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銀環番外(17)
雲霏霏被他從背後抱住,忽然就想起了家裏養的摩薩耶豆豆,花澤郴和它簡直一模一樣,愛撒嬌愛抱人。
明明剛在心裏下了決心要晾一晾他,卻又心軟了,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好,好,陪你對台詞,現在可以先放開我了吧。”
對台詞還好,總比被他纏着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好。
倘若雲霏霏此時轉頭,看到花澤郴眼中掠過的一抹幽光,可能就不會這樣想了。
花澤郴看着她走進屋裏,唇邊笑意深濃,霏霏,你實在是太天真了,一點也不了解男人。
雲霏霏洗完澡,穿好睡衣,又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連最上面的一顆扣子都扣得緊緊實實,才走出了房間。
花澤郴也早早地洗完了澡,正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翻着劇本,一看心思就不在其上。
聽到開門的響動,他雙眼一亮,探照燈一般看向雲霏霏,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雲霏霏見他突然從沙發上坐起,雙眼灼灼地看着自己,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正一步步走進獵人佈下的圈套里。
她小心地坐在沙發上,拿起他準備好的劇本,輕聲問道:“今晚對哪一幕?”
花澤郴挪了挪屁股,蹭到她身邊,玉潤修長的指尖一點,聲音低啞暗沉,“這一幕,皇帝發現小宮女和御前侍衛說笑,吃醋了,故意將她叫到御書房,準備調教一二。”
雲霏霏一聽,捏着劇本的手抖了抖,怎麼感覺畫風有點不對?這不是個勵志的正劇嗎?怎麼會有這種狗血的劇情?
她心底一萬個不相信,又仔細地把劇本翻了一遍,確實是花澤郴正在拍的那部戲沒錯,畢竟她也客串了幾個場景,基本人設名字還是知道的。
雲霏霏又看了看台詞,額頭黑線越來越多,這真的是鄭導選的本子?跟他的水準一點兒也不符啊。
她轉頭盯着花澤郴,語氣中滿是懷疑,“這真的是你們劇本中的第十六幕?”
花澤郴雙目圓瞠,一本正經地回道:“當然,如假包換!怎麼?霏霏你不相信?你是懷疑劇本?還是懷疑鄭導選劇本的能力?”
雲霏霏表示,我都懷疑。
剛剛收工,正在家裏喝湯的鄭導打了個噴嚏,這鍋我不背。
雲霏霏見他如此正經,難得一臉認真,不禁反思了下,難道真是我太小題大做了?
她搖了搖頭,收束心思,低聲道:“沒有,就是隨便問問,好久沒接觸過這種劇本了,一時有些疑惑而已,你別放心心上,咱們開始吧。趕緊對完,要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花澤郴唇邊笑意深濃,拿起手上的劇本,清清嗓子開始念台詞,一邊還偷偷地看她反應。
雲霏霏早已置身劇本中,把自己當成了小宮女,也就是女主,暗自揣測她應有的情態,動作,完全忘記了只是在對台詞這事兒。
花澤郴見她如此,暗自抿了抿唇,果然霏霏就是敬業,我就知道她肯定會帶入其中。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笑得一臉春情蕩漾,好似大魚上鉤時的愉悅表情。
花澤郴一本正經地看了幾眼台詞,故意漏掉幾句,一會兒忘東,一會兒忘西。
最後乾脆把劇本一扔,哀聲說道:“不行,光對台詞根本記不住,霏霏,你陪我把這段演了吧?幫我找找感覺,提前揣測一下劇意,明天就不用NG了。”
雲霏霏見他說得情真意切,也沒有多想,就點頭了。
以前在劇組拍戲,她也幫別人對過台詞,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她忘記了一件事,眼前的人可不是一般劇組演員,而是一個處心積慮想要撲倒小綿羊的大灰狼!
