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沾水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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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易嘆了口氣,抱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少年直直地走了進去。
“所以,這就是你手指爛成這樣的原因?”
宦青沒有挽發,脖頸到腰劃出一道行雲流水般的曲線,比上面蘭花刺繡更動人。
在聽完這段典型的作死經歷,他面不改色地往指腹上撈了一點金雪膏,細緻地抹在相易這根命運多舛的手指上,並且隨之冷靜地發出嘲諷。
“那你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逼。”
相易“嘶”了一聲,瞥過去沒好氣地蹬着步月齡,“我……我就逗逗他。”
步月齡轉過臉去,懶得看他。
“我叫宦青,”宦青嘆了口氣,伸出一截潔白的手腕,下面接連的五根修長手指虛空一抓,一隻青色的玉簫乍然出現在他手中,遞給了霽藍長衫的少年,“這簫顏色與你眼睛很是相配,也算我們有緣,初次見面,略作薄禮。”
少年略有些遲疑地接過。
宦青歪頭,“怎麼,嫌我臟嗎?”
他說這話沒有一絲自貶的感覺,彷彿在問你餓了嗎那樣自然,正如同他毫不做作的眉眼和動作。
步月齡搖頭,回禮了身上的一塊白田玉。
他對這少年並無惡感,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娼妓——明明做的皮肉生意,竟然舉手投足都渾然脫俗,眉目清遠得更像是一位遺世獨立的高人。
“不,我只是……很想拜一位仙修為師。”
宦青搖了搖頭,嘴角溢出一段薄煙,模糊了他的面容,“這恕我無能為力了,若是修仙道,的確你身邊這位才是行家。”
相易還沒來得及得意,便聽到宦青又補充道,“雖然他又蠢又壞又狂妄,但是本事,的確是有一點。”
“什麼叫有一點?”相大仙大言很不慚,“普天之下,還有誰比我更擔得起‘絕世高手’這個稱號的嗎?”
步月齡側過頭,淡淡道,“論死不要臉,您倒是。”
“好了,”宦青見這兩人就沒消停過,當然,論相易相折棠此人的秉性,的確沒什麼人有本事能跟他消停,“你們還有沒說完的呢,所以後來為什麼你們結上了十年的雙生令?”
相易低下頭,雙手捂在自己的面具上,一副死氣沉沉的衰樣。
“我他媽怎麼知道這小畜生就是主角啊,那傻逼nc系統臨死前還要坑我一把,我按着時間算的,想着主角才剛出世打算過兩天就去找到這小子一刀切了算了沒想到時間根本算錯了已經他娘地長得這麼大了還把皇骨令用在了我身上殺也殺不掉了我現在不想活了。”
宦青只看到相易嘴唇起伏,卻聽不到丁點聲音,額頭青筋一跳,“說人話。”
天機不可泄漏。
相易長嘆一口氣,直接給了結論,“我現在不想活了。”
宦青放棄他了,轉頭看向步月齡。
步月齡這邊言簡意賅多了,他過一眼,輕聲道,“皇骨令。”
宦青抬眉,“哦?”
皇骨令,洪荒十大神器,雙生令是九令之一,須要雙方血引才能達成,十年一令,一令十年,若使用者靈力不足,法令就會紊亂,然後發生這種下令者也不知道自己會抽到什麼令的結果。
比如其實步月齡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會抽到雙生令,只是當時覺得這白毛鬼凶神惡煞得快吃人了,難免有點慫。
看來相大傻逼命不太好。
生生給人綁定了。
當然,這世上只有一卷皇骨令,通常這上古神器都是給主角綁定的。
相易萬萬沒想到,隨便偷個馬車上都能坐上這傻逼小說世界的正主兒,這他媽又是什麼命?
“你很了不起。”宦青眼中精光一閃,“如此機遇,命格非凡。”
天下修士都搶破了頭的玩意兒,竟然落在了一凡人小孩身上。
霽藍長衫的少年卻搖頭,“我連修仙的門檻都跨不過。”
宦青有些詫異,“難不成你還沒定靈心?”
步月齡沉默了一下,坦然道,“我沒有靈心。”
宦青更詫異了,他抖了抖煙灰,“據我所知,人人生而便有靈心,或是活物如鳥獸,或是死物如刀劍,沒有靈心之人,我聞所未聞。”
這世上從沒有天生的仙修,只有天生的凡人,凡人的靈海中皆藏有靈心,靈心如天賦如本命,或強或弱,只有從靈心點化,定住靈心,才能有修仙悟道的開始。
所以這世上修劍修刀修花修草,萬物皆可修,唯有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去定住靈心。
可若是沒有靈心,那一開始就沒了機會。
你註定,與這泱泱大道三千沒有緣分。
所以宦青頓了頓,重點道,“的確,沒有靈心便無法修行。”
見他這麼說,少年冷淡俊俏的臉上連失落都沒有,想來從小到大都聽慣了,睫毛微動,粗長而密,“嗯。”
“喂,那邊那位號稱天下第一的,”宦青踢了他一腳,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他這不知道哪兒撿的福神面具,噠噠噠的,“您現在怎麼不好為人師了,你跟他可下了雙生令,同生共死,堪稱天下最最親密。”
相易望向步月齡。
步月齡脫了並杭青色的描金紗袍,現在只着一身霽藍坐在雕花木椅上,他背做的挺直,一看就是家風嚴謹的,長得又俊又傲,一雙青透的眸子清清冷冷,和書里寫的一模一樣。
一開始認不出來不能怪他,誰知道那nc002已經壞到連時間都算不準的地步了?
總不能指望他一個等了八百多年的人來算時間吧,那也算不出來啊。
步月齡瞅了一眼那討人厭的白毛鬼,又瞅了一眼旁邊的宦青,坐起來準備告辭,“我時間有限,急於拜入一個宗門,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