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6章 彷彿是冥冥之中註定了一樣
一篇匿名發表在LSPM論壇上的論文，忽然攪動了整個物理學界的風雲。
如果只是單純的天馬行空的想像也就罷了，然而問題就在，從那篇論文的字裏行間中能夠看得出來，寫出這篇論文的人還是有那麼些水平的。
聯想到星空科技最近的一系列動作，不少人都在猜測，這篇論文會不會是陸院士發表的。
這看起來就好像，是在為某種不得了的東西做鋪墊一樣……
與此同時，天宮市的航站樓里，一位模樣瘦高的男人正拎着行李箱，腳步匆匆地通過海關關口。
“這裏的空氣還是和去年一樣，帶着一股工業品的味道。”
“這裏的空氣本來就是工業生產的，你會有這種的感覺並不奇怪，”看着周圍的建築，弗里恩教授的臉上，扶起了一抹饒有興趣的表情，“還記得我上一次來這裏，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聽到這句話，倫納德向他投去了意外的視線。
“你之前來過這裏？”
“當然，而且不止一次了，”眯着眼睛看着這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弗里恩教授繼續說道，“我和你的父親，窮奇一生都在挖掘關於火星文明的線索，我們來過無數次這裏，見證了這座城市的興衰迭起。”
“有時候我甚至感覺，這一切就好像是某種使命一樣，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數。從弗納爾教授的那次探險開始，不完全的線索擺在了我們的面前，而你的父親從他的手中接過了未完成的理想。我們註定會窮奇一生研究那些石頭，去挖掘那些古代文明的記憶，然後到了你……”
倫納德用不確定地語氣說道：“……到我最終發現一切的真相？”
至少目前考古學界是如此評價他的。
最傑出的青年教師，牛津大學之光，讓火星文明重見天日之人……諸如此類的評價，這段時間以來他的耳朵都快聽出老繭了。
當然，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對於這件事情，他還是相當自豪。
只不過，站在他旁邊的老人家，卻是給他潑了一盆冷。
“不，我想說的是……終於輪到了你，將那個男人從地底下挖出來。”
“別這樣……我好歹也是一名考古學家，你這說的我就好像是挖墳的一樣。”
“哈哈，都一樣了，至少在我看來這兩者沒有什麼區別……而且相信我，不管你這輩子幹了多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未來的人們在提到你的時候，也只會記住你干過的一件事。”
“將陸院士從地下挖了出來？”
弗里恩讚許的點了下頭：“不愧是吉爾伯特教出來的學生，你的悟性很高。”
倫納德：“……”
離開了航站樓之後，兩人坐上了磁懸浮汽車，前往了臨近工業區的酒店。
這裏的住宿費不便宜，但好在有經費可以報銷。
放下行李之後，倫納德倒在床上便睡了一覺。
雖然星門技術突破之後，從地球到火星的旅行已經不像當初那麼遙遠，但這一路跨越上億公里的奔波，還是抽空了他體內所剩無幾的精力。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倫納德簡單收拾了下自己，然後便將睡糊塗的弗里恩教授拉了起來，和他一同前往了位於工業區的實驗室。
在來到火星之前，他曾發和陸舟發過郵件，預約過見面的事情。
至於為何將見面的地點約在這裏，老實說倫納德也不是特別清楚。
尤其是當他走進實驗室的時候，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有無數雙眼睛正盯着他和他旁邊的弗里恩教授，就好像是在小心的戒備着什麼……
實驗室的會客廳里。
看着從外面走進來的兩人，陸舟笑着走上前去，給倫納德教授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好久不見，我的老朋友，最近過得怎麼樣？”
“過得還不錯，你呢？”
“我一直都挺好，”放開了倫納德教授之後，陸舟接着看向了站在他旁邊的那位陌生的老教授，笑着繼續說，“這位是你的同事？”
看着站在自己旁邊的老教授，倫納德臉上帶着微笑，介紹說道：“弗里恩，牛津大學考古系的教授，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
陸舟笑着說：“是嗎？總感覺你們的年齡差距有點大。”
“畢竟我也算是他父親那一輩的人了，”弗里恩教授笑了笑，繼續說道，“不知道您還記得弗納爾教授嗎？”
“弗納爾……”
聽到這個名字，陸舟的眼中逐漸浮現了一絲回憶的色彩。
“當然記得，那年我們一起去的火星……結果我是回來最晚的一個。”
弗里恩教授表情略帶歉意的說道：“抱歉提到了令你不開心的事情。”
“沒事兒，其實我倒不怎麼在意，”不在意的擺了下手，陸舟笑了笑繼續說，“說起來，弗納爾教授還好嗎？”
弗里恩教授搖了搖頭，“在流下了關於火星文明的研究之後，他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聽到這句話，陸舟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輕輕嘆了口氣說，“……說的也是，畢竟是一個世紀前的事情了。”
弗里恩教授輕輕點了下頭，繼續說道：“自從我身旁這個人的父親……也就是吉爾伯特教授，從弗納爾那裏繼承了關於解開火星文明消失之謎的理想之後，這一個世紀以來，我們一直在非常小心的繼續着弗納爾教授的研究。而到如今，因為您無私贈予的那塊化石，我們的研究終於出現了突破性的進展。”
陸舟笑了笑說：“能夠幫助到你們的研究是我的榮幸。”
“不，應該說能夠得到您的幫助，是我們的榮幸才對，”弗里恩教授輕嘆了一聲，繼續說道，“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能夠在有生之年將那深埋在沙礫之下的秘密挖掘出來，讓這段數十億年前的歷史重見天日……但因為您的回歸，一切都出現了轉機。”
說到這裏，弗里恩教授停頓了片刻，用誠懇的語氣繼續說道。
“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厚臉皮，但我們還是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幫助，我們距離真相只差最後一厘米的距離了。”
聽到這句話，陸舟的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雖然我很想幫你們……但真的很抱歉，我對考古這玩意兒是真的一竅不通。”
倒也不能說是一竅不通，事實上陸舟在夢境裏是有走馬觀花地看過火星文明粗獷而潦草的一生的。但這種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東西，根本無法向其他人解釋。
畢竟考古學和物理學終歸還是有點區別，後者雖然也強調證據，但證據的形式有很多種，而前者就沒那麼多變通的地方了。
“您只要告訴我們，您是在哪發現那塊化石的就行了，”倫納德看着陸舟，表情懇切地說道，“其他的不用您幫忙，我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
聽到這個請求，陸舟的表情不僅有些為難。
就在這時，會客廳的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緊接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實習生從外面走了進來。
“教授，實驗已經準備完畢了，您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聽到這句話，倫納德不解地看向了陸舟。
“實驗？”
陸舟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別這麼看我，我好歹也是一名科學家，做實驗不是很正常的么。”
“我不是這個意思，”倫納德教授表情尷尬的解釋說道，“我的意思是，您不是不久前才造出了星門嗎，不打算休息一段時間嗎……”
“關於科學的探究是永無止境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陸舟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看向倫納德教授笑着說道，“要一起過來嗎？”
倫納德略微愣了下：“這……方便嗎？”
陸舟淡淡笑了笑說：“沒什麼方不方便的，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說完了這句話，他便帶頭朝着會客廳外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