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天神血脈覺醒
菲爾德侯爵怒吼一聲,劍身上冒出如火紅光,竟靠一隻腳借力猛蹬,如炮彈一般一劍朝桑若揮來,桑若射出的箭矢幾乎是直接被菲爾德的劍外鬥氣彈開,沒能傷到他分毫。
菲爾德的大劍還沒接觸到桑若就當空平斬而來,桑若感覺到危險刺激,以極快的速度矮身側撲,“轟”地一聲,身後的石壁如豆腐般被劍氣削碎,似乎已經預料到桑若的逃離方向,菲爾德一劍揮出后,幾乎毫無滯礙地在瞬間調換了持劍範圍,差之毫厘地朝撲倒在地的桑若刺去。
桑若觸地后單手一撐,順勢一躍貼着切開了他胳膊的長劍飛跳而起,大聲道:“安斯特洛!”
危險的藍光瞬間出現,憑空擋在在桑若和菲爾德之間,就要將菲爾德覆沒。
迎面而來的菲爾德侯爵來不及躲閃,直接大吼一聲“給我滾!”,渾身紅光暴漲,一劍斜拉,竟然將那正在擴大並要包裹向他的水泥泡,橫空斬成兩半。
啪嗒一聲,水泥泡藍光消逝,化為兩灘污水向兩邊飛濺,其後施法失敗的桑若驟然受到反噬,忽然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
看着已經無力閃避的桑若,菲爾德侯爵眼中閃過如狼一般嗜血的狠光,舉劍大吼道:“去死吧!”
噌!
“唔!”
舉着劍還沒來得及揮斬下去的菲爾德侯爵,低頭看向胸前破開自己鬥氣刺入心臟的短劍,那短劍上嗞啦作響的不祥藍光污水,似乎不止是在腐蝕着短劍本身,也在短劍刺穿他的一瞬間,滲透入菲爾德的心臟。
原來桑若那受法術反噬的模樣只是裝的,桑若一開始就先將法術附着在不易腐蝕的短劍上,然後藉著藍光遮掩,讓菲爾德沒能避開他的致命一擊。
“咳咳咳,七個。”桑若咳着血堅持數了個數。
心臟在短短時間內被短劍上的藍光腐蝕殆盡,菲爾德捂住自己的胸口,想拔又不敢將劍□□,他感覺渾身血液在快速變冷,鬥氣飛速流逝,死亡即將降臨。
目光有點茫然的菲爾德,忽然想到自己身上的扎卡亞深淵血蛭的血。
是了,他不會死!
他不會死!
菲爾德侯爵驀然用最後一點鬥氣,握碎了懷裏放着的那個小石瓮,碎石扎入手心,一種冰涼的液體順着傷口進入了菲爾德的身體。
“啊——!!!”本該沒有了力氣的菲爾德侯爵,頓時發出了驚人地慘叫聲,他的手臂像軟體動物一般扭曲了起來,周身似乎慢慢出現了一種波紋般的磁場,正在影響着他發生一些未知的變化。
不好!
桑若顧不得身上的傷勢,上前搶過菲爾德手中的大劍,用力往上一撩,噌地一聲,菲爾德那隻正在發生變化的手臂,被桑若齊根砍斷,啪嗒掉落在地上。
“不!”菲爾德侯爵發出驚恐絕望地呼喊,望着掉落在地上的那隻似乎還在蠕動的手臂,剛剛湧上來的生命力消逝,菲爾德侯爵瞪大雙眼,不甘地倒落在地。
然而就在這時,菲爾德侯爵那隻斷掉的手臂,似乎還真的感應到了菲爾德侯爵的呼喚,竟然像條蟲子一樣彈跳起來,朝着菲爾德侯爵斷臂的缺口而去。
雖然這一幕有點不可思議,但是早就戒備着會不會再出意外的桑若,還是眼疾手快地瞬間撲了上去。
桑若一劍刺在了那隻彈到半空中的古怪斷臂上,握着劍柄將那只有着驚人巨力的斷臂,用力地釘穿在地上,桑若幾乎全身力氣壓制在劍柄上,才勉強制住了幾乎要掙脫出去的斷臂。
過了一會兒時間,那斷臂終於不動了,就在這時,斷臂傷口處卻驀然一道綠光飛射而出,朝桑若的眼睛射來,桑若伸手一擋后忽然反應過來不好,他的手上有傷口。
綠色的血液見傷即入,桑若再想要甩脫已經來不及。
隨即而來的劇痛讓桑若渾身一震,驚人的痛楚幾乎讓桑若覺得自己全身血肉,都在被打碎重組,大腦中的腦漿好像在沸騰一般地跳動,桑若覺得身體完全失去了控制。
“唔……”
