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真相
“boom！”剛要疾步前行，身後傳來熟悉的爆炸聲。
“不！！！”
回頭望去，金允妍的手臂已經被炸飛，她茫然的樣子像是帶着笑容，卻隱藏在炫目的光線之中，看不清楚，血液從中飆射，柔弱的身軀躺下，左手臂消失不見。
車頂上像是下起了血雨，那是金允妍的鮮血，滴滴淋落在李信的身上，滑下來。
她無力伏倒在地，側對着李信，長長的尖刺骨質插入心臟部位，因此才如加了水泵般噴射鮮血，巨大的壓力能夠讓血液噴出極遠，溫熱的液體，人體組織，碎片，滿地都是。
那不是簡單的一條手臂爆炸，而是整個人地徹底死亡。
金允妍死了，當場死亡。
“怎麼可能，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李信腦子裏面混沌不堪，視野中一片血色，大聲咆哮到無聲，只剩下悲泣絕望的嗚咽聲，整個人隨着雙肩顫抖，失力跪下。
兩行清淚落下。
“都是我的錯，金……允妍，是……我的錯。”
他用跪姿，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金允妍的屍體靠近，而金允妍隱藏在黑暗中，他想要撥開她的面容，卻恐懼到不敢動手。
“兩米，兩米……”李信吸着鼻子，任由眼淚打在金允妍身上，喉嚨里像是有血水上涌，他的視線中模糊不清。
“說過了，兩米……啊，我卻記不住……我不該跑的，真的，我不該追那個該死的，可惡的鴿子！”
這一幕似乎和決定輕生的那天，咖啡廳裏面無辜死去的女孩一樣，都是初見，都是善良天真，都是沉浸在自己熱愛的世界裏面，然後被意外擊倒，莫名而毫無徵兆的，消逝在世間。
“我可以坐在這兒嗎？”初見的時候，驚艷的dva笑容。
“請對別人禮貌一點。”她生起氣的樣子。
“中國人，你是能力者？弗里斯特？”她閉上眼睛，無奈放棄追逐，在中央火車站大喊道。
“你是白痴嗎？逞強耍帥的混蛋！”恐高症的她，從另一節車廂，毫不猶豫的跳過來。
“李信，我現在在這裏問你，我被選上了成為下一個爆炸者，你願意陪着我嗎？”
她期切堅定的看着自己。
她只是一個想要去弗里斯特學習的普通能力者，如果不遇見自己，這個人可能會活下去，而不是草草將生命葬送在此，她可以有更加精彩的人生，遇見許多和她一樣的人，變成一個很強的能力者……
一個認識的鮮活的人，因為自己，人生戛然而止。
“啊……呵……”，李信甚至不敢觸碰金允妍，仍然在期待着萬分之一的生還可能性，但可怖的巨大傷口貫穿整個腰腹，金允妍不會說上任何一句話了，她的確死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聲音越來越低，像是李信此時的無盡低落的心緒。
“抱歉，我不該叫你dva的，我知道，這樣很不尊重人。”
李信深吸一口氣，“還有，你的能力，排斥的力場……我不應該隨便提出過分的要求……”他突然想到什麼，詫然的看着金允妍，“如果你能夠時時刻刻的使用你的能力，用來保護自己，也許你不會這樣……”
“我一直都在使用能力啊，你是白痴嗎沒看到。”金允妍的聲音突然傳來。
李信嚇得後退幾步，結結巴巴的指着金允妍：“你，你怎麼……”
金允妍殘破的身體爬起來，滿臉是血，自身的骨頭插在腰腹，擋住光源看上去像是畸形人類，令人毛骨悚然。
“我使用能力來着的，我以為可以擋住，畢竟我才不想搞的一臉狼狽……只是沒想到他的能力這麼霸道，並不是簡單的物理變化，看來之前的細節應該是破綻而不是能力本身的缺陷。”
金允妍說著李信全然不懂的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輕鬆往李信走來。
