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長安
白衣勝雪。
青袍裹着血。
形成紅白兩個極端。
一群人瑟瑟發抖,因為,之前那肉身炸開的人中,不乏有在彼岸境界的傳奇存在。
苦海可悟法則,彼岸可控領域。
法則修的是規則,是屬性。
領域,是掌控,絕對地掌控。
可規則和領域卻有一個弊端,那就是規則不能亂,屬性不能變。
領域,也需要在領域範圍內,才能絕對地掌控,立於不敗。
規則改了,法則也就不適用了。
領域空了,掌控也就不存在了。
一個能夠把彼岸境界強者的肉身都給打破的苦海,在沒有法則和領域存在的疆域,是絕對無敵的存在。
而且,那陸成的身份早就通透。
八十一宮,元力渾厚程度,不虛天下任何一人。
身接天雷,肉身強悍到人難以想像。
更關鍵的是,他的元宮,似乎能夠自爆而聚!
越是想,越是怕,怕了就會後退。
有人會拚死,可那也要有拚死以求一線機會。
沒有機會的送死,沒有人會心甘情願。
自陸成和獨孤小藝為中心,徹底地空了開。
而後,陸成便與那白衣女子朝着街巷遠處走去。
一路走過,人影皆退,即便是暗中觀察的人,也是連忙從樓宇中往其他地方狂奔。
大唐,少了一座長安。
長安,多了一個煞星。
直到陸成和獨孤小藝消失,才有無數的人,衝到了那金龍盤柱旁,瘋狂地在那碑石旁邊,匯聚出自己的本命之血。
……
當年,大唐設立十大榜單,一為求才。
還有一道,自然就是絕對地掌控。
大唐的榜單,由大唐所立,那其中的規則,評估,自然都是由大唐自己來定。
眾人要上榜單,就必須供給大唐的氣運。
雖然說不一定是抽取,但,榜上的人越是強,大唐的氣運,也就越發地雄渾,如此久后,大唐疆域內的王朝,永遠都沒有翻身的機會。
天下之大,莫非王臣,率土之濱,莫非王土。
這就是大唐皇朝,自身的修行。
只要還在皇朝疆域之內,就根本打不破這個規則。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長安不屬於大唐,甚至,不屬於任何的勢力,它是由一個人,活生生地從大唐撕裂。
長安城內的榜單,也不再屬於大唐,所立的氣運,也不會為大唐所取。
它是由一金龍本身而建。
龍,與仙同存。
龍現世間,就代表,仙蹤不再縹緲。
這,正是一個大世即將降臨。
這也是,仙這個詞,斷了七百年後,再次重返人間。
而有太多太多地人,要求這一步。
當年,天下有仙蹤顯聖,神佛祭拜,可自從唐皇親遣一人西去之後,在世,再無仙。
等了七百年,沒再等來東來。
只有,數百年前的一場,眾生苦海。
苦海境之後,是彼岸,這是確定的境界。
可,彼岸境界之後,又是什麼?
是仙嗎?
沒人知道,因為仙不存在了。
所以,眾人都在查上古的傳記,上有記載:“飛升而成仙。”
所以,就有人推測了,飛仙,需要升台。
於是,便有人說了,升台可分為封台和魂台。
封台為皇朝所封,魂台為聖地所煉。
魂台搭建到一定程度,便可一步登天,飛升成仙,再也非人。
可,七百年過去,卻沒人真正地成過仙……
所以,或許,這正是他們所求的一個大世。
……
還是七百年前。
那一場眾生皆入苦海之前。
有無盡妖魔大亂,有蒼天倒下,有天火流星。有飛天戰艦隕落在地。
后,戰艦殘骸成為聖地至寶。
無盡妖魔,重新拉回了洪荒。
整個天地的法則大亂,無數的飛禽走獸,一時間通靈。
眾生皆如入苦海煎熬。
有人開始渡過苦海,開始跟着那條路,一路收集了八十一渡法。
可在八十一渡法之後,卻只看到一座永不可及的岸,那是彼岸,如同牢籠一般的彼岸……
有太多的人,想要成仙,就只能從仙的身上找。
仙,找不到。
龍,也可以。
所以,雖然不知道這十大榜單到底有和何種用途,可,眾人還是第一時間就上來,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萬一,這就是仙緣了?