桑若悶哼出聲,大腦彷彿被燒紅的烙鐵攪拌一樣,渾身似乎正在煉爐里變成一灘水,桑若混沌的腦海中,不時閃現一個古怪的人影,好像信號接收不良的3D圖景一樣,一會兒出現又一會兒消失。
我詛咒你……
這個人影正在看着自己。
桑若感覺到渾身冰冷,除了血液中痛苦的異變外,似乎還有一種更危險的東西,正從虛空中侵襲而來。
我詛咒你……
嗞啦。
詛咒你……
嗞啦。
【嘀——充能完畢,系統重啟中。loading,權限搜索中……權限已清空,宿主桑若·蘭西爾,男,16歲,確認為晶片第一順位主權人,XTZ號文娛晶片為你服務。】
【警告,主體異常狀態,靈魂和肉體不吻合,靈體縫隙錯位13.7%;】
【警告,主體異常狀態,未知生物DNA入侵中,正在侵染宿主染色體,DNA結構正在發生改變;】
【警告,有異常精神能量源正在連接,未知影響正在靠近……】
桑若沒想到文娛晶片會隨着他的靈魂來到這個世界,並在這時候啟動。
不過除了會警告,似乎一如既往地雞肋無用。
痛苦超過了極限,桑若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好像爆炸了一樣,彷彿宇宙初開,從極點膨脹,萬物如灰塵在自己周遭旋轉。
嗡……
洞穴中,桑若周身三米範圍內,所有的事物都懸浮了起來,似乎受到了異常的磁場擾動,屍體、箭矢、石塊、灰塵,都飄在桑若身周。
【嘀——宿主天神血脈激活;嘀——宿主2760315編號血脈激活,原血脈正在反向感染宿主肉身中。loading……靈體縫隙錯位11.1%,入侵血脈正在被打碎。】
晶片的提醒聲剛落,桑若突然好像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了,但是桑若現在只能感覺到痛,皮肉骨髓,甚至血漿都在一點點爆裂般的痛。
【loading……靈體縫隙錯位8.7%,入侵血脈DNA活性因子正在被分解。】
桑若忍不住渾身抽搐起來,漂浮在他周身的屍體和箭矢,也突然在空中劇烈地顫動起來,就在桑若快要疼昏過去的時候,忽地“轟”然一聲巨響,漂浮在桑若身周的所有東西,盡皆化為粉末,揚揚於空。
一個漩渦在桑若周身形成。
【loading……靈體縫隙錯位3.3%,嘀——入侵血脈被吞噬。】
【loading……靈體縫隙錯位消失,身體吻合度百分之百,血脈覺醒度1。】
桑若大口喘息着,周身無風自轉的漩渦散去,被吸引而聚的塵埃紛紛落定,剛剛那不同尋常的騷動恢復正常。
周圍,菲爾德侯爵的屍體和那把劍都不見了,證明一切都不是幻覺。
桑若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雖然身體還因過於疼痛有些麻木感,但是桑若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也沒有任何異樣的變化,他還是原來那個普通人,沒有變成一隻水蛭,也沒有變成其他任何古怪的東西。
桑若癱坐地靠在牆邊,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和身體,檢查自己的身體,檢查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
桑若看着手心中出現的一顆黑痣,微微有些發獃,原身蘭西爾的掌心中是沒有黑痣的,但桑若從前身體的掌心中卻有一顆,位置大小也和如今突然冒出來的這顆幾乎一樣。
桑若回憶剛剛晶片的反饋,血蛭血脈的入侵,引動了他靈魂中自帶的天神血脈和雜交血脈的反擊,原血脈反向侵染身體,吞噬了入侵的血蛭血脈,然後還有,血脈覺醒度1?
