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拳打死老師傅
陳煜止步回頭。
只見一個年近六旬，頭頂蹭亮的男人怒目圓睜，神色十分不悅。
老頭兒名叫孫怒。
人如其名，脾氣暴躁。
以前，孫怒是陳煜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好面子、小心眼、暴脾氣、古板迂腐一老頭兒，同學一般對孫怒老師敬而遠之，深怕一不小心就惹到這個“定時炸彈”。
現在，孫怒是悟道學府的拳術老師，主教陳煜基本拳法。
陳煜是個孤兒，性格孤僻，學習還一般，經常受到孫怒的點名批評，久而久之便產了生心理陰影。
即便現在不同以往，但經歷過幾十場飢餓遊戲的洗禮，造就了陳煜放縱不羈的性格，幾個“NPC”而已，他需要顧及他們的感受么？
不過嘛，打心底兒起，陳煜還是有點畏懼孫怒的。
“老夫叫你離開了嗎？！”
孫怒素來循規蹈矩，上課就該有上課的樣子，上課時間不打聲招呼就走，這算什麼？無視課堂紀律么？還是對老師的蔑視？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孫怒心胸本就不大，哪能容得下這種目無尊長的學生？
“我有點事……”
陳煜語氣平淡。
在飢餓遊戲中，陳煜是個殺人魔頭，但這次不同，同學和老師是遊戲中的真實“NPC”，陳煜不會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這涉及到原則問題，老弱婦孺是他的底線，不能傷及無辜是他的本性。
但阻擋他前進的人，他絕不會留情，一律殺之。
“有事？呵呵，有事就可以擾亂課堂紀律？有事就可以無視規矩擅自離開？有事就可以沒大沒小藐視老師？”
孫怒越說越來氣，這什麼語氣？這什麼態度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而他呢？完全沒有一點認錯的覺悟！
“那你想怎樣！”陳煜聳聳肩。
我想怎樣？
言語中更沒有一絲的悔悟。
這不再是簡單的蔑視，而是深深的侮辱！
“那老夫就教你知道，什麼叫尊師重教！”
孫怒職教多年，這種“有骨氣”的學生還是頭一回見，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的顏面何存啊？他氣得一跺腳，登時有微微地動山搖之感，把三十多個學生嚇得不輕。
習武之人，身強體壯，孫怒雖年愈花甲，但體格依舊壯碩，腳尖輕輕一點地，整個人竟騰躍而起，呈雄鷹展翅之勢，跨越大半個教室，足足有十來米的距離，直接落到陳煜的身後。
孫怒是“形意拳”大師，對拳術的領悟相當深刻，對力道的拿捏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他沒有要殺掉陳煜的意思，但必須要讓他長長記性。
所以力道不能太重，太重怕傷及肺腑筋骨，又不能太輕，太輕就達不到預期效果，其中門道學問可就多了。
孫怒先是來個“金雞獨立”，身形飄逸，傲然挺立，引得同學一陣歡呼叫好。他冷冷一笑，身體忽然一個小幅度前傾，宛如雄鷹俯衝而下，旋即探出鷹爪，直接扣住陳煜的肩膀。
“嗯？”
多年來的磨鍊，他的五根手指堅硬如鐵，絕對不輸於“少林鐵砂掌”，但他接觸陳煜的肩部的瞬間，彷彿扣住的一塊磐石、鋼板。
這什麼回事？
孫怒驚詫不已，尚未回神，陳煜肩膀猛地一震，他的整條手臂如遭電擊，酸痛不已。
“嘿！”
孫怒一察覺不對勁兒，立馬撒手，急忙後退半步，順着慣性連續幾個後空翻，穩穩噹噹落地，彎腰屈膝，兩條手臂如鐮刀一般，伴隨着身體的規律晃動而“磨刀霍霍”起來，好一個漂亮的“螳螂捕蟬”！
但他萬萬沒想到，他眼中的“蟬”竟然是一隻“黃雀”。
就這一個小小的照面，孫怒就吃了一個暗虧。
但在眾多同學眼中，他們感覺不到暗中的交鋒，只以為是孫怒老師點到為止，目的只是為了恐嚇陳煜，逼迫他認錯道歉。
對武術的渴望與追求，轉化為對孫怒的敬畏與敬佩。
“陳煜算了吧，趕緊給老師道個歉！”
“給臉不要臉，不要把老師的寬容大度當成得寸進尺的理由！”
“多大點事兒？拳頭可不長眼不認人，就你那點三腳貓功夫，能在孫怒老師拳頭下走過半招？”
