性子聽,走過來的葉閎仁可沒有這份耐心,「老丈,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你先幫我們去通知那位姑娘,我們要見見她。」

他搖搖頭,「見不到了,走了,不走也不行,官司一結束,這裏擠滿想見她的人,回她那種引蝶的香粉哪兒買的?還有幾家衣料行的掌柜也都過來,吵吵鬧鬧,折騰好一會兒,差點還走不了呢。」

「走去哪兒?」季睿麟追問。

「沒說,哪能說啊,萬一有人追去怎麼辦?可是馬車就有六、七輛,還有穿着黑色勁裝的八名護衛,走了大概有一個時辰了。」老丈如實說著,四下看了看,見沒其它人,又低聲的說了句,「我好像有聽到那些護衛說了要到京城幾個字。」

季睿麟眼前一亮,從懷裏掏出一隻錢袋給老丈,「多謝。」再回身走向馬匹,翻身又上了馬背。

葉閎仁愣了會兒,快步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韁繩,瞪大眼問,「你幹什麼?真去追啊。」

季睿麟勾起嘴角一笑,「我是要投桃報李,她要回京,我們也要回京,我打算護送她。」

葉閎仁呆住,突地又想到那名嗆辣的丫頭,那颯爽姿態,在京城中可不多見,他立即爽快點頭,「好,就這麼說定,回去收拾。」

葉閎仁鬆開韁繩,走到自己的馬匹旁,翻身上了馬背。

兩人策馬再回到小院子,葉閎仁腳步未歇就要去自己的屋子收抬行囊,沒想到,季睿麟竟喊住他。

「鐵若謙跟罪證的押送就交由你負責,在接近京城時,我們再會合,還有,你們抵達的時間可能比我早,屆時,你派暗衛立即捎消息給我,我快馬加鞭的追上你們。」

葉閎仁傻眼,指着自己,「我也想去護送,而且,大群人一起走不更好?」

「怎麼會好?若是有心人想中間攔劫鐵若謙,豈不波及那位姑娘了?我這就不叫報恩,叫恩將仇報了。」季睿麟說得振振有詞。

葉閎仁被這話繞得頭都暈了,但他很清楚這傢伙純粹想報恩,要說他看上人家姑娘,他是打死也不會相信,鐵樹開花可是很難的。

季睿麟隨即又交代何平等暗衛一些事後,便回到房內簡單收拾行囊,另外又挑了古天、司馬寬這兩名原本就與他更為熟悉的侍衛隨行。

季睿麟與古天騎馬,司馬寬則駕車載行囊物資一起離開合知縣,三人速度極快,一個多時后,就看到官道上老丈所提到的長長車隊。

葉鏢師在聽到雜沓的馬蹄聲漸行漸近時,與幾名護衛周摶馬頭戒備,示意車隊繼續前行,只是,出乎葉鏢師意外的,如風一般策馬而至的竟然是一名高大俊美的青年,他身後還有另一名騎士,再後方還有一輛急駛而來的馬車。

季睿麟已拉了韁繩停下馬兒,看着幾名穿着黑色勁裝的男子,再看着繼續前行的七輛馬車,確定就是該名老丈所說的車隊。

「這位公子有事?」葉鏢師一手抓着韁繩,另一手則握着腰間的長劍,目光看過季睿麟,再看着他身後另一名騎士及駕着馬車的車夫。

季睿麟拱手,「在下季睿麟,為金吾校尉,貿然打擾,是想請問你家姑娘……」他目視前方,就見一彎道的坡地上有一座可眺遠方的四魚涼亭,「可願意在那涼亨小敘,季某想就公堂之事親自向姑娘致謝。」

季睿麟?不就是大金皇朝的武狀元?葉鏢師眼睛瞪大,立即面色恭敬的拱手,「校尉大人請稍待,葉元立即去問。」

他飛快的調轉馬頭,策馬追上車隊,示意車隊停下,再策馬靠近中間一輛馬車,對着車窗說了些話,即回身,策馬奔向季睿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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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粉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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