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589.合作，禿子，我哥

星柘島，元隱寺。

晨光熹微，“圓通大師”帶着四位長老，十多位弟子，其中包括玄苦和晉連城，準備跟着蕭星寒假扮的祁寧遠一起下山，前去朔雪城捉拿軒轅燁。

在出元隱寺之前，蕭星寒和晉連城之間短暫的言語交鋒，並沒有引起外人的注意，因為除了知道他們兩人情敵關係的玄苦之外，其他人都覺得，這兩人是舊識，只是見面友好寒暄而已。

下山的時候，蕭星寒和“圓通大師”並肩而行，走在最前面。玄苦和晉連城師徒跟在後面。

晉連城往身後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問玄苦：“她呢？”

“誰？”玄苦目視前方，故作不知。

“就是她！”晉連城輕聲說。

“哪個她？”玄苦反問。

“我師兄。”晉連城眨了眨眼睛說。

“你師兄啊？”玄苦微微笑了一下，“他現在很好，不用你惦念。”

晉連城無語，不說話了。他是想問穆妍現在在哪兒，是不是已經離開元隱寺了，結果玄苦跟他裝傻，就是不說。

晉連城對於玄苦收了穆妍這個女子當徒弟，其實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的，但是轉念又一想，發生在穆妍身上的事情，一切都有可能，就沒有往多了去想。

這邊一行人正在下山，尚在元隱寺沒有離開的穆妍，靜悄悄地避開剩下那些和尚的視線，潛入了“圓通大師”的禪院。

因為“圓通大師”的離開，這座禪院已經沒有人看守了。穆妍進了禪房，跟她上次來的時候看到的別無二致，桌上還放着她送給“圓通大師”的那本經書。

穆妍在禪房裏面到處查看，床板都掀了，床底也看了，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機關。穆妍試圖找到那個老和尚寫過的東西，讓玄苦比對一下字跡，可惜，那個老和尚顯然很謹慎，並沒有在房中留下他的筆跡。

穆妍把元隱寺中她覺得可疑的地方全都查看了一遍，沒有收穫，也沒有用掉多少時間。

最後，穆妍又回到了“圓通大師”的禪院附近，直接往裏放了一把火。

今日風大，火很快燃了起來，穆妍在有人靠近的時候，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此時已經走到半山腰的一行人，突然聽到了上方傳來警報的鐘聲，抬頭就看到有濃煙升起。

晉連城覺得不用問了，肯定是穆妍還在元隱寺，又搞出來的事情，他對於穆妍“沒事找事”的能力，向來很是佩服。

元隱寺的和尚都變了臉色，“圓通大師”面色一沉，對蕭星寒說：“寺中又出了些狀況，老衲要回去看看。”

蕭星寒點頭：“無妨，在下跟大師一起去看看是何人在寺中作亂。”

玄苦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除了那個無良的阿九，還能是誰？簡直一刻都不肯消停。

“元規，你也回來！”“圓通大師”看着晉連城神色嚴肅地說，顯然他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昨日出現在元隱寺的晉連城的弟弟“連燼”了。預感到會被再次遷怒的晉連城，默默地拉了一下玄苦的衣袖，一起上山去了。

他們走的是上山的石階，穆妍則順着沒有路的山林，跟他們“擦肩而過”，快速地下山去了。

等一行人回到元隱寺，火已經被撲滅了，起火的地方只有“圓通大師”的禪院，不過也就燒了一棵樹，房子損毀了一點，不算嚴重。

“圓通大師”進了禪房，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信，信上寫了一行潦草的字“小爺走了，得道高僧，有本事你算一下小爺會在哪兒啊，哈哈哈哈”……

“圓通大師”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把那張紙揉成一團，看着被翻得亂七八糟的禪房，床板都是歪的，顯然又是某個小賊來光顧過了。

“元規，進來！”

現在門外的晉連城聽到“圓通大師”的聲音，默默地走了進去。

門一關上，“圓通大師”的手就扼住了晉連城的脖子，把那張揉得皺巴巴的紙舉到了晉連城的面前，冷冷地問：“你告訴我，這是誰寫的？”

晉連城看到紙上面的字跡，硬着頭皮說：“是……阿燼……”