當初那自詡天神後裔的那一家,之所以養着桑若不停割取內臟,就是因為一次兩次的內臟移植,並不能根除家族傳承人血脈崩潰中的泯滅之力。
因為所謂天神後裔的血脈傳承,不止是肉體能量的傳承,還包括了靈魂能量的傳承,所以……那種曾讓桑若無比厭惡的血脈,也跟隨着桑若的靈魂,來到這個世界了。
諷刺的是,桑若那個提供基因的‘父親’,曾經那麼自傲的天神血脈,沒能在他小心呵護的純血種親兒子身上覺醒,反而給其帶去了沒有休止的死亡威脅,卻似乎在桑若這個,被利用了個徹底的雜交混血中的身上,覺醒了?
如果有一天,他能回到那個世界,用方才感知到的那種力量,將所謂的天神後裔血脈,從那個世界完全清除,想必會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正想着那些有的沒的,忽然,桑若的腦袋針扎一般地再次疼了起來。
{我詛咒你……}
隨着大腦的疼痛,桑若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他清楚地看到一個渾身瀰漫著恐怖氣息的巫師。
這是剛剛血蛭血脈入侵時,在桑若腦海中不停閃現的人影,方才還離桑若很遠的他,此時彷彿走到了桑若眼前,那張斗篷下隱隱顯現的恐怖的臉,幾乎和桑若面面相對。
甚至,就像是真實地站在桑若面前……
桑若猛地起身後退。
{偷取我珍貴之物的小賊,我以巴斯特布爾巫師的名義詛咒你,你會日夜冤魂纏身,你會產生無數死亡幻覺,你會時時不能安寢……你終會有一天來到我面前,將屬於我的東西歸還。}一個聲音直接在後退着的桑若的大腦中響起。
【警告!異常精神能量源強行連接成功!】
【警告!未知大宇宙能量受到影響正在聚集!】
【警告!未知……】
一連串比血蛭血脈入侵時還要刺耳的警報聲,在桑若腦子裏不停響起,桑若沒時間理會,他似乎看到那名詭異的巫師又上前了一步,並在向他伸出手。
桑若隨着巫師的逼近,一步步後退。
{你跑不掉……}
腦海中那陰森的聲音,如同跗骨之蛆緊隨着桑若。
【警告,未知精神印記正在遠距離鎖定宿主——嘀,是否屏蔽其定位?】
桑若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一向沒用的晶片,居然還有了有用的時候:“屏蔽!”
【嘀——屏蔽成功,消耗宿主精神能量89.7%。】
剛剛激活了血脈,精神飽滿的桑若,大腦忽然一空,感覺自己被抽干,而剛剛已經近在咫尺,幾乎要用手碰到桑若的巫師,就這麼突兀地消失了。
桑若坐到在地,捂着干痛的腦袋半晌不言,看起來,這次得到這個血蛭血脈,好處還沒看到多少,就要先面臨原主隨時可能找上門來的威脅了。
要知道,原身那位蘭西爾先祖,已經是兩百年前的人了,兩百年前曾拿蘭西爾先祖做血脈實驗的巫師,居然還活着?還能詛咒並定位他?
桑若緩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正想要離開,他看到了菲爾德侯爵掉在洞穴口的那本筆記。
桑若皺着眉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將那本日記撿了起來,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有關於背後那名老而不死的巫師的記載。
【xx月我使人用劍砍掉了蘭西爾的一條手臂,他吸收了戰場大概30人過半的生命力,花費一小時恢復原狀,30普通人失去了反抗能力,生命無礙。
xx月我使人砍掉了蘭西爾的一條腿,他咬住一名敵人,直接吸干其鮮血,花費約半個小時恢復原狀,被吸血敵人直接死亡。
xx月我使人讓他陷入精英騎士包圍圈,騎士們用鬥氣防衛他的能力,蘭西爾受傷后不能自愈,狼狽逃離。(註:我的設想出現問題,深淵血蛭不能直接吸收鬥氣,不知有何方法改善。)
……
xx月,我終於發現了讓蘭西爾突破防禦,直接吸收騎士鬥氣的方式,這說明我最初的設想是可行的,我屏蔽了導師的印記,決定自己繼續這個研究。
……
糟糕,導師生氣了!】
這本手記最後一頁停在了這麼一句話上,字體潦草而雜亂,彷彿能看到寫字人的惶恐和不知所措。
這本子會落在菲爾德侯爵手中,想必原主早就已經不在了。
就在他寫下了導師生氣了這句話后……
看着手記後頭的一片空白,桑若陡然升起了一股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