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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怪誰?我不知道。

8月24日星期五

今天早上起床后感覺到頭昏腦脹的。我想也許是感冒了。飯也顧不上吃就去了公司,坐在辦公桌前總感到頭痛得要命。

張總電話要我去他辦公室,我說你有什麼事情,張總嬉皮笑臉地說,雪兒,昨夜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中看見你成了我的妻子,但在夢中你也很憤怒要殺死我,雪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恨?

我站在哪裏,什麼都不想說,我覺得眼前的張總很無聊而且很無賴,沒想到這麼一個外表瀟洒,且威嚴實足的男人竟是這般的庸俗,他哪像什麼成功男人,完全一副無賴的樣子。當然,也許是我對他太了解了。

不管張總說什麼,我都以微笑答覆。

我說,張總,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情的話,我要走了。

張總說,你千萬別生氣,我叫你來是想告訴你,明天,你就到我外面屋的秘書辦公室工作,你的工交給吳世容小姐做。說畢,張總又撥電話叫吳小姐來。

吳小姐年輕漂亮,高挑個兒,青春靚麗,張總把我和吳小姐相互作了介紹,叫我把以前的工作在今天內交給吳小姐。

我與吳小姐轉身要走,張總卻把我叫住說,今晚我請你吃飯。

我猶豫了片刻后還是答應了。

我又問了張總幾個問題,為什麼不把吳小姐留在秘書辦公室。

張總說,我覺得你比她更適合。

夜裏去新潮酒家,張總的行為總令我有些不寒而慄,我是有禮有節地陪他吃飯,他卻在我面前傾吐心事,我覺得他完全是在編故事,對眼前這種男人我無法理解更無法接受。

8月26日星期日

達明和曉林買了一大堆食品到我家時,我剛好在外面吃了二兩米線回來。

達明說,雪兒,好久不見了,總想着和你聚聚,老同學了,久了不見還怪想的。

曉林跟在達明身後,打扮得很性感。

我說,你們要來也不事先打個電話。

達明說,曉林說要給你一點驚奇,我說出去聚,曉林卻說在家裏更自由,更溫馨。

我們都很高興,也很盡興,我們一共喝了兩瓶葡萄酒,曉林明顯有醉意。

10點多鐘,曉林倒在床上睡著了,達明說太晚了,要曉林回去。曉林卻執意要達明一人走,她想留下來和我擺擺龍門陣。

我說,達明你就依了曉林吧。

達明很無奈地走了。

我叫曉林去洗了個熱水澡,浴后的曉林卻來了精神,說起話來也很大聲。曉林說她現在很猶豫,不知到底嫁不嫁達明。

我說這就是你的事了。

曉林說,你別看達明身體強壯,其實他是外強中乾的,干那種事情很無能。

我說,不會的吧,是不是因為他沒有性生活經驗而導致的,他還是一個處子吧?

曉林說,雪兒,你錯了,他不是處子,據他說,他和最初的那個女友,還打過一次胎的。他算是成功的男人吧,但為什麼現在也不結婚,原因恐怕就是因為這個。我與他第一次性生活就不成功,他激動得漲紅了臉,可到該顯示男人雄風的時候,他又不行了。我覺得他是不是有病,好在我與他是在試婚。

我說,是不是因為緊張?

曉林說不是。

我問她後來呢,你們就沒有性生活了?

