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從今天起做個乖寶寶
音樂聲、震鈴聲熱鬧起來，沈菲極不情願睜開迷茫睡眼。天還黑漆漆的！她歪頭看了眼時間不到六點。沈菲看了看其他幾位剛才被吵醒的姐妹，這會兒都閉着眼睛流着口水。她悄悄地爬下床，找到鞋蹬上，在床上扯了一條衛生紙。端着水盆往門口摸去，輕輕地旋轉開了門，小小的噪音驚醒了姜薇。
“沈菲，你好些了嗎？怎麼這麼早啊？幾點了？”她小小的聲音聽起來迷迷糊糊的。
“我完全好了。先去洗臉，一會兒大家都起床了又洗不上，已經六點了。”沈菲也小聲說著，然後閃身出了門，聽到姜薇也嘟囔一句：“是啊，那我也該起床了，去洗頭髮。”
沈菲輕輕走着，這時候她眼睛還半眯着。突然後邊有什麼輕輕拽住了她的頭髮，嚇得她剛要叫，轉身看到趙子云用手指頭做個“噓”的動作。唉！虛驚一場。
“幹嗎這……這麼早起床？”趙子云跟了上來，晃悠着和沈菲並排走着，窄窄的走廊，被這個胖胖的趙子云佔了大半邊。
“哎呀！警告你，以後不許碰我的頭！你不也挺早，不早點起床行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沈菲眯着眼睛打着哈欠說著。以前在人前都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現在倒好，蓬頭垢面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家不是都這樣嘛。更何況她更想把自己丑陋的一面展現在趙子云面前，好讓他對自己死心。
趙子云笑着說：“你真可……可愛！”
“懂不懂欣賞啊？”沈菲說完加快了腳步，把趙子云丟在身後。
沈菲進了水房，找個水龍頭放上盆佔了位置。然後晃悠着進了左邊的廁所，已經有兩個女孩在蹲了。宿舍區這個廁所比較簡陋，只三個蹲位。這種沒有門的廁所，讓沈菲想起了上幼兒園的時候了。雖然大家都是女孩，但是在你努力排泄的時候有ｎ多個人盯着你看的滋味真是難受。真有幾個女生連聽到動靜都不行的，便秘嘛。匆匆解決完，沈菲找到自己的水盆接了一大盆涼水。早晨的水冰冷刺骨，她倒出去點涼水又在旁邊的熱水器接了點熱水，然後匆匆地洗臉刷牙。歪頭看見一個女孩在猛搓腦門，昨晚聽鬼鬼和姜薇議論說有個女孩光洗臉就用了半個小時，真是恐怖。看來肯定就是這位了。
“沈菲是吧？你好！我叫端木靖蓉。”她邊給臉按摩邊對沈菲笑着說，聲音尖而細。
“你好！複姓啊？名字真別緻。”
“別說笑了。你看我這張臉可怎麼辦啊？”端木靖蓉抬起頭讓沈菲看她的臉。
“你洗臉太用力了。”沈菲小聲地建議着。
“總是有小痘痘，換過好多潔面乳了。根本不管用。我覺得是我洗得不夠乾淨。所以我要洗乾淨一點。怎麼辦啊，嗚嗚……”端木靖蓉嬌聲嬌氣地說。
沈菲笑笑說：“你慢慢洗啊，我先回去了。”這種嬌氣的朋友實在是不敢交，沈菲端着盆，低頭沿着走廊一直往宿舍走，一路也碰到一些早起的同志們。沈菲微笑着和他們點頭問好。到宿舍的時候臉已經快乾了，輕輕推開門，除了小懶豬鬼鬼還眯着眼睛外，姜薇和李玉都在懶洋洋地穿衣服。
“你好些了嗎？沈菲。”李玉邊穿邊問道。
“昨天謝謝你們！我沒事了！”沈菲笑着說。
“哇！！李玉！！你怎麼這麼豐滿啊？”鬼鬼趴在床上對着正在換內衣的李玉大叫。全屋人的目光齊刷刷都聚集在李玉的胸部，沈菲看得差點暈倒。
“流氓！你們都流氓，不許看！”李玉慌忙拿睡衣擋住自己，大家都笑歪了。
“別擋了，快穿吧，這屋子裏屬你最流氓了，當著大家的面就換衣服，純粹找看！”姜薇疊着自己的被子開着玩笑。
