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理相厄的"上帝之言"
西方有諺"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全能的上帝洞悉人類的一切愚鈍和荒謬,所以他俯瞰一切,發出冷笑。在《圍城》中,作者儼然就是這樣的一位上帝。他站在用中英德法等世界上所有古典名著砌成的城牆上,將純正哲學抽象出來的萬應靈膏調製成顏料,就着些他所看到的人影兒勾勒出些平面人像來貼在城牆的內牆外壁上。正因作者這樣以上帝自居來俯瞰人類,所以他在《圍城》序文中劈頭便表白"在這本書里,我想寫現代中國某一部分社會,某一類人物。寫這類人,我沒有忘記他們是人類,還是人類,具有無毛兩足的動物的基本根性。"基於這種對人類的普遍弱點和困境的探察,他用"火一般地將所觸及的污穢事物凈化的狂暴的憤恨"來對文化人格作出極其深刻的心理審視和道德批判。也正因此,他在小說創作中帶有強烈的對"類"的批判意識,使小說先驗地具有了"上帝"之言的味道,而上帝之言的理性與小說本身固有的情性發生衝突,以至於出現情理互擾乃至情理相厄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