“你真是有個好弟弟啊！無法無天！”“圓通大師”已經被穆妍接二連三的戲弄和偷襲惹毛了，看着晉連城聲音幽寒地說，“我就不信他接下來不去找你！你沒有勸他的機會了，下次見面，就是他的死期！”

晉連城神色難看，不說話。“圓通大師”猛然放開了他，冷冷地說：“走！”

“圓通大師”並沒有留下去搜查那個陰魂不散的“連燼”，因為他已經見識到“連燼”神出鬼沒的本事了，再搜查也是白費力氣，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圓通大師”讓寺中的僧人加強戒備，一旦發現賊人，全力捉拿，等他回來再處置。

一行人又下了山，到了山門處，“圓通大師”問看守山門的武僧，是否有可疑的人出現，武僧很肯定地說沒有。

往海邊走的時候，“圓通大師”問蕭星寒是不是一個人來的，是否有人在山下等候，蕭星寒微微一笑說：“只帶了一個伺候的隨從，她在船上等候。大師和諸位師父，一起上朔雪城的船走吧。”

晉連城心中一動。一個伺候的隨從？蕭星寒說的，肯定是穆妍！因為穆妍不可能自己留在元隱寺，所以……剛剛山上起火，穆妍根本就是故意的，目的不是為了嘲諷“圓通大師”，而是藉著那個老和尚離開的時候搜查了他的住處，然後用一把火把他們引回去，給自己爭取了暗中下山，並且裝扮成蕭星寒的隨從的時間！

很快，晉連城的猜測得到了印證，因為到了海邊，他看到一個女子出現在一艘船的船頭，容貌對晉連城來說不算熟悉，但是曾經見過一次，是祁寧遠的女隨從葉盈的樣子，不用說，絕對是穆妍假扮的！

已經先一步下山，易容成葉盈的穆妍沒有上岸，就站在船頭對着“圓通大師”拱手行禮。

蕭星寒開口說：“那是在下的隨從葉盈，因為星柘島不允許女子踏足的規矩，沒讓她上來。大師，請吧。”

“圓通大師”微微搖頭：“老衲帶着元隱寺的人乘坐別的船，一起前去朔雪城。”

蕭星寒微微點頭：“這樣也好。”

元隱寺的船很快準備好了，僧人紛紛飛身上去，玄苦和晉連城也上去了。

最後岸上只有蕭星寒和“圓通大師”二人還在交談。

“祁公子的船在前面帶路，我們會緊隨其後。”“圓通大師”說。

“好。”蕭星寒點頭。

下一刻，兩人同時飛身而起，“圓通大師”落在了元隱寺的船上，而蕭星寒到了穆妍身邊，伸手很自然地攬住了穆妍的腰，對着對面船上的僧人揮了揮手說：“出發吧。”

兩艘船同時離開了星柘島，晉連城眼睜睜地看着蕭星寒攬着穆妍從船頭消失，心中再次隱隱作痛，不甘，嫉妒，很多種情緒籠罩了他。

“元規，隨為師過來，有話要跟你說。”玄苦看着晉連城說。

晉連城默默地跟着玄苦到了船上一處無人的地方，停了下來。

玄苦看着晉連城說：“當初收你為徒，實乃無奈之舉。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你還是這個樣子，我覺得，你倒不如還俗去，這樣或許對你更好。”

晉連城低着頭，突然笑了一下：“師父，我看是你想還俗了吧？你的徒弟元湛，是不是讓你體會到了紅塵俗世的生活多麼有趣，你知不知道，你越來越像她身邊的人了？”

玄苦皺眉：“元規，你到底想做什麼？”

“其實，我當初根本就不想出家，我只想當個俗家弟子，騙你幫我而已，等事情結束之後，再從你手中騙到音攻秘籍，然後就跟你斷了關係。”晉連城緩緩地抬頭，看着玄苦似笑非笑地說，“不過我沒想到，我竟然又遇到了蕭月兒那個混蛋，他為了他的弟弟，竟然把我的頭髮給剃了，還抹了什麼葯，讓我這輩子都長不出頭髮來了，不然你以為我真的想出家嗎？”

