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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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了景太太。”助理半降車窗對余桑喊了一嗓子。余桑裹緊外套,鑽進了車裏。

*

隔日,余桑偷摸去局裏還給徐正老六的包囊。徐正沒穿白大褂,一身正裝倚着辦公桌看着玻璃門后的屍體抽煙。

她到那難免不調侃一句,“徐醫生,這裏難道沒禁煙?”

徐正吐了一口煙,半圈撲灑在余桑臉上,“對外禁煙。”

最近江里不太平,車禍、殺人、跳樓彷彿天天上演,徐正這裏的屍體,每天都不一樣。他揮了揮面前的煙,“東西。”

“給。”余桑將老六的遺物還給徐正。

兩人噤聲站了一會,徐正說:“六哥的公寓好像還沒處理。”

“沒處理?”余桑有些詫異。

“我是說”徐正說話永遠都像是機械人在敲字,一字一頓毫無起伏和感情,“局裏沒有他親人轉賣房屋的記錄。”

余桑微怔。她抬頭,見白牆上只掛着一副舊日曆,算日子,今天該是徐正父親的忌日。這件事她記得真切,大概是徐正父親的忌日同他入職日是同一天。一年前的今天,徐正放棄江醫外科醫生的身份,進了局裏的技術科。

“余警,你沒別的事?”他抖了抖煙,挑眉回望余桑。

余桑嗆了口煙,“走了。”

*

余桑停職在家的日子是沒有什麼事,按照她現在的生活節奏,白天老公出去練琴,自己該是找小姐妹回來推牌九,晚上景安回來,她做做太太該做的……事。

可惜她充其量算個房客,連小黑都不敢隨便刷,只得在家裏客廳打開電視練瑜伽。

景安回家的早,見她張牙舞爪地伸展着四肢,茶几上鋪着一堆零食。他在毛毯上踩了一腳,咯嘣踩到一點薯片碎。

“怎麼?”余桑看景安面色十分凝肅。

她還有臉問怎麼?

“嗯?”余桑朝景安目光所在看去,朝前挪了一點,想偷偷趁着景安沒發現掃走那點薯片碎。畢竟她家小景是有一點灰塵都會默默炸毛的潔癖。

她手剛剛掠過毛毯,景安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細,握緊一點上面便有勒過的紅痕留下。

“這裏有你的垃圾。”他還是說了一句。

余桑見他臉上多了些情緒,有意說:“哇,好疼。”

景安手上的動作停住,垂眼見到她那道紅痕。“對不起。”他耳骨紅了半截,淡淡地回她。

余桑揚起手,逗他,“我聽說拉傷要吹一吹才會好。”

又是哪裏來莫名其妙的歪理。

景安猶豫了幾秒,還是拉過她的手低頭輕輕吹了吹。他吹的很仔細,細細的吐息落在余桑的手腕。她不動,只是安靜地看着景安。

景安他和六年前比,一點未變。

“好了。”他清清冷冷地甩下余桑的胳膊,而後將茶几上的大堆零食捲起,扔進垃圾桶。

“景安,你餓么?”她從沙發後面探出一個頭。

“不餓。”

“我想吃青菜面。”她蹦躂着起身,赤腳溜進廚房。她抬頭,見景安已一隻腳踩在了樓梯上。

“你陪我吃唄。”她兩包泡麵煮下鍋,抓了幾根青菜。

景安頓了幾秒,隨她進了廚房。“我是怕廚房被你……”

她似乎未聽到,攪了攪碗裏的面撈出一點吹了吹放在景安嘴邊,“啊。”

景安後半句卡住,目光在余桑和遞過來的面中逡巡。猶豫了幾秒,還是咬了一口。

接着他的眼前,就出現了一雙眼波流動的眸子,“怎麼樣,咸么?”

景安吞下,“沒味。”

“那胡椒粉放少了。”她又倒了點。

原來是拿他當試驗品……

余桑見景安一直盯着她,臉上的表情尬住,“要不這一口還是你的?”

景安:“飽了。”

到樓梯口,景安倏地轉身,“你明天有空么?”

“明天有事。”余桑嗦着面,話回的含糊不清,“怎麼?”

