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荒淫無道

11.荒淫無道

“哦,他的身份?”

宦青正在看書,見是那命格極強的孩子來了,便合攏了書,認認真真地打算和他套個近乎。

“怎麼忽然問這個?”

宦青收下這少年純粹是為自己好,這少年雖然還年輕,眉目已經鋒銳奪目,命格里又能得到皇骨令那樣的天地至寶,連相易那等目中無人的煞星都有些畏懼,保不準三五十年後他還得有求於他。

步月齡躊躇了一下,將昨天的見聞一一說了。

“我想,他應該是與白玉京有什麼瓜葛吧?”

“這個……”宦青頓了頓,“的確,可以說他曾經是白玉京的人。”

以後就說不好。

步月齡心道果然。

而且顯然,那人不是白玉京的泛泛之輩。

他雖然心中驚訝,倒也不至於太驚訝,畢竟那人行事狂妄難測,若不是憑着自己有通天的本事,理應是萬萬不敢的。

“我見過他皇骨令上的本名,而你也是這麼叫他的,”步月齡道,“他也姓相,難道和那傳聞之中的相折棠——”

宦青垂眸。

“有血緣關係嗎?”

宦青,“……呃,可能有一點吧。”

步月齡有些疑惑,“你們不是至交舊識?”

宦青道,“有些事,縱然是舊識,也不好說,況且我與他,遠遠談不上至交的關係。”

步月齡問了半天什麼也沒問出來,心下有些煩悶,“的確,是我冒昧了。”

宦青道,“不過你要是想知道他以前的糗事,我倒是可以給你說出一籮筐來。”

步月齡一愣,不知怎的還沒聽就忍不住笑了,“好。”

“我與他相識了好些年頭了,”宦青起身,在他的書櫃邊找起東西來,邊找邊道,“你別看他現在威風八面,以前沒入道的時候,也不過是流浪街頭的一隻臭耗子,成天到晚無所事事就跟人干架,整個鼻青臉腫的。”

“但這事兒不賴他,那都是旁人非要來招惹他的,你想,他那垃圾脾氣哪能樂意啊,抄一塊磚頭就能跟人家五六個人幹上,嗬,那叫一個凶。”

步月齡想了想這人鼻青臉腫的樣子,卻是想不出來,忍不住問道,“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這個問題把宦青難住了,“他嗎,一般般的模樣,怪普通的,你還是不用知道的為好。”

知道的多半迷途不返,少年人啊,我這可是為你着想。

步月齡心思起起伏伏,最後道,“哦。”

“直到後來,他入了深深深,”宦青找了半天,翻出了一軸絲絹畫像,張開一看,赫然是一個白袍男人,“這就是深深深第一任掌門,珩圖君。”

這畫像是賦了靈氣的,上面的畫並不是靜止的,像是選了這人生平一段回眸的影像,剪在了上面。

“相易受他點化,才走上了劍修一脈。”

步月齡去看他,珩圖君似是也在看他。

他有些意外,因為這人生得很普通,或許也是他眼光高,畢竟他自己是長得好,從小待的地方缺德缺智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美人。

珩圖君看起來平直溫厚,有三庭五眼的端正,唇薄眼寬,說不出哪裏好與哪裏壞,總之就是不出格也不出色的模樣。

唯有一雙眸子青透,格外精邃,藏着廣邃的氣度和莫測。

被畫中的他打量着,彷彿真如活人一樣。

“你們理應都是有鮫族血統的,所以都生了一雙碧眼。”

步月齡恍惚中點了點頭,他母親身上有鮫族的血統。

宦青見這兩人互相對望,幾乎是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看得旁人有些滲得慌,連忙把這副畫卷收了起來。

步月齡收回視線看他,心裏卻似是被那位珩圖君拉扯着,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感。

宦青道,“他是相易的師父,如今你入了深深深,雖然倉促了些也沒規矩了些,不過他也算是你的祖師了。”

還沒等步月齡點頭,宦青又道,“不過你千萬不可以在相易面前提他。”

步月齡抬起眼皮,心裏一跳,“難道?”

