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殷商
達姬茫然無措地站在街邊，看着偶爾走過的行人，一身絳紅色的粗布短襖、藏青色的麻布長裙也無損她半點容光和妙曼至極的身姿。
這是哪裏呀？她又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全然陌生的街道，全然陌生的面孔，她該何去何從呀？她甚至連自己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看到一家還關着門的店鋪門口有個水缸，她走過去照了照，倒是嚇了一跳，水裏這個秀髮如雲、粉面櫻唇、明眸晧齒的女子是自己嗎？
她怎麼可以長的這麼美？一時居然看呆了，幸好這會街上行人不多，要不然還以為是個傻子。
“這位姐姐，你知道去朝歌怎麼走嗎？”
達姬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正殷切地看着她，長睫毛忽閃忽閃的，眼神十分純凈明亮，讓人頓時心生好感。
一身青灰色的粗布衣衫，頭上戴着黑灰色的葛巾，整個人灰撲撲的毫不起眼，除了又大又黑又亮的杏子眼。
“啊？姐姐你真漂亮！我就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小男孩無比艷羨地看着她，嘖嘖讚歎着，忽然神色一變，拉起她就往角落裏走。
一直走到沒人的地方才停下來，嚴肅地說：“姐姐你膽子好大！長得這麼漂亮，又沒有護衛，還沒有家人跟着，居然敢一個人出來！”
達姬莫名其妙又滿心茫然，他說什麼呀，自己怎麼聽不懂？
就憑本能嘟嚷着：“什麼長的這麼漂亮，什麼不敢上街？你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
小男孩看看四周小聲說：“姐姐你沒聽過嗎？現今大王寵愛狐狸精妖妃，荒．淫無道不理朝政，皇後娘娘都被打入冷宮了，就連太子都被流放到西北去了！
整個殷商如今奸佞當道官匪勾結民不聊生，甚至還有人當街強搶民女，報到官府不使銀錢都沒人理會！那些長的漂亮的女孩子都不敢一個人上街！
姐姐長得這麼漂亮還一個人上街，就不怕被壞人搶去做小妾嗎？嗯，運氣不好還有可能被賣到青樓！
實話告訴你，我其實是女子，又生的和姐姐一樣漂亮，剛來時差點也被人搶去做小妾，幸好我還有些功夫護體，逃出來后就打扮成這付樣子，否則哪敢在街上隨意行走！”
原來也是個女子，還會功夫？達姬打量着她瘦弱的小身板和灰黃的膚色，心想除了一雙杏子眼黑亮動人，真看不出她哪裏漂亮了，更看不出半點會功夫的樣子。
甚至穿上男裝就和小男孩一模一樣，怎麼會被人搶去做小妾？還青樓，聽着倒挺嚇人的。
小男孩尷尬一笑：“我是故意打扮成這付樣子了，其實本人長的可漂亮了，要不然也不會有人搶我做小妾了。
姐姐你要不要也整身男裝穿上？嗯，還是算了吧，姐姐生的太漂亮了，穿上男裝也不象，不如我給你也裝扮一番吧！”
達姬雖然記憶一片空白，卻直覺這個小男孩值得信賴，最起碼她說的好象很有道理的樣子。
就點點頭，看着她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一個小瓷盒子打開，裏面居然是黃灰色的顏料。
她手指靈巧，三下兩下就往達姬臉上脖子上等所有可能露出來的地方薄薄抹了一層，就連手臂和耳朵都沒有放過，又拿出一個小盒子往她的櫻唇上也抹了一層。
“這是專門用來遮容的顏料，我花了很大功夫才弄到的，用特殊的藥水才能洗去，不但擦不掉，平時吃飯漱口流汗洗浴都不會掉的，姐姐就放心吧！”
又把她的頭髮打散，只用帶子在後面鬆鬆一束，額前和兩頰都用頭髮遮了一些，端詳了一會，又不知從哪掏出一塊印着藍花的粗布巾子綁在她的頭上，把滿頭黑雲一般的秀髮遮了大半。
嘆了一口氣說：“姐姐哪都好看，哎，就連這頭髮都和我一樣黑亮如雲呢，嗯，光是這背影就迷人的緊，不過這樣子已經安全多了，畢竟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好在你不需扮男裝，倒也不必服用換嗓音的葯。”
難怪她的聲音聽起來也象男孩子，原來還有這種葯，達姬暗暗稱奇，又覺得自己運氣不錯，一下子就碰到一個對自己有幫助的好人。
說完又不知從哪掏出一面小銅鏡遞給達姬，達姬正無奈地打量忽然間變得青黃粗糙的手臂，接過一照更是嚇了一跳。
仍是原來的眉目五官，只是肌膚灰黃黯淡粗糙，甚至唇色也變得青白無光，滿頭黑亮如雲的秀髮也被差不多遮住了，除了一雙秋水明眸，整個人都變得灰撲撲的毫不起眼。
心裏有些遺憾，還是剛才那個花容月貌的美人更好看一些，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這樣好，她沒來由的十分相信這個女扮男裝的孩子。
“姐姐看樣子不象是本地人，你家裏還有人嗎？你從哪裏來的，要去什麼地方？”小男孩，不，小女孩張口就是一大串問題。
達姬思索了一會，無奈地搖搖頭：“我沒有家人，就一個人，也不知道自己從哪來，要去幹什麼。”
“哦，原來姐姐和我一樣，我爹和一個野女人跑了，我娘氣死了，我也是孤身一人，在家鄉待不下去，老是有人欺負我，就變賣了家產想去朝歌。
聽說朝歌很繁華很熱鬧，有聞太師、比乾和黃飛虎等忠臣良將鎮守，比其他地方太平的多，我們兩個孤身女子，不如去朝歌討生活吧，路上也好做個伴。”
達姬不知來處不知去處，就點點頭，反正面前這個人是她記憶中認識的第一人，看起來很值得信任，只是聞太師和比乾等人的名字怎麼聽着有點熟悉？好象在哪裏聽過？
或許如此忠臣良將，經常被人們提起，她無意中聽到的吧。
小女孩高興地蹦起來：“謝謝姐姐，我有伴了！不再孤單了！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雪顏，今年十五歲！”
雪顏？真是一個好名字，達姬忽然就記起了自己的名字。
“我想起來了，我叫達姬，至於年齡，看起來比你大一些，就算是十六歲吧！”
妲己？雪顏神色大變：“姐姐居然叫妲己？”
達姬看着她神色突變，有些莫名其妙，找來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了達姬兩個字：“我是叫達姬，這個名字有什麼不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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