玄苦面色微沉：“這才是真正的你！”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晉連城冷笑，“你自以為通透，其實不過是個單純的蠢和尚而已，當初我只是利用你，你還真的把我當徒弟啊？可惜，你不肯教我你的音攻，只會跟我講那些無用的大道理，希望我一心向佛。真是可笑，我這種人，跟佛祖八字相剋，這輩子，我都不可能真的當一個和尚，你懂了嗎？”

“元規，你怎麼如此冥頑不靈。”玄苦皺眉說。

“別跟我說廢話了，你自己那顆原本純凈的佛心，現在又剩下多少呢？當初在蓮霧城你幫着蕭月笙和穆霖暗中做了什麼事，你不會忘了吧？這次穆妍出現之後，你又接二連三說謊騙人，故意配合她做戲，你已經不是以前的玄苦了，我看最應該還俗的人是你。”晉連城冷笑着說。

玄苦微微閉上眼睛，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嘆了一口氣，對晉連城說：“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跟蕭施主作對的話，不會有好下場的。”

“呵呵，看看吧，你現在已經站在他那邊了，你又何曾真的把我當過徒弟？”晉連城輕哼了一聲，“你自以為了解蕭星寒？你覺得我是個人渣？你知不知道蕭星寒做過什麼？他殺過的人，不比我少！他曾經有過活閻王之名，你還真當他是個濟世救人的神醫呢？可笑！”

玄苦無奈地搖頭：“我見到的蕭施主，跟你口中說的蕭施主根本不一樣，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元規，為師再勸你一句，該放下的時候，不要強求，否則最後只會害了你自己。”

“你們沒有經歷過我的人生，不可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晉連城看向了前方蕭星寒和穆妍的船，眼眸微黯，“不必再勸我了，我倒是要勸你一句，你應該現在去神兵城，不要趟這趟渾水。接下來如果有需要的時候，我也不會對你客氣的。”

“你們在做什麼？”“圓通大師”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晉連城恭敬地對着玄苦說了一句：“師父的教誨，弟子都銘記在心，接下來會謹言慎行的。”

“玄苦，你先去休息。元規，你過來，老衲有些事要交代你。”“圓通大師”話落，轉身進了船艙。

晉連城看了玄苦一眼，壓低聲音說：“師徒一場，給你一個忠告，如果穆妍沒有讓你做的事情，就不要多管閑事，置身事外，對你對她都好。”

玄苦神色微怔，晉連城已經轉身跟着“圓通大師”一起走了。

見到“圓通大師”，沒有旁人在，晉連城單膝跪地，恭敬地叫了一聲：“主子。”

“你對接下來的事情，有什麼打算？”“圓通大師”看着晉連城問。

“謹遵主子吩咐。”晉連城低着頭說。

“你跟那個祁寧遠，有交情？”“圓通大師”話鋒一轉，提到了不遠處另外一艘船上的蕭星寒。

“是，曾經有過來往。”晉連城點頭。

“你說過，你會用傀儡蠱。”“圓通大師”看着晉連城說。

晉連城心中一跳，還是硬着頭皮點頭了：“是，屬下會用傀儡蠱。”

晉連城懂蠱術，是曾經在天羽大陸的那個師父杜午教的。但他其實不會製作傀儡蠱，也從來沒用過。但是昨夜在元隱寺，穆妍和玄苦闖了藏經閣，最後製造成了一種穆妍給玄苦下了傀儡蠱的樣子，讓這個老和尚相信了，晉連城自己也承認，他的弟弟“連燼”是個蠱術高手，他的蠱術都是“連燼”教的。

那麼理所當然的是，“連燼”會用的傀儡蠱，晉連城也必須會，否則就是他之前在說謊。

“你找機會，到前面的船上去，給祁寧遠下蠱，從他那裏，把六張藏寶圖，全都拿到。”“圓通大師”看着晉連城命令道。

晉連城低着頭說：“主子，藏寶圖那麼重要的東西，怕是祁寧遠不會帶在身上。”

“那就從他口中問到藏寶圖藏在朔雪城何處，我會派人去朔雪城取。”“圓通大師”冷聲說，“這件事，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主子何不按照原計劃，等到了朔雪城，找不到軒轅燁，他們自然會拿出藏寶圖與我們共享，一起去雲中島尋找寶藏。”晉連城垂頭恭敬地說。讓他去蕭星寒的船上，對蕭星寒用傀儡蠱？開什麼玩笑！第一，他根本不會用傀儡蠱，第二，蕭星寒自己就是個蠱術高手，對他下蠱，是自找死路！