即便,大唐的人對這龍,恨之入骨,恨不得將其抽筋扒皮。
可,大唐也是從那場眾生苦海的大亂中,一躍崛起,成就無上皇朝,與聖地媲美。大唐的人也不敢賭,不敢放棄這個機會。
長安沒了,可以有另外一個國都。
但,機會沒了,就真的沒了。
曾經有很多的王朝,比當時的大唐還要大,但最終都是被大唐壓在了腳下,就是因為唐皇的雄才偉略,把握住了機會。
……
十大榜單上的人,越來越多。
多得把那個叫陸成的人都擠出了榜單,可,即便如此,也不會有人忘,這十大榜單上,曾有一個名字,叫陸成。
曾有一個人,叫陸成。
超越禁忌,八十一宮的存在。
還有一個人,叫獨孤小藝。
曾有人為她一怒從大唐劈了整個長安。
即便,從今日之後,那叫陸成的人,和叫獨孤小藝的人,很久很久都沒再出現在長安。
即便沒有多少卷宗記載。
可?
有些東西,刻在了識海里,就永生不會忘。
……
大唐的國都重新建立了。
名為帝都。
對,沒有其他的名字,就只是帝都。
與此同時,還有很多人,紛紛開始突破。
而這一波突破的人,最低的限度,就拉到了彼岸的境界。
沒有人去懷疑,這一批人的突破,是長安城最中心的那十大榜單。
征戰,再次開拔。
長安已然不屬於大唐,可大唐依舊想要收回,蒼甲軍、墮武守將,幾乎全部朝着長安開拔而來。
可,這一次,大唐所要面對的,卻並不僅僅只是王朝和敵對的皇朝。
而是,整個天下的聖地。
比如,較為出名的紫府聖地、三花間等,都有人前來。
大戰本該一觸即發。
可,眾人卻發現。
只要是到了長安之內,所有人的法則和領域,全都不再有用。完全就只能靠元力的對轟,只有較為低等的法則,可以適用……
這一幕,和當年的墮武場,很像很像。
還有人想要強行用氣運將長安納為己有,可最後的結果全都是一一自爆而亡。
近水樓台!
先得月。
大唐雖丟了長安。
可終究還是離長安最近的聖地,幾乎所有的大唐人,都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長安’。
一步先,步步先。
越來越多的人突破,大唐也是更加站穩了腳跟,雖然其他的聖地,也前後有人到來,可,相差的這些時間,永遠也彌補不掉。
自此,長安成為天下共有的聖地,誰也不敢私自佔有。
而且,誰都沒有忘記。
那長安正中心的那條盤龍。
那是一條,會殺人的龍。
大唐,輸了一座城。卻迎來了一場盛世,比大唐皇朝還要繁華的盛世……
帝都,新的皇宮之中。
唐皇遠遠往長安而望。
興許,其他人不知道,那十大榜單,那條龍,為何要盤坐在長安。
他卻知道。
只可惜,他再也帶不走,那些骨骸。
那條龍,也再也不會聽命於他。
這一次的守護,比以前更加實誠,也,更加縹緲。
畢竟,她死了啊。
不怨。
卻從沒失去過執念。
……
離長安數千里之外,一青袍少年擺着一個桌案。
倒下聖林酒。
遠遠地祭拜。
口中喃喃:“龍前輩,恭喜你,再次入道。”
“我敬酒如刀,若割不破你的胃,就就此醉吧!”
“望你都醒來時,一切皆好。”
青袍男子的肩膀上,站着一個白絨絨的小傢伙,貪婪地看着那酒水,雙眼滴溜溜。
青袍男子身旁,一白衣女子站着,過了良久說:“我要回去一趟。”
“他們讓你回去,你就回去了?”
白衣女子連說:“我會很快回來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