“姜薇，你這是嫉妒！！看你跟個搓板似的，飛機場啊！”李玉慌慌張張扯着衣服，不忘回擊姜薇兩句。
姜薇也不甘示弱：“你不懂啦，我搓板我安全啊，沒人對我有非分之想啊。其實我也不太平啊，不跟你說了，免得你難過。”
一屋子笑鬧聲，四個女生各自忙着手裏的事情，太陽就在這時候露出小半張臉，沈菲拉開窗帘。今天又是個好天氣。
張茁壯在走廊里大吼一聲：“集合！！晨練！”大家扔下手中的東西，換了運動鞋衝出了宿舍，有些才起床的懶傢伙還往水房跑呢。沒辦法又掉頭往回跑。大家陸續到齊了。沈菲站在第七隊
第七個，姜薇從她身後抱着她。這一隊的其餘人她們全不認識。
鬼鬼從第五隊向沈菲打招呼：“親愛的，我在這裏！我好可憐啊！”鬼鬼的隊伍里一個熟人也沒有。沈菲對她笑笑，開始尋找木樺。沈菲看到木樺的腦袋在遠遠的地方低着。他在第二隊。離自己好遠啊。沈菲皺皺眉頭。
張茁壯在隊前瞪着大眼睛，他繃臉的樣子真可怕，他一句話都不說。人們漸漸安靜了，誰也不敢大聲呼吸，恐怕被張茁壯提出去臭揍。誰都知道他不敢真的打人，可是凶一頓也夠嗆。
看沒人再出聲，張茁壯開了口：“集合都這麼長時間，你們這麼散漫，以後還能幹什麼大事業？我要對各位負責，所以從今天起我要對各位進行軍事化管理，希望大家還是別嫌我管得太嚴，以後大家在我眼裏就是一個兵！兵做什麼，我就要你們做什麼！都聽清楚了嗎？”
沈菲在心裏暗暗叫苦，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張茁壯得罪不起啊。
大家都垂頭喪氣地答着：“聽清楚了。”好像蚊子叫似的。
“聽清楚了沒有？大聲回答！！”張茁壯瞪着眼睛大喊，沈菲看着張茁壯的臉，越看越像馮小剛。
“聽清楚了！”這一次大家回答得異常大聲，似乎有無數的力量正充滿全身。周圍的空氣也一下子硬了起來。
“好！現在散開做準備活動！”張茁壯開始帶領大家伸胳膊伸腿兒什麼的。竟然讓大家做掌上壓，沈菲長這麼大也沒做過掌上壓。硬着頭皮開始，地面有很多小石粒都扎進了手掌。左看看右看看，女生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張茁壯轉過身去，他有時候轉回來檢查，抓到幾個偷懶的，說讓他們一會兒跑50圈。大家都在地上趴着，胳膊哆嗦着。終於張茁壯喊了一句“停！”解放了！全體人民站起來了！
沈菲翻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撥出很多礁狀的石頭渣。血慢慢地滲了出來，沈菲皺了皺眉頭。張茁壯帶着隊伍圍着操場跑圈。大家的速度越來越慢了，也不知道繞了多少圈。沈菲覺得有些頭暈。張茁壯轉出了操場帶着大家往培訓室跑去，隊伍早散了。沈菲一點點追着，一會兒就緊緊跟上了張茁壯，來到前邊領隊了。
“怎麼樣？”張茁壯歪頭問沈菲。
“沒問題！”沈菲回答。跑了兩個來回后，張茁壯終於帶着大家在操場上整隊，大家已經累得走不動路了，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張茁壯滿意地點點頭，仍繃著臉宣佈可以回去拿文具和飯盒，十分鐘后回來集合去食堂。
沈菲沖回宿舍，拿着肥皂盒跑到水房去了。冰涼的水沖洗着已經止了血的手心，好多髒東西根本就洗不出來。用香皂水輕輕搓着，沈菲差點就掉了淚，終於在有人進了水房的時候及時止住沒有流下來。是木樺，他徑直走過去打開自來水，搓洗着手掌。
沈菲微笑着，把肥皂盒遞過去。木樺看了沈菲一眼，拿起香皂搓了搓，然後又放回來。沒有說話。沈菲繼續洗着手。木樺洗完轉身走了。沈菲關上自來水，在走廊里緊緊跟着。
回宿舍拿了東西，姜薇和鬼鬼正守着一盆髒水洗手。“快走吧！”她們兩個點點頭，沒力氣說話。姜薇走路都有點晃悠。