“我記得前不久就有一個哥們不知好歹，偏要與孫怒老師過過招，美名其曰：‘切磋武藝，交流心得’，你猜怎麼著？嘿，孫怒老師一拳就把那蠢貨打得爬不起來，現在走路還不利索呢！”
“那是的，孫怒老師是什麼人？當年名震江湖的‘怒火鐵拳’！江湖人稱‘孫鐵拳’，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想當年五年一度‘華山論道’上，孫怒老師可是一路過關斬將，連續打趴十九人，可謂意氣風發，拳術精湛。不要以為會幾招花拳繡腿的功夫，尾巴就翹上天了，要不是孫怒老師手下留情，你還能站在這裏說話么？”
“孫怒老師的‘形意拳’變化莫測，見招拆招，曾在江湖上一時無兩，就連咱們‘悟道學府’的拳術大宗師，准‘銅皮’強者羅蒼山都頗感頭疼。虎形拳的霸道，猴形拳的綿軟，鶴形拳的尖利，螳螂拳的硬中帶柔，蛇形拳的柔中帶硬，一般武者不敢輕易與孫怒老師交手！”
“當年若不是‘悟道學府’有意招攬孫怒老師，想必孫怒老師的名聲將更加響亮！”
弱者崇拜強者，在學生們眼中，即便孫怒老師脾氣不好，但些許瑕疵怎能掩蓋強者的光芒？紛紛暗諷陳煜以下犯上，狂妄自大。
聽着這些讚許的話語，孫怒如同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要是在這之前，他必然會很享受。
但是現在，怎麼有點嘲諷的味道？
孫怒極好臉面，為了避免當眾出醜，他還是裝作鎮靜，連忙擺出寬宏大量的模樣，但是臂膀上的酸麻感到現在還尚未消退，他暗暗皺眉，滿腹疑惑。
到底怎麼回事？
為何陳煜的體表如此堅硬？
難道是‘銅皮’強者？
不可能！
他才幾歲？放眼整個江湖，“銅皮”境界強者也不會超過一百個，一個十七八歲的“銅皮”強者？想想也真夠荒謬的。
莫非是意外？
孫怒想不明白，這時陳煜開口說道：“我就是想走，你又能奈我何？”
孫怒尚未發言，倒是惹怒眾多同學。
“他腦子有毛病吧？”
“想死就死遠點，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以前只覺得他性格不好，沒想到腦子也不好使！”
“我真的是蠢，一個傻子想送死，我們又何必勸說呢？早死早超生！”
而孫怒只吐出兩個字：“狂妄！”
“好，那我就狂妄給你看！”
本來心中就對孫怒有意見，再加上眾多同學的冷嘲熱諷，陳煜再也顧不上什麼道德底線，擋我去路的人，必當剷除之。
陳煜沒有多餘動作，也沒有任何花哨的架勢，幾個跨步，揚起拳頭就朝孫怒揮去。
拳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殘影重重中，一抹金屬光澤若隱若現。
【鋼手】技能！
手臂宛如精鋼一般。
“來得好！”
孫怒雙眸精芒乍現，心中補充道：“老夫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幾分能耐！”
“形意拳”講究以柔克剛，以剛制柔，陳煜的拳頭直來直去，剛硬迅猛，這時應該用“蛇形拳”或者“猴形拳”破解比較穩妥，但孫怒非不信那個邪，他本就是個執拗的人，你既然來硬的，我就要以硬制硬，好教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拳法！
“嘿！”
孫怒一聲低吼，身體向前一撲，猶如“猛虎下山”一般，一個虎爪就直擊陳煜胸膛。
黑虎掏心！
陳煜絲毫不懼，揮拳速度不減分毫。
“咔嚓”一聲，孫怒的虎爪碰到陳煜的拳頭，一剎那間便從腕關節出橫向折斷，孫怒悶哼一聲，眼底掠過一抹哀求之色。
陳煜的拳頭以勢如破竹之勢，砸到孫怒的胸膛之上，肋骨斷裂的聲音不絕於耳，噼里啪啦的，聽得人心慌不已。
“噗……”
孫怒的胸膛迅速塌陷下去，噴出一口血霧，整個人就倒飛出去，就如那平沙落雁一般，狠狠砸中牆壁才落地。
角落裏，孫怒癱軟在地，一動不動。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
偌大的教室內，靜悄悄的，眾人望着那道瀟洒離去的背影，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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