曉林說,後來還是比較好,每次都可以,但就是“來去匆匆”的,我從來就沒有盡興過。

我說,性生活除了生理上的需要,還有心靈的碰擊,靈與肉的有機結合才會讓性生活完美。我又說,曉林,你到底愛不愛他?我覺得你並不愛他這個人,而是……

曉林說,怎麼說呢?首先是他有點其貌不揚,其次是他比我小……

我接過話說,我明白了,是你心理上有障礙,沒有愛情的性愛生活肯定不會完美。

曉林沒有再說達明的事,她話鋒一轉,又說到了達明的生意……

此時曉林又睡去了,我坐在電腦前敲完了這段文字。

我總覺得曉林與達明的愛,總有一種危機摻雜在裏面。或許達明是真心愛曉林的,而曉林呢,其實曉林對達明的愛不叫愛情。

8月30日星期四

明娟中午就打過來電話,說我下班后她來接我。

明娟是一個人來的。我們到一家小食店隨便吃了點飯就回到我家。

明娟說,雪兒,我真不知道我現在該咋辦,真擔心明天的日子該如何過。

我說,這有什麼呢,你明娟該怎麼過還得怎樣過。生活就是這樣,我們總不至於因為一點小事情就失去存在的勇氣吧。

明娟說,你這些全部都是大道理,真的沒有了吳新亮,說明白點,如果沒有吳新亮為我提供這種優厚的物質,我想我的生活會落到很糟糕的地步,要靠自己去掙錢實在是難。

我明白明娟的意思,她過慣了那種豪華奢侈的闊綽生活,如今一下子變得窮困潦倒的,她很不適應,也很不心甘。

明娟說,雪兒,我真不明白,那些比吳新亮貪得更多的為啥沒有被查出來?雪兒,我的命真苦,青春年少時,我為愛情付出真情,到頭來,我愛的人他拋棄了我,我被愛情拋向了深淵,如今,我不為真情為物質,但我又被物質玩弄得“衣不遮體”。我覺得,我成了世界上多餘的人了。

我說,沒那麼嚴重吧,愛情與物質都是我們嚮往的,但如果得到的太容易了,也許會不正常,一個人,一生所追求的不就是愛情與物質嗎?你總比我好吧,我什麼都沒有。

我很理解明娟此時的心情,就像當初我被何國安拋棄一樣,我也曾經為保衛自己的婚姻做出了努力,也付出了許多代價,如今的明娟同樣也在保衛自己的婚姻,世上的男女,不論他的婚姻如何平淡無味,如何不幸福,但真正到了婚姻崩潰的時候,他同樣會有這種保衛婚姻的想法。這種在不知不覺中發生的事情,我們誰也無法逃避。

明娟說了很多的心事,我當了一回她的忠實聽眾。

9月1日星期六

阿誠從貴陽打來電話。

阿誠說,雪兒,你過得好嗎?

一聽是阿誠,我有些激動,不停地說,好!好!你過得好嗎?

阿誠笑着說,還算馬馬虎虎吧。

我說,阿誠,你有何國安近來的消息嗎?

阿誠問,國安他怎麼了?我好久沒有他的消息了。近日忙於做生意,好久沒上網讀你的日記了,你是不是還在繼續寫日記?

我說,還在寫,但寫得支離破碎的,我現在已把寫日記當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就像每天必吃的飯菜一樣。

阿誠說,我覺得你的日記寫出來的不是你的內心真實情感,至少說有“水分”。

我說,何以見得?

阿誠說,要我說真話嗎?

我說,當然。

阿誠說,比如,你與何國安的感情吧,你張口閉口都說恨死他了,實際上,你心裏還在念着他,一段時間沒有他的消息你就四處打聽。

我說,人非草木呀,他畢竟是我女兒的父親,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我的女兒沒有父親吧。

阿誠說,雪兒,你別生氣,我是說著玩兒的,何國安對你那麼無情,你不傷心才怪呢。

我說,阿誠,這段時間明娟心情很不好,你安慰安慰她吧,吳新亮因貪污出事了,明娟心情不好。

阿誠說,雪兒,我告訴你一個人,王新梅,你還記得吧。

我說,記得,高中時我們還同桌了一學期呢?她怎麼了?

阿誠說,王新梅她進精神病醫院了。

真的嗎?她不是在北江縣做副縣長嗎?

阿誠說,是呀,她算是一個有出息的女人了,可是她瘋了,人瘋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了,你說,人為什麼這麼脆弱?

我說,人生就是這樣的,人生在世,就是在受累,但累中有樂才是人生。哎呀,我們又不是哲學家,談這個問題顯得太高深了。

阿誠說,雪兒,有空時你去醫院看看她吧,她也真累了。

我說,我明天就去吧,我叫達明也去。

阿誠說,雪兒,有空時間來貴陽玩兒吧。

放了電話,我又給達明撥電話去,告訴他王新梅的事,並約定明天下午去市精神病院看望王新梅。

9月2日星期日晴

上午十點多鐘,我們到了市精神病醫院。

達明有個熟人在醫院做醫生,因而我們很順利地見到了王新梅。

王新梅身材高高的,儘管說她已不能支配自己的行為了,但仍風韻猶存,看得出她昔日的風采。王新梅獃獃地坐在那裏,兩眼一直盯着白色的牆。

對我們的到來,王新梅木無表情。

明娟湊上去說,新梅,你還認識我嗎?