“沒什麼。”他沒再說什麼,上了樓。

*

余桑是和老六同樓的房東約好了日子,藉著看房的借口,和房東打聽一下老六身前的瑣事。

未曾想剛踏進樓里沒多久,竟在老六家門口看到有人正在開門準備進去。

那人戴着衛衣帽,小心翼翼地轉着鎖。

“你好,請。”她話還未說完,那人顫了一下立刻拿着鑰匙朝她相反的方向跑去。余桑未有半點的猶豫,立刻追了上去。

那人像是專門接受過訓練的,未走電梯,直接翻樓梯拐口,從逃生出口一路向西。

這棟住宅樓西邊是一所中學,現在5點,正值中學放學。十字路□□匯的地方便是晚間下班放學人流巨大,西邊是暗巷,只要湧進人流向西,很容易逃脫余桑的追捕。

所幸余桑在他逃跑的零點幾秒之內回過神,又極具追捕的經驗,這條路的東西兩面她非常熟悉。

那人也狡猾,見余桑窮追不捨,打了個晃壓低帽口,跟着一群中學生混進了網吧。

網吧極其不正規,魚龍混雜,一堆人低頭坐在那,天花頂上凝着尼古丁的臭味。余桑進去,反手帶上網吧門。她依稀記得那人的右手上,有一塊電子錶。

若是一人一人的檢查,以那人的素養極可能趁她不留神溜走。況且這家網吧,她又是第一次來,有多少暗口可以離開,她並不清楚。

於是她進去,未等矮胖的老闆開口,兩步踏上收銀台,衝著裏面干吼一聲,“老師來了,快走。”

霎時間,網吧里有不少人慌了起來。老闆急了,扒拉着桌沿罵罵咧咧地讓余桑下來。余桑站得高,底下那圈人的反應她看的清清楚楚。

第三排,那個反應明顯未有其他人激烈,卻依舊想順着一小撮人離開網吧的。

她跳了下去,在後門揪起他的領子。一路提着他到了西門外的暗巷。

那人一言未發,牙關上下打顫。余桑將他暗在磚牆上,拽下那人的帽子,“老趙?”

老趙是之前一直給余桑傳消息的線人,江里的地頭蛇。

她未想到,老趙居然有這樣的身手。

“你跑什麼?”

“余警,我這不是見到你害怕么。”老趙腆着臉,態度恭敬。

“說實話。”余桑冷臉,眼角鋒利。

老趙和余桑共事幾年,自然知道余桑脾氣,他倘若不說,余桑也一定會通過其他非常手段問出來。

他本就是沒什麼骨節的人,“趙局讓我收拾下老六的屋子。”

“那你見我跑什麼?”余桑擰着眉。

“趙局上次不是說了,不讓您插手這事兒。”

余桑知道老趙這人吃軟不吃硬,她鬆開老趙,替他抹平衣角褶皺,“我不是嫁給景安了么,你在江里那些小產業……”

她勾了勾唇,“我照顧一下。”

老趙嘿嘿地笑,滿臉的油光,“哎呦嘿,我哪敢啊。”

余桑指着自己又指向老趙,笑意漸濃,“這有什麼,我們這麼多年的搭檔。”

“余警,這事我還真不知道。”老趙表情嚴肅了些,“我就聽趙局提了下,說是屋主想賣了,問着局裏物證采完了沒,趙局這才讓我去收拾。”

“屋主?”

“您不是知道,六爺他有個未婚妻么?”老趙抿唇,眼角褶皺深深陷着。

*

余桑不太熟網吧後面的這條路,放走老趙之後,手機電也沒了。等了半天,這條巷子別說人影了,連條狗影都沒有。她走了半天,才走到路口的小賣部。

小賣部老闆熱心,聽說余桑不記得路便拿出手機,“要不你給家人朋友打個電話。”

她接過電話,凝睇着屏幕思考很久。才發現江里這麼大,她能打的,亦或是能打通的也只有景安的電話。

暮色漆黑,如墨布一般倒扣在她頭頂。她按了幾個鍵,打通了景安的電話。

等了一會,景安就到了。車不好開進來,他是從東邊摸着黑走過來的。

余桑正和老闆娘在嘮嗑,剝着花生滿臉笑意。景安來了,她拎起包和老闆娘揮揮手,“阿姨,我先走了。”

阿姨手在圍裙上搓兩下,“呦,小余你老公真帥。”

余桑揚着笑,正想着謙虛一下,“沒……”

景安在一旁面不改色的接過話,“謝謝阿姨。”

臉不紅心不跳,就像回答今年幾歲一般。說完,轉身朝着車的方向走。

余桑跟上,“等等我。”