“你是在教我怎麼做嗎？”“圓通大師”面色一沉，“在元隱寺沒有對祁寧遠動手，只是不想驚動那些蠢和尚！現在這艘船上，全都是我的人！雲中島的寶藏，我勢在必得！但我並不想跟朔雪城諶祁兩家共享！你明白了嗎？”

“是，屬下明白。”晉連城心中一沉，“只是那祁寧遠心智如妖，屬下想要得手，並不容易，希望主子給屬下多一點時間。”

“一天一夜！明日天亮之前，如果我拿不到藏寶圖，或者得不到藏寶圖確切的位置，你也沒有活着的必要了！”“圓通大師”冷冷地說。

“是，屬下會儘力。”晉連城話落，恭敬地退了出去。一轉身，面色就陰沉了下來，看着前面不遠處蕭星寒和穆妍的船，不知道在想什麼。

與此同時，蕭星寒和穆妍也在商議接下來要怎麼做。

將計就計，帶着這群和尚先去朔雪城，然後再去雲中島，尋找寶藏和未必在那裏的軒轅燁，最大的問題在於，蕭星寒和穆妍手中並沒有完整的六塊藏寶圖，只有五塊，缺少一塊。等到了朔雪城，戲就演不下去了。

直接動手，雙方實力懸殊有點大。穆妍和蕭星寒這邊，只有他們夫妻二人，穆妍沒想指望玄苦，晉連城不捅他們刀子就算不錯了。對面船上那個老和尚，實力應該在蕭星寒之上，那些和尚之中怕是半數以上都會使用音攻。而穆妍新得到的幽冥神功秘籍還沒來得及看，幻音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

傍晚時分，晉連城從元隱寺的船上，飛身上了蕭星寒和穆妍的船。

“圓通大師”看着晉連城落在前面那艘船上，被“祁寧遠”的隨從“葉盈”請進去了。但他沒有看到的是，穆妍在避開他們的視線之後，拔劍就架在了晉連城的脖子上。

“不用這樣吧？”晉連城看了看穆妍，又看了看蕭星寒，似笑非笑地說，“咱們三個人，也都是老朋友了，過了這麼多年，還能在這麼遠的地方相聚，緣分不淺，不能心平氣和地聊聊嗎？”

“說人話！”穆妍冷冷地說。

晉連城神色一僵，繼而又聲音低沉地笑了起來：“好，聽你的，我說人話。那個老和尚讓我來呢，是因為知道我跟祁寧遠有交情，讓我到你們的船上來，藉著跟祁寧遠敘舊的機會，給祁寧遠下傀儡蠱，從祁寧遠手中得到所有的藏寶圖，或者藏寶圖的所在之地。不過這件事當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一來我根本不會用傀儡蠱，二來這艘船上，根本也沒有祁寧遠這個人。但我不能不來，我不來，那個老和尚就要把我給殺了。”

“你以為你來了，就能活着回去嗎？”穆妍看着晉連城冷聲問。

晉連城看了穆妍一眼，很快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了蕭星寒身上，直截了當地說：“以往的恩怨暫且不提，我們合作吧！我知道，你們沒打算按照那個老和尚的計劃，帶着他去雲中島找寶藏，說不定也在算計着怎麼對付他呢。我有個想法，你們聽聽也無妨不是么？”

穆妍把劍收了，蕭星寒始終沒說話，晉連城自己找個位置坐了下來，看着他們說：“再過半個時辰，我回那艘船上去，就跟那個老和尚說，我已經得手了，但你們並沒有把藏寶圖帶在身上，而是藏在了朔雪城的某個地方。那個老和尚不會懷疑，等到了今夜，我暗中給他們全都下了毒，把他們放倒，你們想怎麼解決他們，到時候都將不是問題。你們意下如何？”