但是當雲霏霏知道的時候,很顯然,已經晚了,所謂吃干抹凈,不過是一念之間。
花澤郴見她點頭,桃花眼中好似瞬間盛滿了煙火,璀璨奪目。
他越發靠近雲霏霏,開始的時候還是按照劇本一點一點的來,等到皇帝欲強吻小宮女的時候,明顯的血液沸騰起來,雙眼灼灼地看着雲霏霏。
雲霏霏糾結地看着劇本,想了幾秒鐘,直接說道:“這段就先過了吧。”
原本還身在雲端的花澤郴,聽了這句話,瞬間瞬間掉到了塵埃里。
他望眼欲穿地看着雲霏霏,眼中飽含着控訴,“霏霏,你怎麼能這樣你都是影后了,為了演藝事業現身這種情操還是要有的。
再說了,就只是接個吻而已,霏霏,請拿出你演員的專業精神來,與我認真對戲好不好?”
雲霏霏嘴唇抖了抖,這到底是什麼鬼?為什麼表情和語言可以完全對不上?嘴上說著專業精神,為什麼臉上卻寫着快來吻我啊?
她轉過頭不再看他,感覺看多了會得神經病的,哭死。
花澤郴卻不依不饒,抓住她的手,逼問着:“霏霏,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咱們學專業課的時候,老師不是講過嗎,對待演藝要有奉獻精神,更要有工匠精神。
凡事要做到最好,取得最佳效果,倘若不跟你提前練習一下,我怕我明天很難發揮好,那拍出來的電影就不是最好的,我會內疚不安的。”
雲霏霏只覺腦子邊繞了一圈的蒼蠅,嗡嗡響個不停,發揮不好?那以前沒我跟你對台詞,你都是怎麼拍的劇?你的演技難道是路邊撿來的?
可她終歸拗不過花澤郴,轉頭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好,花大少爺,算你狠,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能半途而廢,咱們趕緊把這一場演完,就早點睡吧。”
花澤郴聞言笑得像只狐狸,彷彿背後生出了幾條尾巴,來回搖擺着。
他一邊念着台詞,一邊含情脈脈地看着她,正到高潮處,突然扣住她的後腦,吻了上去。
雲霏霏按照劇本寫的開始掙扎,雙手使勁拍打着他的後背,眼睛恨恨瞪着他。
也不知被強吻了多久,嘴唇被他來回的吸吮描畫,舌頭被他緊緊地勾纏翻攪,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終於被放開了。
雲霏霏長長地喘了口氣,還有些氣喘吁吁,臉蛋暈紅,剜了他一眼,“劇本上明明說強吻了一下,就被女主推開了,為什麼你一直不鬆手?”
花澤郴好似恍然大悟一般,低聲說道:“是這樣嗎?你剛剛推我了?我完全沒感覺到啊。霏霏,你是不是不捨得推我啊?力氣太小了。”
雲霏霏伸手在他腰上使勁一掐,“這麼說怪我咯?怎麼樣,現在有感覺了嗎?”
花澤郴一邊像泥鰍一般來回扭着,一邊軟語求饒,“霏霏,我錯了,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是因為你的嘴唇太甜,我一吻起來,完全就忘了其他。
眼裏除了你的唇,再也看不到其他,腦子裏除了你,再也想不起其他了,所有的台詞,一瞬間全部忘光光了!”
雲霏霏又加大了手勁兒,“還貧嘴,就你理由多!吃了我的豆腐,還這麼一本正經的,你怎麼好意思,臉皮果然比豬皮還厚!”
花澤郴在她的手下扭來扭去,就像一尾活蝦,“霏霏,我真的錯了。要不重新來,這次我絕對不敢了,絕對按照劇本來,仔細地感受你的推力。”
雲霏霏終於鬆開了手,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警告道:“你最好收起心裏的那點小九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若是再敢趁機吃豆腐,看我不收拾你。
好意思說什麼工匠精神,你的工匠精神呢?都用在吃豆腐上了吧?是不是平時拍吻戲,也是這樣占人家女明星的便宜的?”