新梅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嚇得縮緊了身體,嘴裏不停地說,我不要我不要。

我們面面相覷。新梅說的“我不要”指的是什麼?

我悄悄對達明說,新梅會不會是受了什麼刺激,好端端的一個人,怎會弄成這樣?

看見新梅這副模樣,我真想哭,心裏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搗亂,讓我的淚水使勁往眼眶外擠。

達明說,我們走吧,別刺激她了。我們跟着達明往外走,這時新梅突然起身抓住了達明,嘴裏大聲說,劍雄,劍雄,你要去哪裏?

達明轉身,我和明娟都被新梅的這種行為驚呆了。

達明轉身,雙手扶住新梅,動作很曖昧,算是對新梅的一種安慰吧,達明哄着新梅重新在病床上坐下,說了很多話后才出來。

我和明娟在走廊上等達明。

達明說,怎麼搞的,說不定新梅是因為王劍雄才落成這個樣子的。

明娟說,不可能吧,新梅不是北江縣的副縣長嗎?王劍雄巴結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

我說,那可不一定,成功的男人後面一定有一個不平凡的女人,同樣,成功的女人後面,也肯定有一個不平凡的男人。男人成功了,能希望自己有一個賢妻良母型的女人,而男人就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一個能呼風喚雨的女強人,這是一種性別差異,同時也是一種心理差異,男人總想自己偉岸,做女人遮風擋雨的碼頭。

明娟故意彎身從上至下地打量我一番后說,喲,雪兒,看不出,你都成哲學家了,我怎麼還不曉得呀。

我伸手去打明娟,明娟像魚兒一樣地竄開了。

達明說,看王新梅現在的樣子,我心裏就難受,告訴你們我心中的一個秘密吧,我的初戀情人就是王新梅。

明娟說,我們怎麼一點不知道呀。

我說,這是人家達明的秘密呀。

達明又說,不過,那是單相思,我對她一往情深,可人家新梅一點都不知道呀。

我和明娟同時“哦”了一聲。

明娟說,達明是個多情少年,可惜,可惜你當初為啥不愛上我,如果愛上我了,我一定嫁你做老婆的。

我沒理會達明和明娟的打情罵俏,轉身往醫院外走。

達明說,我抽空找王新梅的丈夫王劍雄談談,他怎麼會把新梅弄成這樣?

9月4日星期二酷熱

中午父親來電話說,何國安去了個電話,問了一些嘉嘉的情況,父親問他現在在哪裏,他沒說,只是說,他現在很好,還叫嘉嘉對着話筒叫他爸爸。

我問父親何國安問沒問我,父親說沒有。

我和父親說了約20分鐘的話才放電話。

我覺得自己好可憐,為什麼老是放不下何國安?我暗笑自己真蠢。

這兩天腦子裏總是裝着王新梅那張木無表情的面孔,我心裏總是沉沉的,快樂不起來。按說像她這種事業如日中天的女人,該是家庭幸福婚姻美滿的時候,但她偏偏瘋了,成了可憐又可悲的女人。

人活着到底是為了什麼,我經常傻傻地問自己,別人都說我問這樣的問題太傻蛋,太幼稚,而誰又能真正地回答清楚人活着到底是為什麼?有的說是為了父母,有的說為了孩子,有的又說是為了掙錢……這個命題看起來很簡單,實際上回答起來又很困難。

經歷了這麼多的人情世故,我的人生態度已平淡如水了。也許像王新梅那樣活着比清醒地活着要好些,王新梅的世界在我們看來有些可悲可憐,但對她來說也許就是一種幸福的解脫。

9月7日星期五熱度達38度

達明在電話里說,他已把王新梅的丈夫王劍雄約出來了,今晚七點三十分,在“清閑茶莊”見面,讓我也去。我問明娟呢?達明說,他馬上通知明娟。下班后,他來接我。我說我自己去,別用他費心了。