他放慢了腳步,走在她前面不到百米。一路沉默,未說半句。只是在巷口,他開了車鎖。車滴滴兩聲,冒了點霧氣。

余桑踱了幾步,額頭抵着他的後背。他後背明顯的繃緊,眼裏多了些情緒。

她連續幾日夢見周立,夢見他靠在自己耳邊,夾着譏誚地聲音幽幽劃過她的耳邊。

起風了,今夜。

她倚了很久,一動未動。

“滴,充電。”她沒帶氣力提起手指,戳了一下景安的後背。

這就需要當事人的配合,一起吃飯、在街口擁抱接吻……余桑是沒想到,景安的公司宣傳如此細心縝密,直接將她要完成的任務做成策劃書遞交到余桑的面前。

經紀人楓哥說的客氣,“余小姐,今天晚上你和景安在三元酒店吃個飯,然後做一些親密的舉動,到時會有狗仔。”

余桑翻開文件,裏面詳細說明了幾點到幾點,余桑和景安要做什麼,完整看下來,彷彿讀着言情小說慣用的橋段。

“我會看着辦。”她又不是演員,也沒這麼好的演技,“下午我預約了醫美,那麼……”她朝楓哥點點頭。

楓哥顯然未想到余桑會以這種語氣同自己講話,他一時半會不知該回什麼,等余桑提着包婀娜地扭着腰走了,他吊在胸口的氣才泄了出來,“景安到底看上這女的什麼了?”

他捏着太陽穴,仰頭試圖平緩心情。身邊的小助理白了楓哥一眼,咋舌道:“漂亮唄。”

他對着余桑的背影比劃着,“哥你看到了么,這臉,這身材。□□,我見猶憐。”

楓哥冷哼了一聲,“你們男人。”

雖然楓哥對余桑的印象不算太好,但他也必須得承認,余桑她確實是個特別的女人。那種雖長相妖冶可人,但身上卻不帶風塵氣,反倒是眉宇間散發著一種剛正的英氣。

他是很難想像,原先余桑的職業是會所的陪酒小姐。

*

深冬,六點開始,天邊的微光便弱了,夜色越來越濃。余桑從美容院出來,接到景安的電話。

他們約在街口的一家餐館,兩側是落地窗,光線極佳。余桑未進門,就見到幾個探頭探腦的狗仔舉着長炮蹲在麵包車外。她彎下五指,算是和今晚的工作人員打了個照面。

景安先來,坐在落地窗邊,手沿放着一杯熱茶。蒸汽凝結的煙裊裊繞在桌的上空,余桑走近,煙陡然換了個方向。景安抬頭,對上余桑的眸子。

余桑今天是照着楓哥的要求穿的,一身茶色溫婉大方,短髮別在耳後,露出脖頸的修長。

她拉開椅子坐了,揚手叫服務員。景安目光挪向菜單,“想吃什麼?”

“我看不懂誒。”菜單上是法語,余桑看不明白便將單子扭個角度,遞給景安。景安接過,翻開一頁,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語點了幾個菜。

菜點的不算多,但幾乎都是余桑喜歡吃的。她切開一小塊鵝肝,沾了點松露。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她未說完,倏然卡住。景安他該是記得的,六年前,余桑愛吃,景安喜歡帶着她出去吃。完成任務的幾個月,余桑胖了很多斤。

所以說回憶真的很可怕,就算是普通吃飯也能莫名的湧出這麼多。

她晃了晃腦袋,偏頭,瞥見狗仔朝自己的方向搖手。她便切了一塊鵝肝,沾了一點松露遞到景安嘴邊,

“啊。”她張開嘴,揚着笑。

景安手上的動作停住,猶豫了一會還是張開嘴,乖巧地吞下鵝肝。余桑細眯着眼,指背拭去景安嘴角一點殘留。她再看景安,發現他亦然直直望向自己。

他側臉被頂燈的光暈籠着,眉低壓着眼窩,鼻樑高挺。余桑手上的動作滯了一會,許久,才伸出兩根指頭撓撓景安的下巴,“乖。”

景安未動,一直望着余桑,等她想要收回手,他的氣息驟然逼近余桑,“看鏡頭。”

余桑僵了僵,鼻腔里鑽進他大多的味道。他抵着余桑的側臉,從窗外向裏面看,這樣的角度像是熱戀的情侶在接吻。他五指修長,托着余桑的後腦。

余桑撐着桌沿,配合著他。許久,他手指抽走,繼而垂頭。余桑望着他,見他嘴角抿開一絲清冷的笑。極淡,轉瞬便沒了。

“今晚的任務結束了么?”她撕扯着桌上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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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男神撩到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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