“你……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李信又驚又疑，金允妍完全像是一個正常人，如果拋去慘烈的外表的話。
“我現在是不是很慘？李信？”她突然撲過來，但李信卻以為對方跌倒，伸手扶住。
他的雙手穿過給金允妍造成致命傷的骨刺。
“這……”
對方頂着一張血污的臉，“真的很可怕嗎？你的身體一直在顫抖。”
“你還活着？”
“我一直都活着，李信，我說過了，一切都是假的，這麼明顯，你還沒明白嗎？”
“我的能力是排斥萬物，不過有時候碰到精神系的，比如像這種霸道的大型幻術功用就很有限……但是儘管如此，他的能力仍然在我身上會有很多破綻。”
金允妍又張開自己的雙手，然後毫不在意的在腰間的骨刺揮來揮去，如入無物之地，沒有任何阻礙。
“我的手上沾染了你的血污，無數次，卻沒有任何痕迹，有時候開啟了能力，有時候什麼也沒做，他不知道的，所以總有疏漏。”
“我還暗示你好多次了，你完全不知道，以為我只會整理指甲，真是笨蛋！”
金允妍得意的將白凈雙手展現在李信面前。
“拋開安迪學長拙劣的演技不談，啊！還有那個破綻百出的光腦，弗里斯特根本不可能設計出這種東西，師兄的能力雖然高明，卻來源於自己的精心構想，他必須儘可能的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真實，當涉及到作業系統底層代碼，而不是簡簡單單的看看電視劇時，便超過了師兄的知識層面，所以你就會發現這個光腦是空的，理論上根本不存在。”
她自信的樣子，就算是滿臉血污也毫不能阻擋雙眼的光芒。
“你不是看本國電視劇嗎？變成了仲基oppa，難道不奇怪嗎？我猜師兄一定在暗處播放兩個視頻然後用能力轉載到虛擬熒幕上，結果忙中出錯……嗚呼！”
打了個響指，為自己配上名偵探柯南的專屬bgm，耳機聲音調到最大，外放漏音到李信都能聽到，整個人頓時熱血沸騰起來。
“但這都不能讓我直接確認這一切都是假的，關鍵在於安迪師兄的風衣，那件破爛的Burberry。”
“在你以為愛迪生是兇手的時候，你使用了你的類似於時停的能力，然後安迪師兄全身冒火，包括整件衣服，那件衣服上沾滿了血漬，還有白色人種的體味……”
金允妍露出嫌惡的表情，“你知道血水燃燒起來的惡臭么？當水分蒸發之後，剩下的血細胞，這種碳氫氧元素在達到着火點之後的氣味，難聞的要命，整個車廂都會是那股反胃的味道。”
“但是你聞到了嗎？李信？”她再次指着自己手上並不存在的鮮血，“鮮血是不存在的，它只是為了使你相信而構想出來的，看上去很完美，卻在細微之處出了差錯，被我發現了，這是最大的破綻。”
“然後在我身上作用能力的時候還是被我影響到了，那個猛烈的爆炸，用我排斥萬物的能力阻擋了些許，這讓幻象變成了可笑的四不像，那種能力偏偏少了觸碰形體的觸感，有形而無實，現在我們可以證明一個事實……”
金允妍在李信吃驚的眼神中用根本不存在的左手拉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腰間一寸寸摸索，毫不矯情，數次在仍然流着熱血傷口巨大骨刺穿過，產生詭異的扭曲，就像是電影院被人遮擋的投影。
“它代表那些噁心的產物也是幻象，血跡，骨頭，組織，儘管它們摸得到看得到，甚至聞得到感受得到，但它們在我的領域內出現了差錯，這是假的，李信……”她得意興奮的樣子卻一點不會讓李信討厭，握住拳頭，然後又放開。
“也就是說，沒有光腦，沒有爆炸，沒有血跡，沒有死亡。他的能力天衣無縫，霸道詭秘，但是……”
“這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