王劍雄身高一米七二左右,身板結實,穿一件紅色圓領t恤,外套一件土黃色的夾克衫,洗得發白的水磨藍牛仔褲裹着強健的雙腿,頗有藝術家味道,這是一個很性感的男人,王新梅能嫁個這樣的帥男人當然與她副縣長的身份很相配,古有“郎才女貌”之說,王新梅與王劍雄稱得上“女才郎貌”,但人家王劍雄同樣是才華橫溢,美術學院裝潢系畢業,現在開有一家集建材、裝潢設計為一體的公司,同樣有着一番事業。

王劍雄就坐在我對面,他沒有一絲笑容,給我們三人每人遞一張名片后便開始埋頭品茶。

達明說,我們和王新梅都是高中時代的同學,以前大家都特忙,沒顧上聯絡同學感情,現在王新梅變成這個樣子了,我們心裏都藏着一種難受感,我想你王劍雄,也許更難受的,今天約你出來是想……

王劍雄抬起頭,揮了揮右手說,別說了。停了停,劍雄才說,我愛新梅,而且是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新梅頂着各方面的壓力與我相愛的,造成她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因為我們的感情,而是因為她的生理和心理……

我問,王新梅患的是什麼病?

劍雄低頭品茶說,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特別是感情,有的人有了感情,卻缺乏讓情感開花結果的基礎,本來可以讓愛天長地久,但上帝就會與我們開玩笑。

我和明娟面面相覷,不知道王劍雄到底在說什麼,也許搞藝術的人思維總是超常規的吧,我們是藝術之外的人,聽他的話真像是身在雲霧山中一般。

王劍雄摸出一支香煙,只顧自己抽,透過煙霧我發現王劍雄的嘴角有一絲苦笑,我猜他心靈深處一定是真的很痛苦,或許,他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口是心非。

王劍雄又說話了,新梅她從小就有痛經的毛病,發展到後來的子宮異位症,卵巢囊腫,我們現在都沒有小孩,王新梅做了子宮全切術,因此……

王劍雄又自顧着抽煙,我們都聚精會神地等他說下文。但他不說了。

好久好久他才說,算了,說來也讓人傷心,還是不說的好。

我知道女人的子宮異位症,子宮全切術對女人的生理影響很大,我好像明白了,他們是性生活不和諧,沒有性愛的婚姻生活,肯定很難使愛情天長地久,即使我們能衝破一切阻礙相親相愛,但沒有性愛,我們總不能衝破性愛,去維持名存實亡的無性婚姻吧。

9月10日星期一晴轉陰

今天上班時,收到一個奇怪的電話,是一位女士打來的,她約我傍晚去“紅蜻蜓”酒吧。

我說,你是誰呀?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麼能與你見面。

她說,你放心,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我還會把你吃了?

我把這個神秘電話的事告訴了曉林和達明,我的意思很明確,希望曉林他們能與我一同去。

還是達明夠朋友。達明說,雪兒,你放心,今晚我和曉林都陪你去,你進酒吧與她見面,我們在外面或者在離你不遠處的地方保護你。

下午達明還親自跑了一趟“紅蜻蜓”酒吧去實地偵察了一番。

傍晚,在達明和曉林的保護下,我們去了“紅蜻蜓”酒吧,達明和曉林先進去偵察一番,確定沒什麼不法分子后,我才進去。

那位穿紅衣披長發的女人早就坐在了那裏,我剛走進去,她就起身過來招呼我,她說,周雪兒,我以前看見過你的,你真的很漂亮。

我有些疑惑地問,你是?她請我坐下后,說,我就是你們張總的妻子,我姓林,你就叫我林大姐好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又說,我早在一個月前就讀了你在網上的日記,我很感動,我花了好幾個晚上時間才完,每篇都讀了,其實我也是聽別人說后才拜讀的,結果我讀到了你們公司張總的事。開始時我很恨你,當別人悄悄地把你指給我看后,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你勾引我的老公,因為你太漂亮了,而且你又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女人總希望嫁個事業有成的男人,女人的漂亮是資本,也可以說女人的漂亮就是財富,即使她現在沒有,但她也可以用美貌去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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