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經書,偶人
每個來自華夏的人,都對猴子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每個華夏的人,都有一個暑假叫做西遊。陸成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樣的存在,可這故事,並不是他想看到的。
“師父,這衣服還挺合身的。”猴頭站在太陽下,擺動着身上的虎皮襖對和尚說。尾巴和身體在地上映射,像一根乾瘦的竹竿。
“我覺得你穿的也挺合適。就是天氣有點太熱了。”和尚摸了摸頭,一手的汗湧出來。
猴子捨不得把厚厚的皮襖脫下,就說:“以前在洞裏住着還挺冷的。”
也不知道說的是哪個洞。
夕陽西下,兩人朝着西去。
陸成只能看到乾瘦的尾巴在空氣中猛甩,一個光頭,一身僧衣,草鞋磨得見到了腳底。
此行如去,便該是鷹愁澗了。
陸成良久追去,可始終卻不見那猴子和和尚的蹤影,即便是飛在空中也是如此……
……
良久,陸成大駭然間從夢中驚醒。
頭上有鳥雀啼鳴,樹上有注水滴落,滴答聲很是清脆。
山間永遠都不乏幽靜,特別是在這個沒有機械和電力的世界。
或許是經過了一場雨,陸成只覺得渾身都濕透,施法澆了幾瓢水從空中落下,洗了身上的汗味,一身元力充沛地蒸干。
暗道,這術法要是用在前世的世界,恐怕開個澡堂子倒是不錯。
若是放在別人,自然不會如此地浪費元力來洗澡,可在陸成身上,從來不知道浪費兩個字怎麼寫,自然不用多說。
只是,那到底是夢了?
還真的只是夢?
陸成倒是希望,那真的只是一場夢。
即便前世有很多版本對西遊的另類解毒,可陸成最想看到的,還是吳公自寫的那一本,就只是仙佛神怪,與其他一切無關。
五行山依舊遙遙在望,可似乎就是找不到上去的路。
陸成又驅空飛行,到了昨天那茶棚舊地,往下看,還是沒有看到那老婦人和茶棚,荒草地倒是有一大堆。
隨着,陸成慢慢地跟着那和尚的步子走,還真看到了一處破舊的廟堂。
只是,幾百年之前,此廟宇中便只有大貓小貓三兩隻,七百年過去,早就失了修繕。只能夠看到殘垣敗壁。
只有正對着正門處,看到一個佛字。
雨下了之後,那廟宇內還能看到有積水,泥水糊糊地混着雜草,讓人很嫌棄地踩進去。
陸成想了少許,還是走了進去。
也不知懷着怎樣的心情,陸成就是無法從那夢中所經歷之事醒轉,雖然這個夢,有些莫名其妙。就像他在長安時,做的那個夢一樣。
這《逍遙法》讀起來就是縹緲難懂,修鍊起來更是毫無邏輯,真不知道當初的那庄聖人,是怎麼創立出來的。
廟宇本就沒有名字,也自然就沒有苦果苦恕和苦難。
後堂的經書也早就不見,興許是腐爛掉了。畢竟那時候還沒有紙張,也不變保存,竹制的經卷,容易被蟲吃。
“叮噹。”
陸成轉過一處拐角,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步斷了廟宇的地基,竟然一下子把牆壁給踩倒了。
牆壁倒下后,陸成周身元力一放,成一護盾,都彈了開。
而後,陸成竟然從那牆壁之中,發現了有塞進去的竹制經書。
取出來一看,字跡早已模糊。
而且,還有很多的經卷分散而開,似是有一兩條的竹片丟失了還是怎的。
一無所獲的陸成,直接走出了廟宇,然後再過了夢中那和尚走過的地方。
他希望這個夢,可以給他指點一條路來。
只是陸成發現,自己越往這個方向趕,就發現越有些不對勁,具體是哪裏不對勁,陸成自己也說不出來。
似乎,身旁的草木,有漸漸泛黃的意思,可另一步走過之後,卻又變得青翠欲滴。
神識一掃,也並未發現古怪。
直到。
陸成走了大概有距離五行山有五分之一距離的時候,異變突起,四處的山林再也消失不見。
而後,出現了一個闊大的平原出來。
平原上,有無數的木質偶人,在玩笑撕鬧。
陸成的突然出現,似是打擾了它們一般,立刻無數的偶人全部聚攏,往陸成方向拍了過來。
圓滾滾的身體拖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怎麼挪動的。
恩?
這些偶人的材質,竟然與那寺廟裏的經卷材質相同?
陸成出手就捉了一隻。
偶人才到手中,便化作灰燼。
化作流沙從手中落下。
“這?”陸成的眉頭皺了起來。
其他的偶人看到此幕,害怕極了,可似乎還是要把陸成趕出去地啪啪啪地挪動着身體往陸成身上砸。
陸成屏蔽了六識,並不知道這些偶人的攻擊力到底能夠產生多大的痛感。
可從這些偶人的身上,陸成卻感受到了一絲的不正常。
目光一掃,全都一一捉在了手中。
本以為所有的偶人都會如同第一個偶人一般的消失,可,沒想到才捉了一半的時候,陸成發現,那偶人化作灰塵之後,竟然留下了一顆種子。
四周再次一變,變成了之前所在的那處密林,濕氣遍佈的密林。
這顆本來有些癟種子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滿起來,變得圓潤,胖乎乎,似乎要長起來的樣子。
不過,到了最後,還是沒有長起來。
“這條路也有古怪!”陸成的臉色當即大變起來。
果然,夢裏看到的那個和尚,絕對不會是那麼簡單。否則,我跟着他的原路走,不可能會遇到這些鬼東西。
雖然不知道那些偶人那些經卷到底是什麼東西,可陸成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似乎是自己遇到了什麼不該遇到的東西。
本能的感覺,告訴陸成,他該回去,不能再往前走,可陸成卻更想去前面看看。
這五行山,是渡法一卷,其實渡不渡都無所謂。畢竟逍遙法本身就可以幫助修鍊者破劫,後面的渡法還有很多。
可?
陸成又想起那個和尚,那隻瘦得乾枯的猴子,那隻爬去了樹上,躲一隻老虎的猴子。
那畫面,很刺眼,而且還有些酸鼻子。
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啊?
若是,沒有在那怨龍的視線中,看到過那身披金甲,大鬧輪迴,破了地府的齊天,恐怕,他還真沒有慾望,再從這條路走下去。
那兩隻猴,到底是一隻猴還是兩隻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