大家排着隊慢騰騰往食堂走去，上帝保佑今天的早飯能豐盛點。挨個兒進了食堂的小門，看到十張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各種醬菜和饅頭，窗口處的桌子上放着兩個冒着熱氣的大盆，大家衝過去擠做一團，有兩個女孩正拿個勺子揮舞着。沈菲拿着飯盒湊過去一看，一盆大米粥，一盆小米粥。終於輪到自己的時候拿勺子盛了一小勺熱乎乎的小米粥回到桌子上。張茁壯端着碗到第七組來吃飯了，沈菲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詛咒：他是個惡魔！
竟然有豆沙包，不記得有多久沒吃過這個，只一人一個。沈菲拿了一個咬了一口。她點點頭，真的很美味。四個小碟子裏放的醬菜，見都沒見過。挨個嘗了嘗，味道還真不錯。沒有人說廢話，都低頭忙着往嘴裏扒拉着。很快醬菜被一掃而光，有個長得特別精神的女生拿着碟子跑到窗口去又要回滿滿一盤。所有人都捂着嘴偷笑。之後其他組的也拿着空盤子跑過去要。
姜薇和沈菲喝了一勺粥，她竟然為了不刷飯盒和沈菲搶一盒粥喝。沈菲笑着撇撇嘴，拿着空飯盒刷乾淨，轉身和等着她的姜薇和鬼鬼一起向培訓室走去了。
沈菲遇到了一件千百年來最鬱悶的事。李玉和木樺竟然同桌！沈菲坐在椅子上，望着木樺，她不停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張茁壯按組把座位排好之後，說等着公司派來的培訓老師。
坐在沈菲旁邊的男孩沖她笑笑說：“我叫周志威。你好！”
沈菲轉回頭來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沈菲。”周志威還說了些別的話，但是沈菲都沒聽進去。她只顧着生氣了。這時候一個紙團打在沈菲臉上，她撿起來剛打開，周志威就湊過來看。沈菲看了他一眼，然後轉到一旁去看。是鬼鬼寫的：咱倆都好倒霉啊！旁邊都是陌生的大衰哥！姜薇更倒霉，她和趙子云一桌。最過分的是怎麼就把我表哥和李玉分一桌去了呢？你再看於崇宇，看他美的。和旁邊那嬌滴滴的洗臉姑娘聊得多開心。
沈菲忍不住笑笑，撕了一張便條紙寫上一句話：原來您吃醋也吃得這麼明顯！
鬼鬼在那一邊氣得張牙舞爪，這時候門外傳來急剎車的聲音，沈菲和大家都趕忙轉身，只見一個捲髮女孩從車裏下來，推開了玻璃門走進來。一身休閑裝很合身，看得出來價格不菲。張茁壯說她是培訓老師，以後的一個月裏，她會和大家在一起。沈菲眯着眼睛看着前面年輕的女孩，小麥穗短髮，大眼睛笑眯眯的，好像個卡通娃娃。
卡通娃娃開口和大家說話了，她的聲音嘶啞，聽着心裏有點難受，但語音語調很好，她不時咳嗽着，有點感冒。
“大家好，我叫王慧，咱們公司質檢部總監，以後咱們就是同事了，我比你們大，叫我名字或者王姐都行。希望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咱們能相處融洽，大家能好好配合。雖然以後我的工作性質就是給你們挑毛病，但是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絕對不會跟你們誰過不去，咱們工作的時候是質檢和客服的關係，但私下裏我希望咱們能成為好朋友，我會是你們的大姐姐，大家給我點面子吧。”她笑着說，大家也笑着。沈菲看着這個卡通娃娃，覺得自己開始有點喜歡她了。
接着卡通娃娃開始簡單介紹大家以後的工作情況，這是靠嗓子吃飯的工作，聽着她啞啞的聲音，沈菲覺得有點悲哀。她看看一屋子的人，他們將來也會像這個卡通娃娃一樣啞啞的聲音。
