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二 圈套(四)
“這我哪知道,也只是聽他說罷了。”劉伯又說道,“你們不是出去查了嗎,沒有查到嗎?”
胡小酒搖搖頭:“沒有,心心一直暗暗地阻攔我們,後來白白說也不想查了,他已經決定要放下了。”
“這種事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或許是他已經發現了什麼,你不知道吧?”
“不會的。”胡小酒皺着臉說道,“白白不會騙我,他也不會殺心心,我知道的,不是他就不是他,我知道是誰做的。”
她知道項白不是兇手,如果劉伯的話沒有錯,那就的確是項白殺了何無心,但是項白根本沒有時間,就只有一個可能,一個跟項白有着同一張臉的人殺了何無心,而這個世界上,恰好有一個人,他曾經完全複製過項白的臉,那就是阿羽。
只是,她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抓住他。
他可能化妝成任何一個人,潛伏在她身旁,而她卻一無所知。
她想要幫項白洗清嫌疑,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抓住阿羽。
可是怎麼抓,她不知道,她覺得自己不可能抓住他,其一,她不知道此刻他會用哪張臉面對自己。其二,即便他明明白白告訴自己,我就是阿羽,來抓我呀!她也不可能抓住他。其三,她真的抓住他了,怎麼證明是他殺了人,而不是項白,他們長得一樣,那麼就是兩個人都有可能,即便她能證明案發的時候項白跟自己在一起,又怎麼樣,誰會相信她說的話?
胡小酒悻悻地出門,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但她總要做些什麼才行。
忽然門口走進來一個人,胡小酒一抬頭,愣住了:“劉伯?”隨即,脖子裏冒出冷汗,“你……你剛才不是?”
“哎呀,小酒啊,你回來了?”
“你……”胡小酒怔怔地看着他,是劉伯不錯,手裏還提着他常用的破包袱,“你……”
“我什麼呀?”劉伯納悶地看着她,“閣主呢?小白回來了嗎?”
胡小酒怔怔地站在門口,快雪閣傳來劉伯的痛哭聲,她瘋狂地奔回院子裏,之前院子裏的劉伯已經不見蹤影。
“山山,去找山山!”她飛快地衝到六扇門,門口是個面生的捕快,胡小酒對他說:“我要找魏秋山。”
那捕快是新來的,不認得胡小酒,說什麼不肯放她進去。
胡小酒便說:“那你去告訴他,無憂閣的胡小酒來了,我在這裏等着你。”
那捕快卻說:“你就是無憂閣的?那就更不用報了,山爺打了招呼,無憂閣的不見。”
“怎麼可能!你騙人的吧!”胡小酒大怒,拚死往裏面闖,“魏秋山,你出來!魏秋山!”
“誰啊?”魏秋山果然出來了,打量她一眼問道,“幹什麼?”
“山山,我知道是誰的殺了心心,不是白白做的,真的不是他!”
“誰?”
“是……”她眨眨眼忽然愣住,“你怎麼那麼冷靜啊?”
“我怎麼冷靜了?我也想知道!”
“不是啊……”她後退兩步指着魏秋山說道,“你以前不是這麼說話的啊。”
“那我怎麼說話?”魏秋山無辜的看着她。
“不對,不對,你是假的!”她指着魏秋山大喊,“他是假的,快抓住他,他就是兇手!”
可是衙役們只是愣愣的看瘋子一樣看着她。
魏秋山嘆口氣走到她面前說道:“小酒,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一切,但是你這樣鬧也不是辦法……”
“我別說話!我知道你是假的!山山從來不會說怎麼,他會說咋啦!”她伸手猛地抓向魏秋山的臉,因為用力太猛,只撕下半塊面具。
衙役們這才大驚道:“他不是山爺!”
他的臉因為少掉半塊面具變得異常古怪,但在胡小酒看來更古怪的是他眼角下的痣,那的確是項白的臉:“你……你還要幹嘛啊?”她指着阿羽問道。
衙役們不由分說便撲上去抓,被阿羽三兩下擋開,拔腿就跑,又冷笑道:“是我又如何,你們還是抓不住我。”
胡小酒轉頭衝著衙役大喊:“魏秋山呢?在哪!”
“小酒?”魏秋山真的在她身後出現了,“你在這兒幹啥?”他看着她有些吃驚。
衙役們又紛紛舉起刀來對着他。
魏秋山愣了愣,指着他們罵道:“幹啥?瘋了!把刀放下!”
“不是,你……”衙役們上上下下的打量,“你是魏秋山嗎?”
魏秋山惱火一巴掌拍他頭上:“爺爺是不是?是不是?打你這手感熟悉不熟悉!”
“哎呀!哎呀!”衙役抱着頭哀嚎,“熟悉,太熟悉了!”
魏秋山又看向胡小酒問道:“小酒,你咋啦?”
“山山,白白不是兇手,兇手是那個阿羽,你忘了嗎。”
魏秋山嘆口氣道:“你跟我來吧。”他給胡小酒倒上茶,雖然胡小酒也沒有心情喝茶,他說道,“老實說吧,我也不相信是小白乾的,我認識他那麼多年,哪些事兒他幹得出來,哪些他干不出來,我總歸是知道的,可是現在這件事我能插手的地方太少了。”
“什麼意思?”
“之前藺實遇刺的事兒你還記得吧?”
胡小酒點點頭。
“我去抓刺客,但是最後刺客沒抓住,死了,最後落了個死無對證。”他嘆口氣,“費了好大勁,可是這差事沒幹好,我至今還背着處分。所以這事兒發生的也湊巧,偏就這個時候,發生了,主審權就交給刑部了。”
“刑部?那不是柯柯……”
“問題就是寧柯跟何無心關係過密,自請不便介入,現在這個事兒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你推給我,我推給你,莫名其妙就挪到睿王那裏了。”
“不對啊,你背着處分不是還讓你抓白白了嗎?”
“哦,那天我也不知道算什麼。”魏秋山撓撓頭,“按說我現在就不能插手,可是偏偏上頭非讓我去,不知道是不是也懷疑我。”他又擺擺手,“也說不定故意給我好看,這官場上就是這麼些破事兒,只要能給你添堵,他們總要想辦法難為你一下。”
“那現在怎麼辦?兇手明明就不是他,所有人都看到了,難道就不能讓他先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