“這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穆妍看着晉連城問。

晉連城微微一笑：“你果然了解我，沒錯，我就是無利不起早的性格，沒好處的事情我肯定不做。我這樣做，好處其實不小，等這次合作成功了，下次穆妍你再見我的時候，應該不會拿劍指着我了吧？我知道你現在就想砍我，不過說真心話，這就是我想要的。我對雲中島的寶藏沒什麼興趣，正好可以趁着這個機會擺脫這個老和尚的控制，這身僧袍，我也早就穿煩了。到時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打算先去神兵城看望一下我舅舅，我表弟，還有阿燼，和我尚未見過的小外甥。”

晉連城聲音停頓了片刻，看着蕭星寒目光幽深地說：“你也不要以為咱倆之間的事兒就算完了，等我準備好，會再去找你報仇的！”

“合作可以，聽我的。”蕭星寒神色淡淡地說。

“你不信我？”晉連城冷哼了一聲。

“我說我信你，你信嗎？”蕭星寒反問。

“倒也是，你要這麼輕易就信我，那才不正常。”晉連城似笑非笑地說，“不過我認為我的計劃，已經是最穩妥的了，你們最好不要貿然跟那個老和尚撕破臉，他不是你們現在能對付的人，你們想暗中下手，也沒有接近他的機會，一旦打草驚蛇，會對你們很不利。你們是可以利用玄苦，但恐怕他還沒出手就露出馬腳來了，只有我，才是你們最合適的合作人選。你們一向很理智，應該也知道，我說的沒有錯。”

蕭星寒和穆妍對視了一眼，蕭星寒開口說：“既然這樣，我跟你一起到那艘船上去，假裝已經中了蠱，這樣那個老和尚會更相信你的話。”

晉連城愣了一下，點頭說：“也好，如果這樣能讓你們相信我沒有耍什麼心眼的話，就按你說的做！我沒有耍什麼心眼，不怕你看着！不過蕭星寒，你就不怕我到時候出賣你，那艘船，你上得去，下不來嗎？”

“放心，在我出事之前，一定先殺了你。”蕭星寒冷聲說。

“你果然還是老樣子！”晉連城輕哼了一聲，“那就這麼定了！”

晉連城上船才沒多長時間，這會兒就回去怕引起假圓通的懷疑，但是合作的事情已經談完了，三人坐在一起，一時沉默了下來。

穆妍起身去燒了熱水，沏了茶，但是只拿了兩個茶杯，第一杯遞給了蕭星寒。

晉連城直覺沒有他的份兒，看着蕭星寒端着茶杯聞香的樣子，輕哼了一聲說：“蕭星寒，既然你要偽裝成我的傀儡上那艘船，現在先叫我一聲主子，省得你到時候當著老和尚的面叫不出來，露出了破綻。”

蕭星寒看着晉連城，薄唇輕啟，叫了一聲：“禿子。”

晉連城面色一沉，咬牙切齒地說：“都是蕭月兒乾的好事！”

“謝謝你對我哥的誇獎。”蕭星寒神色淡淡地說。

“早晚我會找蕭月兒報仇的！”晉連城冷冷地說。

穆妍把第二杯茶放在了晉連城面前，看着他很淡定地說：“好心提醒你一下，全天下你誰都能殺，想殺我也行，就是不能動我家月兒哥哥。別忘了你體內的子母共生蠱，我哥死了，你也別想活。”

晉連城有些意外這杯茶是給他的，他端起茶杯，冷笑了一聲說：“我早晚要把蕭月兒的頭髮也剃光，抹上再也長不出頭髮的藥水來，讓他變得跟我一樣！”

晉連城顯然對蕭月笙有很大的怨念，這種怨念跟他對蕭星寒的恨意並不一樣。即便當初是蕭月笙故意拖着晉連城去了天元大陸，後來又剃光了晉連城的頭髮。在穆妍的親人和朋友之中，把晉連城的兩個弟弟連燼和連瑀都算進去，蕭月笙也是唯一一個，讓晉連城跟他相處的時候，有那麼一刻，突然會羨慕嫉妒蕭星寒竟然有這麼好的一個哥哥的人……

晉連城說完之後，端起茶杯，慢慢地品嘗。

而蕭星寒打量了一下晉連城的光頭，神色淡淡地說：“別做夢，我哥就算剃了光頭，也不會跟你一樣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