課間休息時，問題出現了。卡通娃娃宣佈休息的時候，沈菲隨大家一起衝出了培訓室，向多功能廳的廁所衝刺。一樓的廁所有兩個位子，隊伍已經排到大廳里了。跑上二樓看只有一個位子，隊伍也都排到了樓梯口。天哪，八十五個女生上廁所成了老大難問題，等不及的女生就跑回宿舍區的廁所或者食堂後院的廁所去了。這個大院裏男職員比較多，男廁偏多。女職員就沒怎麼看見過，可是突然多出她們八十多個女生，廁所真是不夠用。
好不容易熬完了上午的培訓課，沈菲聽到自己的肚子正咕咕叫，真的好餓。她決定午飯一定要吃飽一點。張茁壯組織大家排隊去了食堂。大家佔了位置坐下來，雖然桌子不小，但轉圈圍坐
十個人也夠擠的。十個組長圍到食堂中央去石頭剪子布，結果第七組得了第一，沈菲和大家一起歡呼着沖向打飯的窗口。
與早餐有着天壤之別，食堂的午餐做得實在是差勁得很。一葷一素，菜做得一點也不精緻。沈菲和姜薇皺着眉頭嚼着牙籤似的炒酸豇豆。兩個師傅抬出一個大盆，天！是一盆番茄蛋湯，搶！大家在窗口拿了碗，搶過勺子盛碗湯跑了。湯的味道太淡，估計是大師傅忘了放鹽。這一頓飯剩了好多，吃不完的都倒進了垃圾桶，看到刷碗池有一瓶洗滌靈誰也不客氣，擠一點就用。滿滿一瓶洗滌靈在食堂里人都走光了的時候也跟着空了。
沈菲吃飯很慢，她也不好意思倒掉飯。所以堅持吃完，大家走得差不多了。她回頭看看十張桌子上滿桌狼藉，喝湯的碗都在那擺着，沒人刷。
沈菲把所有碗都聚集到水池裏，看着水池中的50多個碗，沈菲犯了愁，以前在家可是很久才刷一次碗的。
大師傅正好出來，看到沈菲對着一堆碗發愁就說：“小姑娘，你回去休息吧。一會兒我來刷。你回去跟大家說一聲，以後喝湯的碗就自己刷乾淨放回窗口去吧。”
沈菲點點頭，“我幫忙擦桌子吧。”不顧大師傅阻攔，她在窗口拿了抹布把十張大桌子都擦乾淨，拿着自己的飯盒回宿捨去了。
推開宿舍的門，大家都在整理自己的東西，只有鬼鬼到處轉悠着，並沒有收拾的意思。李玉把東西擺了滿床滿地，還扔了沈菲一床，沈菲笑了笑也開始收拾。收拾完她拉開被子就睡，也管不了耳邊的噪音。她疲倦極了：“熊熊我要冬眠了，不要打攪我！”沈菲嘟囔着，很快就睡著了。
被姜薇搖醒的時候，走廊亂糟糟的。她聽到屋子裏有男生說話，是於崇宇，又跑來騷擾鬼鬼。沈菲揉揉發痛的太陽穴，也忙着爬起來穿鞋，大家都找下午用的文具和飯盒，沈菲連被子都沒來得及疊，就忙着跑出去集合了。大家先挨了頓罵，當然是午飯的表現問題。張茁壯和食堂的師傅們溝通了，會盡量改善大家的飲食，但是一定要記得自己刷湯碗擦桌子，還教育大家不許再倒掉食物。
培訓課的內容真是煩透了，理論那點東西好應付，可是拿到具體問題上來真是麻煩。例如客戶詢問“為什麼我的手機突然不能用了？”這可是個大問題，大家討論了一個多小時，讓幾個人來獨立解決這件事，卡通娃娃都不滿意。沈菲想到頭痛，她不停地用手指揉着太陽穴。最後卡通娃娃把所有可能性都總結了一遍，沈菲飛快地做着筆記。做客服也不是輕鬆的工作，有一點想不到就可能要被投訴了。
“醒來了，小菲菲，該上晚自習了！”沈菲睜開眼睛看到離自己不到三厘米處，一張人臉正在開口說話。
“啊！！鬼啊！！！”沈菲身子往後退了一下，很倒霉地撞在木頭床頭上。沈菲揉着後腦勺看清楚臉的主人是姜薇。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是在宿舍！不是自己的家。沈菲暗暗罵了自己一句就趕快爬起來，被子又堆在那裏了。反正回來也是要睡覺的，疊了有什麼用？沈菲這麼想着也就釋然了。
