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四 圈套(六)
“我咋就是故意的了,你有本事你去?”
“哼!”
忽然,旁邊有個衙役衝出來,直嚇了魏秋山一跳,差點兒把他當歹徒劈了,幸好反應快問道:“你幹嘛?”
“不好了!”衙役說道,“山爺,越,越獄了!”
“誰越獄了?”
“不,不是山爺,是,是項,項項……”這人竟然是個結巴。
“項白?”
“嗯!”他重重點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兒?”
“不,不不……”他努力地搖着頭想說出來。
“什麼時候發現的?”
“剛才。”這話他倒是說的乾脆。
“怎麼可能呢?”胡小酒抓着頭,“白白沒有理由越獄啊!”
“回去看看再說。”魏秋山說道。
剛到門口竟然遇到睿王,四周一派森嚴,蕭青巒一見魏秋山立刻責問:“本王聽說要犯項白逃了,是真是假?”
魏秋山皺皺眉頭說道:“尚且不知。”
“不知,三更半夜魏捕頭不守在六扇門,這是去哪裏了?”
“微臣……去捉拿嫌犯阿羽,殿下,據臣所知殺害何無心的並不是項白,他沒有時間作案,也不可能殺害自己的師父,殺人的其實是一個擅長易容的江湖人。”
蕭青巒眯起眼睛冷冷地哼了一聲:“哦?那你說的那個江湖人呢?”
“他……跑了。”
“一派胡言!我看你分明是監守自盜!本王剛去看過,牢房的鎖沒有撬開的痕迹,他分明是用鑰匙自己打開的!”蕭青巒順手扔了一塊泥巴似的東西,“自己看看,這就是他越獄的工具!”
胡小酒先是愣了愣指着睿王說道:“你不是雲哲嗎?怎麼變成睿王了?”
“你……”
旁邊的隨從道:“大膽!還不快見過睿王殿下!”
“哦,好吧。”她大喇喇磕個頭,“見過睿王殿下,見過,真的見過。”
“起來。”
胡小酒順手撿起來他扔在地上的泥巴眨眨眼:“這個不是鑰匙的模具嗎?”
“正是,所以他不需要撬鎖!”
“可是不是啊。”胡小酒撓撓頭,“如果這東西是白白留下的,那這只是個模具,他找誰去打鑰匙呢?這東西最多只能說明他那泥巴印了個模具。而且就算是這樣也不見得是他印的,白白那麼聰明,真的印了鑰匙要跑,他會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嗎?”
“這就是他的狡猾之處,他留下的證據不是為了掩飾自己逃脫的過程,而是為了保護他。”他指着魏秋山說道,“有了這個,便說明他是自己逃脫的,可是正如你說的,他自己僅憑這個模具根本不可能逃走,而是有人幫他,魏秋山,你跟這件事沒什麼關係,且我早說此事不必你插手,只需要看好犯人,就算這樣你也做不到,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下官沒什麼可說的。”
“那就把他拿下!”睿王大怒,“其他人,跟我去捉拿逃犯項白!”
“山山!山山!”
他看她一眼,說道:“小酒,我幫不了你,你多保重吧。”
胡小酒再一次陷入了困局。
項白怎麼可能越獄,他沒有理由那麼做,阿羽沒有抓住,項白也不見了,她必須先一步找到項白,比睿王他們更快。
因為她不知道,睿王到底會不會聽他解釋,會不會給他解釋的機會。
項白睜開眼睛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在牢房裏,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不好了,讓人陰了。
他想起那個舉止可疑的獄卒,魏秋山和小酒來的時候他不在,他說自己去茅房,可是他來的方向並不是茅房。
項白捂着陣痛的後腦勺,他是被人打昏過去的,下手的就是那個獄卒。
可是他是誰,為什麼要救自己出來?
不,他不是救自己。
項白有十足的把握能證明自己無罪,可是現在他無緣無故成了越獄,畏罪潛逃,百口莫辯,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遠處傳來人聲,隱隱看過去是一些衙役官差,不用想,一定是為了他而來。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出去自首,或者真的畏罪潛逃。
自首,他看了看,沒有一個熟悉的臉孔,毫無疑問,他的潛逃必定會拖累魏秋山,沒有魏秋山,那麼他自首便是自尋死路。
項白忍不住冷笑,真是好極了。
他項白,抓了半生的犯人,一朝自己淪為階下囚,還莫名其妙地畏罪潛逃,真是可笑。
如果說這一切都只是巧合沒有人在背後安排,他是死也不會相信的,只是他想不明白,是誰要這麼做,他這麼做的目的是又是什麼?
項白剛要逃,忽然背後出現一個人,嚇了他一跳。
“白白,噓!”
項白驚魂未定看着突然出現的胡小酒:“你怎麼在這兒?”
“我找你啊,沒想到真的給我找到。”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他們快找過來了,我們去那邊說。”
他們趁着夜色也不知道跑了多遠,胡小酒這才停下腳步說道:“其實,我告訴你,如果是別人告訴我的,你會不會想罵我?”
“別人?”項白驚訝地看着她,“別人是誰?”
胡小酒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覺得應該是把你抓到這邊的人,他模仿你的語氣給我留下信,讓我來這邊找你,可是字跡根本不一樣。”
項白果然拉下臉來:“那你還來?”
“我沒辦法啊,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那麼傻去越獄,又看到信我就更加知道,肯定是有人脅迫你那麼做,可是我又不知道能怎麼辦,總要先找到你才行,那就假裝中計,按照他說的做咯。”
“你可真是膽子夠大的。”
“那我又什麼辦法,我就是不夠聰明啊,你倒是夠聰明還不是被人陷害?”胡小酒又翻個白眼,“這種時候我跟你有難同當,你都不感動嗎?”
“說實話,現在這個時候,不覺得感動,就希望能趕緊渡過去。”
“我都跟你相依為命了,你還不說兩句好聽的。”
“好,咱們先走,這裏不安全,等以後安全了我只說好聽的。”項白拉着她,“走了,走了。”
“你說的哦。”
又走了一段,項白停住了。
“怎麼了白白?”胡小酒四處看看,“這是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