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這是防盜的章節,不要購買“不敢當。”景安回的清冷。他緊貼着余桑的背,鼻腔吐息撲灑在余桑的頭頂。
“和余小姐是舊識,聽說這次她生病。”林東榆轉着尾戒,漫不經心地繼續說。
“林先生消息真靈通。”
“老公,我餓了。”余桑仰頭,扳開兩人緊握着的手。
再這樣下去,可別打起來。不過,余桑瞥了眼景安,他對陌生人從來禮貌,只是這次他雖臉上面無表情,但卻是和林東榆的對話中總帶着一絲酸意。
余桑不知為何,心裏倏然的一暖。
景安聽到老公,原先皺着的眉舒展了些,他亦然低頭看余桑,片刻,握上她的手。
余桑將手塞進景安的口袋,歪頭,朝他淺淺的笑着。
景安對着林東榆,“林總,那麼不送。”
林東榆未回,轉身離開。從門口走至路牙邊,醫院門口是條蕭索的路,路上偶爾走過幾個行色匆匆的路人。林東榆的車停在這,一輛高檔車,在一排車之中格外好認。
他點了根煙,車前燈亮了一下,前門開了,滾下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
他立着抽了許久,那男人單膝跪地倚着車和他僵持了很久。
末了,他才走近那個男人,兩指劃在車上的血漬上。
“車髒了。”他說。
“哥,我真不是故意要打傷余警官的”那人聲線明顯顫抖,單肩聳了聳,嘴裏嗆着血。
“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嚇嚇她。”那人話說了一半,頓住,“哥,你這次一定要救我。”
林東榆將車上蹭下的血抹在男人的側臉,彎腰,勾着唇冷笑,“我為什麼?”
男人額尖冒着青筋,眼裏佈滿血絲。他手指摳住林東榆的腿,“哥,哥,你救救我。”
林東榆踹開他的手,開門,車在男人身側呼嘯而過。
*
余桑出院是在晚上,局裏有小警察來接她,說是抓到襲擊她的男人。周末,局裏人不算多,男人坐在審問室,蜷縮在桌的一角。
徐正拿了份報告給余桑,站在單向玻璃后凝睇着那個男人,“大致檢查了一下,在此之前被人”他換了一個語氣,“狠狠地揍過。”
余桑翻了翻報告,手指多處骨折,肋骨斷了一根。余桑搖搖頭,“真狠。”
“余警你快點,等會趙局就來了。”小警察在門口喚了一聲。余桑應了一聲,進了門。
審問的過程很輕鬆,余桑用了點心理戰術,這男人很快就招了。他滿臉是傷,一身惡臭,這幾天受的苦讓他恨不得立刻進監獄服刑。
“林東榆他為什麼要派你來?”余桑敲着桌面,冷冷地問。
“因為余警官知道的太多。”他雙手插在褲縫裏,語氣緊張。
她知道的太多,所以林東榆不希望自己再查下去。
余桑不再問了,手上的筆轉了一圈掉在桌面。她想到事發之前,自己一直追的是老六的案子。因此會去老六的家,會翻找他去世之前留下的遺物。
她仔細將腦海中的碎片慢慢串在一條線上,那雙勾人的眼睛死死盯着男人。
“和朱作家有關。”男人補充。
朱勝光。余桑腦海里閃過兩個人的影子:一個在晚宴上氣質溫婉,大方自信,一個在老六家蓬頭垢面,粗魯地坐在椅子上吃面。
想來,朱勝光在林東榆的公司里算是一棵頗具知名度的搖錢樹。
她未想明白,門卻“咣”的一聲被推開。趙局和張警站在門外,看着坐在犯人對面的余桑。
“誰讓你進來的?”趙局沖她吼了一聲,炸的她耳膜生疼。余桑未回,起立擦過趙局的肩。趙局拽住她的手腕,“余桑,無論是老六的案子還是377,你都別管了,安心在家看着景安。”
“領導,我也不想管,但這事已經被我沾上了。”余桑回,“這個案子,給我吧。”
“你要是有三長兩短,我怎麼有臉去見你父親。”兩人僵了一會,趙局終於服軟。
“領導,要是老六他死的不明不白,毒品還在市面上流着。”余桑顫了顫,“我才會沒有臉去見我爸,去見老六。”
“你知道老六他和我共過生死”余桑不再鎮靜,“他死了,你也看過他的屍體……領導。”
“徐正,帶余警官出去。”趙局衝著玻璃后的徐正嚷道。徐正放了東西,拉走情緒激動的余桑。
這是他入職一年以來,第一次見余桑這般的失控。
到車上,余桑靠着車窗吹風,風從東面來,刺骨冰涼。她臉泛了紅,一頭短髮凌亂地散着。
徐正遞了杯水給余桑,余桑沒接,而是從煙盒裏敲了根煙。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余桑才問,“老六他的未婚妻,局裏有沒有仔細查過?”
徐正沒回這個問題,而是走下車,余桑也跟他着下去。到後備箱,余桑見那躺着一個盒子,是那次徐正從庫里偷來的遺物。
徐正他,一直未還。
他彎腰,撕開盒蓋。掏了一會,從夾層抽出一個信封。余桑當時未看仔細,不知裏面還有這樣的信封。
他遞給余桑,余桑拆開,駭然失色。
整整一疊,全部都是景安演奏會的門票。她將日記本里夾着的那張抽出,和那些重合放在一起。
門票時間是從前年8月開始直到,去世前的那一周。
每一次:新加坡,俄羅斯,東京,洛杉磯……江里。
“老余,幹完這最後一票,我就回去結婚了,到時候,可別忘了我的份子錢。”
她耳邊驟然響起老六的臨死前同她講的這句。
“這”余桑的半截煙掉在地上,“朱勝光她怎麼會是……老六的未婚妻,明明她們,她們完全不一樣。”
出現在鏡頭前的那個朱勝光,是那樣的明艷動人。
徐正回:“沒有什麼不可能。”他直視余桑的眼睛,“余警官,你直覺一直很准,不是么?”
那個晚宴上,明艷動人卻略顯緊張的朱勝光,是替代品?!
景安感到自己的大腦竄起亂火,那人無礙的跑遠,他的心臟彷彿被刀狠狠刺進,反覆剖挖。
“景安,別走。”余桑用僅存的一點意識圈住景安。景安很淡的彎了一下唇,“我在這。”
夜也懨了,曠寂無人的車庫僅存的照燈映在余桑蒼白的臉上。她沾了一點血漬的手揪在景安西服襯衫的領口,唇妝暈開,捎帶狼狽。
“我帶你去醫院。”景安按着她腦勺后傷口,盡量保持平靜。余桑盯着景安的雙眸看,她從未看到這樣慌張不知所措的景安,看他眼底升騰起淡淡的雲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