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們不要過來
“這情形……似乎有些不太妙……”
陳旭透過窗戶向著街口看去，修鍊玄瞳引靈決后，他的五感變得非常敏銳，稍稍一抬頭，視野中就出現一張極其醜惡和無恥的面孔。
“果然是他……”
只見一個滿臉絡腮鬍子，長着一對倒三角的小眼睛，眼袋十分明顯的中年男子，帶着十幾個人大搖大擺的向小樓走來。
這個三角眼，就是跳樓自殺的可憐少女吳若涵的父親吳有赫。
吳有赫的品性陳旭之前多少也有所耳聞，不但好吃懶做，而且嗜賭成性，欠了一屁股逼得自己的親生閨女跳樓自盡，最後還將髒水潑到了陳旭的身上。
這時，陳旭忽然意識到，前天來的那些家長，應該受到吳有赫的蠱惑，想要試探一下陳旭處理這件事的態度。
當吳有赫知道那些家長拿回了不應該退的輔導費后，立刻親自出馬，想要狠狠的訛上一筆。
“正主終於來了……”
陳旭透過窗戶，看着吳有赫身後跟着十幾個人影，手中舉着長長的條幅，氣勢洶洶向小樓殺來，他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冷笑。
人善被人騎，老子今天一定要翻身！
思量間，陳旭心中忽然有了一個主意，徑直坐在樓頂上，臉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靜靜看着烏雲壓境。
……
“這次一定要整個大的！當然也不能太過，還指望這小子當我的長期飯票！”
滿臉胡茬一身酒氣的吳有赫，手中高舉着一塊寫滿紅字的大牌子，殺氣騰騰的向著陳旭所在的小樓趕來。
昨天晚上本來手氣不錯，開局贏了小几千，沒想到最後還是輸了個精光。
無奈之下吳有赫只好提前來找陳旭，憑他對陳旭的了解，要個幾萬塊應該不成問題，足夠他連本帶利贏回來。
小樓近在眼前，吳有赫的臉上露出一絲志在必得的陰冷笑意。
陳旭的口才講課時還不錯，但是吵架的時候卻像是個受氣的小媳婦，任人拿捏。
不管陳旭到底有沒有對他的閨女動手動腳，這盆髒水吳有赫是潑定了，反正人都沒了死無對證，陳旭不認也得認。
“哥幾個！打起精神來，要到了錢大家都有份！”
走到小樓前，吳有赫肆無忌憚的喊了一嗓子，身後他找來的狐朋狗友們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扯着嗓子亮出他們之前早就想好的口號。
“陳某人師德淪喪！天理難容！”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陳旭你個龜兒子，給我滾出來！”
聲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聾，整個街道都能聽見，吳有赫要的就是這種氣勢。
對他來說，每一聲口號都是一記炮彈，等到蕩平了面前的小樓，陳旭就該乖乖的把錢送上來。
出乎吳有赫意料的是，他們這十幾號人，傻站在樓下喊了十幾分鐘，陳旭愣是連面都沒有露一下。
“行啊，給臉不要臉！哥幾個給我上，砸了這幢小破樓！”
十幾分鐘的等待，早就耗光了吳有赫的耐心，他早就讓人盯着街口，知道陳旭一定在家，但就是躲着不肯露面。
一怒之下，吳有赫不管三七二十一，腦子一熱便帶頭沖向小樓，他身後十幾號人全都跟了上來，想要將陳旭從小樓里揪出來。
不管能不能要到錢，先給陳旭一頓胖揍再說，誰讓陳旭跟個縮頭烏龜似的，害的他們像傻子一樣，在樓底下瞎嚷嚷了半天。
住在街道里的大爺大媽們早就圍了過來，臉上露出一副看戲的表情，今天不管誰倒霉，他們看着都覺得樂呵。
就這樣，圍在小樓前的人越來越多，像是一堵牆，擋住了所有照進小樓的光線。
四周，忽然變暗了許多。
……
“演員不少……觀眾也很多啊……”
樓頂上，陳旭一邊啃着西紅柿，一邊口齒不清的自言自語。
剛才他坐在樓頂實在無聊，便從房間裏拿了兩個西紅柿，邊吃邊看着樓下的一群傻子大聲的叫囔。
看到小樓被人群徹底包圍后，陳旭將剩下的西紅柿吞入口中，拍拍手站起身，親了親嗓子后，準備開始今天的表演。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正當吳有赫帶着人衝到門口時，陳旭忽然現身，站在樓頂邊沿處，臉上帶着一種憤恨和無奈，同樣又隱藏着幾分驚慌的神色，語調顫抖，胡亂揮舞着雙手，朝着樓下一干人等大聲嘶喊。
疲憊的神色，絕望的眼神，抖動的身體，再加上血跡斑斑的衣袖，一個走投無路的落魄小人物形象，觸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這演技……妥妥的奧斯卡級。
“你們再過來，我就從這裏跳下去，死給你們看！”
陳旭臉色蒼白，語氣中充滿了無助，身上衣服凌亂滿是血跡，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陳旭之前被人毒打了一頓。
這些血跡都是剛才修鍊隨風是留下的，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曾經那個斯斯文文和和氣氣的輔導老師，淪落到如此凄慘的地步，所有圍觀的大爺大媽們全都唏噓不已，但依舊扎着脖子站在樓門口前樂呵呵的看熱鬧。
只有幾個頭腦還算清醒的熱心人第一時間撥打了報警電話。
“呵呵，你倒是跳啊！你害死我閨女，現在跳下來償命，那是天經地義！”
吳有赫吃定陳旭沒那個膽子跳樓，臉上的橫肉一抖一抖，斜着眼衝著樓頂喊道。
“有本事你就跳下來！別杵在那裏嚇唬人！”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跳下來一了百了！”
“別瞎廢話，要跳趕緊跳！”
吳有赫身後一群人看到站在樓頂邊緣的陳旭，全都是一副有事不嫌大的表情，畢竟都是從事這個行當的，對這種橋段他們熟悉的很。
敢跳的？有，但樓頂上這個戴眼鏡的小白臉肯定不敢。
“你們這幫吃便的就會放屁！老子清清白白做人，乾乾淨淨做事，你閨女怎麼死的你自己心裏清楚！”
陳旭激動的渾身顫抖，身體一歪險些從樓沿上掉下來，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驚慌失措的表情，臉色慘白如紙。
說話的語氣雖然硬了幾分，但是表情卻顯得更加無助，欲哭無淚的凄涼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