晚自習聽張茁壯嘮叨了幾個小時，鬼鬼驚嘆原來男人也可以這麼嘮叨的。而且比女人更厲害，更嘮叨。無非是守紀遵規，只能在指定區域活動，不得私自外出，親友不可以來，私人物品丟失概不負責，不許用電器（除了電燈和枱燈），愛護公物，聽培訓老師的話，不得賭博等等。聽到耳朵長繭。事無巨細，張茁壯全點了一遍。
培訓室的燈光太亮了，沈菲眯上眼睛盯着木樺的一舉一動，一盯幾個小時。終於熬完了自習課，九點鐘了，沈菲收拾着文具出了培訓室，天！外邊怎麼這麼黑？黑漆漆的天空上晶亮的星星眨着眼睛，夜風呼呼吹得沈菲打個冷戰。姜薇和鬼鬼跑過來抱着沈菲胳膊準備一起走，這樣的夜晚真讓人覺得孤單，幾個人走才安心。夜很美，偏僻的美，冷清的美，遠處是昏黃的矮矮路燈，很鬼魅。沈菲拉着兩個人一歪一斜地跑了回去，進了宿舍區就聞到一股味道，不用說是男生宿舍里傳出來的。唉！
沈菲在水房排了15分鐘，終於接到一盆水，她迅速把自己洗乾淨。然後端着東西低着頭往回走，臉上滴滴答答的水珠，忘記帶毛巾了。推開宿舍門看到於崇宇和鬼鬼的同桌——一個叫黃楠
的帥男生在和鬼鬼、姜薇打撲克。沈菲扯了自己的毛巾擦乾，翻出可伶可俐潤膚霜抹了幾下。又拿了另一個盆出了門，真倒霉！非在這個宿舍，離水房太遠！接好了冷熱水又回宿舍，真不方便！以前在家一下子都解決了，現在還要折騰來折騰去的。
“美女！你說話真好聽！”不用問又是那個周志威，他什麼時候遇到沈菲都是這句，快把她煩死了。好象那傢伙沒聽過美女說話似的。沈菲沒說話，趕緊回了自己的宿舍。
沈菲洗完腳，換上了人家給準備好的超級大號男式拖鞋。拖着跑到水房倒水，一路遇到很多同學，認識的不認識的，一律微笑點頭問候。沒等她洗完襪子，就聽張茁壯從走廊那頭開始催大家熄燈了，匆匆忙忙洗完了。提着盆拖着大拖鞋回了宿舍，兩個男生已被轟走了，宿舍終於可以安靜一會了。李玉打開箱子開始收拾東西，天哪！她怎麼那麼多東西？
“看！這是卡通型的，這是性感型的！”李玉開始向大家展示她的內褲。鬼鬼和姜薇起鬨笑鬧起來。沈菲很安靜地看着李玉，她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沈菲在心底也沒好意思說這個詞，也許是以前李玉把自己掩藏得太好了吧。
“再看這件黑色咋樣？你們看是不是很漂亮。”她拿着件黑色胸罩開始在自己胸前筆劃，“誰有圖釘？我把它釘在咱們屋門上。哈！怎麼樣啊？絕對不會再走錯啦。”她揮舞着胸罩往門口晃去，被鬼鬼一把拉住。
沈菲換好睡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就鑽進被窩，抄起培訓教材開始溫習。可是根本就看不進去。李玉又開始展示她的外衣了。張茁壯敲了兩下門說：“熄燈！還想跑圈嗎？”
李玉罵著把衣服收回箱子，關燈！誰關？大家現在都跑床上去了？唉！沈菲嘆了口氣，下了床。
“我可關燈啦，1，2，3關！”啪！屋子裏黑漆漆的，沈菲摸黑找到自己的床爬了上去。唉！一天終於結束了，除了新鮮就是辛苦了。木樺仍是一副不死不活的面孔，對沈菲不遠，但卻絕對近不了。媽媽呢？自己出來媽媽肯定不放心！她該睡了吧。睡吧！明天還要繼續熬呢。沈菲想睡覺的時候卻有點睡不着了，一幕一幕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
鬼鬼和姜薇也都有點興奮，議論着今天種種見聞。姜薇在那邊的床上開始嘮叨，本打算出來玩的，這簡直就是魔鬼集中營！太恐怖了。竟然聽到呼嚕聲了，呼嚕聲環繞着整個屋子，是李玉。這下真的有點睡不着了，都開始小聲地嘻嘻笑起來。
“要乖……不然又要被提出去跑圈……”鬼鬼用誇張的語氣警告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