“對,”宦青道,“他一百年前就死了,你要是敢在他面前提他,相易准能瘋到這兒給拆了。”

完了又加一句,“他為了他師父,什麼都乾的出來。”

&r/>步月齡一愣,心裏忽地沒了滋味,“哦。”

“對了,說起來,”宦青用摺扇拍了拍自己的頭,“千宗大會是六月,你抓緊着點時間,和那人學學劍術,縱然沒有靈心,到時候也受益無窮,你這趟出去也發現了把,那些大宗門的子弟從小嬌縱,不一定真有本事。”

步月齡點了點頭,去找相易的一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

他什麼都乾的出來?

用不着他師父,他這人也是什麼都乾的出來的吧?

相易住在春江花月夜的最西面,他住在最東面,宦青住在頂層,他一路走到那房間,還沒開門,就聽到一陣嬌俏的女孩笑聲。

為老不尊,寡廉鮮恥。

他眉頭蹙得更深,心思本來就不順,下手便重重地敲了一下門。

門“哐”地一聲,裏面的人具是一愣,那歡笑聲也跟着戛然而止了。

步月齡也一愣,他都沒想到自己手勁這麼大。

“誰?”

他聽到相易的聲音,心裏忽然沉了下去。

步月齡道,“練劍嗎?”

那人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不練不練,老子快活呢。”

果然如此。

步月齡臉色一冷,一咬唇,一聲不吭地加快步伐走了。

被這一聲敲門聲震住了,裏面圍着桌子坐在一起的仨人都愣了一會兒。

雖說是在快活,但是相老人家看上去並不怎麼快樂,他的青面獠牙上貼滿了白條兒,聲音怪喪的。

“我徒弟,不是你們老鴇來查房。”

“哦,”旁邊那小姑娘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塗著厚厚的胭脂有些怪,但還算可愛,一雙眼子又圓又精,“好唄,時間也差不多了,再玩一把我就走了哦。”

相易對天發誓,“我不會再輸了。”

旁邊七嬰在洗牌,一張稚氣小臉,“拉幾把倒吧,你三個時辰前也是這麼說的。”

小姑娘情真意切,“嘻嘻,我是真沒見過打牌打得有你這麼爛的。”

相易,“……我這叫時運不濟。”

七嬰奶聲奶氣,“你這都不濟三個時辰了,爛就是爛,你七百年前也打得這麼爛,是男人就別找那麼多借口。”

小姑娘瞅着相易,第一次見客人嫖/娼戴面具還帶小孩的,捂着嘴偷笑,“你們講話真有意思,要不來幫我算算命,我能活幾百歲?”

相易啪得一掌拍上桌子,“不要嬉皮笑臉,讓我先找回我的尊嚴,和快活。”

一炷香后,相大仙死死握着手裏最後兩張牌,眉頭凝重,精神恍惚。

“不……我不信,不可能。”

小姑娘拍了拍袖子,揉了揉肩膀,推開門打算走了,“哎,又贏了,真沒意思,走了走了,對了,我叫杜若,下次記得再點我!”

她剛推開門,就撞上了一座人山,往後退了好幾步,“哎喲。”

步月齡心裏放不下,去而又返,剛回來又聽到一句“再點我”之類的污言穢語,心裏正有把無名火,見這人自己撞了上來,目光直直地掃在這女孩身上。

不過十四五歲,勉強夠得上清秀,他心裏失望萬分,這人原來也喜歡這種庸脂俗粉?

庸脂俗粉還不知道自己被定義成了庸脂俗粉,赫然撞上一個眉目雅緻,俊朗冷淡的藍衣少年,還被他盯得渾身發軟,幾欲魂飛魄散。

我的天。

啥時候能讓她遇到個這麼好看的正經嫖客啊?

杜若咽了咽口水,嘗試着朝他拋個媚眼,可惜業務不太精鍊,只招來了這英俊的少年冷漠無情的一眼。

步月齡見了這女孩,又猛然回過頭,不敢往裏面細看,生怕看到什麼不幹凈的,一股氣兒沖了上來,咬唇道。

“荒淫無道。”

相易握着手裏的兩張三點,茫然地抬頭,“……啊?”

七嬰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他說你荒淫無道,罵你呢,罵得好。”

步月齡乍然聽到孩子的聲音,心裏又沉了三分。

他竟然……竟然在這種時候還帶着孩子?!

“什麼玩意兒,”相易心神恍惚,理不清少年那點心思的來龍去脈,繼續低頭獃獃凝望着自己手裏的兩張三點,“算了,隨便吧,反正我現在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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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為師貌美如花[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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