花澤郴一聽炸毛了,立刻舉起右手對天發誓,“霏霏,我對天發誓,除了你,我從來沒吻過其他女人,更別說一直佔便宜了。
我可是有潔癖的,愛情潔癖,不喜歡的人,想都不要想。以前的吻戲全部是借位,或者是其他方式,你可以給導演打電話問一下,我從不拍吻戲的,他們都知道。
至於為什麼有那麼多花邊新聞,我已經跟你說過了,純粹是那些女星想要博關注度啊,跟我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你說她們一個個,長得沒我好看,還死皮賴臉地往我身上撲,天天被吃豆腐的是我啊,霏霏,我是最委屈的。”
雲霏霏見他真的在認真起誓,眼中目光堅定,不覺嘆息一聲,擺了擺手,“好了,花大少爺,我說不過你。不管說什麼,我說一句,你都有一百句等着。”
花澤郴見好就收,直接拉住她的手,輕輕問道:“你是相信我了?對不對?霏霏,你真好。”
雲霏霏見不得他如此肉麻,直接甩開手,“好了,趕緊開始吧。還有半小時我就要去睡了,再對不完台詞,可不要怪我。”
花澤郴一秒鐘變正經,劇本一丟,念起台詞來,又是那含情脈脈的眼神。
雲霏霏看着他,那雙瀲灧的桃花眼裏好似蓄了一汪水,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看着看着,好似被吸住了全部心神,只想沉迷其中,被他掌控着。
雲霏霏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變成了那個小宮女,被帝王的氣勢震懾,匍匐在他的腳下。
她的身體突然被他攬住,她下意識地開始反抗,嘴裏還念着台詞,“皇上,不要,皇上~”
花澤郴感覺到她的推拒,直接用大掌抓住了她的小手,貼在胸前,一邊溫柔繾綣地吻着她,彷彿要把她的靈魂吸出來一般,一邊柔聲誘哄着,“乖乖的,讓朕愛你。”
雲霏霏聽到這句話,整個身體都酥麻一片,他像破城而入的土匪,攻佔了她的身心,想要將她吞吃入腹。
她只覺整個人都漂流在海上,顛簸着,也害怕着。
不知過了多久,雲霏霏的神智終於回歸本體,她在花澤郴唇上咬了一口,兩人才分開。
她指着那佔了便宜還扮傻的人,恨聲說道:“你,你,你剛剛念的台詞根本不是劇本里的!”
花澤郴被她咬了一口,不輕不重,好似被小奶貓撓了一下,聽她如此說,立刻做出驚訝的表情,“是嗎?我記得我沒說錯啊。哎呀,就說我記不住台詞,還真弄錯了。”
雲霏霏眉毛一豎,直接把劇本丟到他臉上,“我總算看清你了,花大少爺,你自己去對吧,我絕對不會再相信你了!”
說罷,直接站起身跑了,又是落荒而逃。
花澤郴將劇本從臉上拿下來,臉趴在沙發上,身體一顫一顫的,正偷偷地笑得不能自已。
雲霏霏剛剛跑到門口,正欲進門,眼角餘光瞥到了那顫動的身形,還以為他在傷心,心裏還反思了一下,剛剛沒砸的很重嗎?不至於疼哭吧?一個小劇本,能有多重,算了,不管了,他都是自作自受。
花澤郴聽到關門聲,才施施然站起身,狹長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暗光,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似乎那裏還存留着什麼忘不掉的味道。
他慢吞吞地走進屋裏,看到手機屏幕亮着光,拿起來一看是小助理五號發來的信息。
“大少爺,昨天你讓我修改並打印的劇本,已經放你屋裏了。不過我能不能冒昧問一句,為什麼要單獨把那一幕打印出來?還特地修改了對話和場景啊?”
花澤郴嘴角帶着饜足的笑,飛速地回了過去。
“記住,一般話多的人在電視劇里是活不過五集的,像你這樣話多又八卦的,最多活兩集。什麼都不要問,趕緊洗洗睡吧。”
他將手機隨手丟在床頭,然後趴在床上翻來覆去,嘴裏壓抑着笑聲。
笑完以後,又開始望着天花板,等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整個屋子都寂靜一片,除了他的呼吸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澤郴突然從床上翻身而起,又將被子扯到一邊,空出位置,然後偷偷摸摸地走出了房門。
花澤郴來到雲霏霏門口,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鑰匙,咔嚓一聲,是門鎖轉動的聲音。
他的嘴角勾起得逞的笑,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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