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美妙的香味
不論是東秀神洲，還是西獸凶洲，亦或是北禽靈洲，都在南孝悌洲的眾人之中口口相傳，誰都沒有去過，誰都不曾見過那裏的奇聞。
而趙昊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四大洲之一的南孝悌洲。
至於寵物小歡，自從趙昊來到這個世界，小歡就已經住在這個餐館了。
剛開始，趙昊還以為它是個變異的品種，後來查閱書籍才知道這傢伙是一頭靈獸，產於西獸凶洲的冀望山，形狀像一般的野貓，但卻長着一隻眼睛三條尾巴，名為讙（huan）。
其發出的聲音能賽過一百種動物的鳴叫，據說飼養它可以辟凶邪之氣，而且忠心護主，很有靈性，因此很得趙昊的喜歡，沒事的時候就讓它發出不同的聲音為自己解悶。
而小歡願不願意配合，全看它自己的心情。
總的來說，一人一寵也算相處融洽。
有房，而且還是門面，並且有靈獸相伴，的確讓趙昊孤寂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安慰。
剛開始，趙昊是信心十足，幹勁滿滿，後來才發現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誰說酒香不怕巷子深？
繁華地段的餐館酒樓到底要比這狹窄小巷中要強得多，達官貴人都是騎馬坐車坐轎前來，而他這裏根本沒地方停放馬車。
再加上，趙昊自身的原因——不知為何按照《四洲美食錄》的做法，每日炒菜超過三盤，或者煮麵超過三碗，就會氣短胸悶四肢無力。
而不用《四洲美食錄》上的方法烹制，菜品的味道又比較普通，又有“十——八——禁”的訓言限制，導致食客流失嚴重，因此生意凋零門可羅雀。
而一般食客前來，多半成群結伴，且年輕人居多，鮮少有人獨自來餐館用餐，三盤菜如何夠吃？如果有十八歲以下的食客，難道讓對方看着眼睜睜別人吃不成？
對於吃飯宴請來說，以雙數為吉，尤其忌諱吃三道菜，只有死囚臨刑前才吃三道菜。
另外祭奠神靈時備三牲，祭奠死者時備三牲，三與“散”諧音，不吉利，因此吃飯做菜時要迴避做三個菜。
在這南孝悌洲也不例外。
食客一聽說只能點三道菜，轉身便走。
遇到脾氣不好的，還要砸東西辱罵一番。
趙昊雖然鬱悶，但也無計可施，索性只招待獨自前來且年滿十八歲的客人。
一旦當天做夠了三道菜，趙昊就關門打烊，否則即便有客人前來，他也無法按照《四洲美食錄》中的方法做出可口的飯菜。
就算沒有做夠三道菜，過了飯點，趙昊也早早地打烊休息。
或者是在後廚研究不按照《四洲美食錄》也能做出可口飯菜的方法，或者到後院裏給果蔬澆水，收成好一些，也看減少出去採購食材的成本。
說來也怪，自他來到這裏，後院的果蔬就不分季節的開花結果，而且成熟的速度也非常快。前一天剛開出花來，第二天就長好了果子，可以採摘了。
不僅熟得快，味道還特別好，倒是讓趙昊省下了不少的成本，可惜只吃素的食客真是少之又少。
一系列的不利因素導致餐館生意慘淡，入不敷出。
眼見到了打烊的時間，趙昊不忍驅趕楚楚可憐的小蘿莉，又被游贇一刺激，覺得“十——八——禁”的訓言太過無情，就想試試看十八歲以下的人到底能不能吃自己做的飯。
隨着趙昊進入廚房，裏邊便不斷傳來刀俎相擊的“噹噹”聲響，不大一會兒，隨着一聲“嗞啦”，想必是食材下鍋，然後便飄出美妙的香味來。
那香味好像是一把魚鉤，勾住了人的鼻子之後，讓人情不自禁地就要躍起來，跟着那香味，飄到廚房之中。
乞討的小姑娘連咽了幾次唾沫，礙於情面，只得強自忍耐，坐在方桌旁，苦苦等待美食出鍋。
“來啦！”
隨着一聲吆喝，趙昊一手挑開廚房的門帘，一手托着圓盤從後面走了出來。
圓盤上只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看似簡單，飄出來的香味，卻讓人口水連連。
那黃貓也隨着趙昊的身影，從廚房內一躍而出，跳到乞討小姑娘的方桌上。
“好了，快吃吧！”
趙昊將麵條從圓盤上端下，推倒小姑娘的面前。
“嗷唔”，黃貓發出一聲低沉，好像是一聲質疑。
趙昊笑着擺擺手：“小歡，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小姑娘面黃肌瘦的，想來幾日不曾安生地吃上一頓，此刻，那‘十——八——禁’不遵守也罷。”
“嗚……”
黃貓無奈地搖搖頭，走到桌角，四肢收攏，坐卧在一處，遠遠看去，好像一個黃橙橙的金元寶一樣。
“叔叔，這，真是給我的么？”
小姑娘望着眼前的滿滿一大碗麵條，有些驚詫。
“是啊，吃吧。”
“可我……”
小姑娘看看麵條，又翻翻自己的破爛衣服上的口袋，空空的，除了翻出少量的沙土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其中一個口袋還漏了一個洞。
趙昊知道對方什麼意思了，笑着說道：“放心吧，不收你錢！”
“這……”
小姑娘看看麵條，又看看趙昊，將麵條推開。
“叔叔，還是給我一些剩飯菜吧，這樣我也吃得安生些。”
“我說你這小姑娘，吃飯倒還講究，居然挑三揀四的！剩飯菜，我這裏可沒有！你要是不吃，我可就端走啦？”
趙昊裝作要端走那碗麵條的樣子。
那小姑娘趕忙雙手將碗拉過來，張嘴一笑：“謝謝叔叔了！”
一手抓過碗上的白皙筷子，像使用棍子一樣，將碗裏的麵條往嘴裏扒拉。
趙昊呵呵一笑，坐在旁邊的方凳上，靜靜地看着。
那小姑娘是真的餓壞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在她狼吞虎咽之下，頃刻之間，被吃完。
趙昊擔心麵條燙，還一個勁兒地勸阻，但也攔不住對方。
等麵條吃完了，小姑娘這才放慢了速度，小口地喝起湯來。
趙昊看對方好像也沒有被燙傷，這才放下心來。
一旁的黃貓走過來，用頭蹭了蹭趙昊支在桌子上的手臂，“嗚”地叫了兩聲。
趙昊收起對小姑娘的注視，回頭又看了看牆壁上的豎扁：十——八——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