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護犢心切

第三百六十九章 護犢心切

原本她是想去找皇帝討個說法,可劉徹整日為“推恩”之事奔忙,為邊關築郡的事情廢寢忘食,她不敢觸這個霉頭無法為這些事去煩他。

即使她是皇帝的姐姐。

本來她決計來找太后,是為了親如已生的養女娥兒一事,在這個宮中,只有太后能夠為她做主。

但她沒想到,又出事了……

三個時辰前,

當她從席上站起來時,正朝外間喊道:“翠兒!”

“奴婢在!這……公主有何吩咐?”丫鬟翠兒應聲道。

“聽着,給本宮備車!本宮現在就要去去長信殿一趟。”

“諾!”

可翠兒正要轉身離去,金俗思考一番,又叫住了她問道:“子仲呢?”

“這……”

“你有事瞞本宮么?快說!那混帳東西又到哪裏鬼混去了?”

“奴婢……不敢說。”

“哼,隱瞞是沒有用的,現在本宮沒時間等,快說,否則……”

翠兒頓時慌了神:“實在是少爺幾天都不露面了,奴婢真的……實在不知道他去了何處。”

“什麼?這個孽障!真不讓人省心,你去準備吧!”

僅僅過了一會兒,車駕就停在了府門外,正準備好了出發。

門旁,修成君對着銅鏡,整理了容裝,這才邁着緩緩的步子出了暖閣。

她抬頭看了看天,最近的晴朗使大地透出微微暖氣,而今天的風似乎也比前幾日小了許多,只是院內池中蕩漾的一片,這一切的告訴她,秋天快來了。

現在也不是傷時的時候,

修成君金俗只是輕嘆一聲……

當她的一隻腳才剛剛邁出府門,就見府上騎奴王爽的坐騎一聲嘶叫,停在了車駕旁。

王爽他翻身下馬,一臉急切的樣子,來不及行禮,就喘着氣喊道:“公主,大事不好了!”

這樣的慌張,

修成君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忙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少……少爺出事了。”

“什麼?你說清楚,給本宮說明白一點,少爺怎麼了?”

“公主,少爺他為報郡主被遣回之仇,夜裏就帶着刺客潛入淮南王在京城的府第行刺,少爺沒有打聽清楚,不料劉陵現早已回了壽春,少爺一怒之下,殺了府中總管及以下數十人。

當時,他當場被巡邏的羽林軍拿住,直接關在廷尉詔獄了。”

這消息如晴天霹靂,

金俗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長呼一聲“仲兒”,便撲通昏倒在地了。

被侍女催醒來后,她來不及顧及儀容,就一路涕淚愴然地,快馬快轎地奔到長信殿來了。

“母后!只有您可以救仲兒了。”

只見太后輕輕甩開金俗和紫薇的手,這一剎那,便恢復了久違的威嚴:“聽着,不要哭了!這大殿內哭聲慟天,成何體統?”

哭聲一下子戛然而止,金俗還一邊抽泣一邊驚恐地望着太后,不知道她會怎樣應對這些事情。

她是從窮苦中撈出來的,

眼界不高,遇大事也少,這種事,只有依仗太后的威望。

太后從紫薇手裏接過絲絹,只擦了擦額頭后便道:“傳詹事來。”

不足一刻,詹事陳掌就趕到了。

“陳詹事,哀家命你速到廷尉府傳哀家口諭,子仲乃皇家外孫,哀家的至親,劉陵也是淮南翁主,劉氏宗親。

還有此案干係重大,不可草率,應由宗正寺與廷尉府會審,然後奏明陛下,才能定奪。”

然後她又要紫薇安排御醫,便不由分說地,要讓太醫為公主診脈司葯。

但陳掌剛剛離開,包桑悠長尖細的聲音,就穿過長長的甬道,傳到長信殿中去了。

“皇上駕到!”

……

太后皺了皺眉,對金俗道:“你暫且迴避,待哀家問明情由,自會決斷的,別怕,一切有哀家呢!”

金俗只好唯唯而退。

劉徹攜着衛子夫走進大殿,就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異樣,大殿之上,太后只是雙目緊閉,一臉冰霜,遠不是往日盼望看到兒子的喜悅。

聽見腳步聲,太后微微睜開眼睛,掃視了一下面前的兒子和兒媳,但口氣卻如冬天一般的冰冷。

她揮了揮細長而乾瘦的手道:“罷了!你們倆站起來說話,你也知道疼愛自己的兒子,一門心思地立嗣,可瞧瞧你幹了什麼事。”

劉徹有些摸不着頭腦道:“一大早的,母后這是和誰生氣呢?”

“皇帝可曾想過?你的兒子是兒子,別人的兒子就是豬狗么?”

“母后的話孩兒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劉徹一臉黑線。

“哀家看你是在裝糊塗!哀家問你,皇帝你打算如何處置仲兒?”

劉徹頓時明白了,原來太后是為了子仲行刺之事而生氣。

不過他很驚異,才發生的事,太后怎麼如此快就知道了消息。

“不知……母后您是從何得知這消息的,怎的這麼快?”

“哼!這你就不必管了,回哀家的話,你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不過事情也的確來得突然。

今日朝會時,當未央宮衛尉蘇建將子仲行刺的消息公佈在朝堂上,這就讓劉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也是一個有七情六慾的人,他怎麼會不知道姐姐的愛子之情呢?

而在他的幾個姐姐中,修成君是唯一與劉氏宗族沒有血脈關係的,因此她總是與公主們之間有着一張看不見的隔膜。

今人心生憐惜。

平日裏在長信殿見面,大家都是客客氣氣的,可話總說不到一起。

一直以來,畢竟從小不是一起成長,在平陽公主和南宮公主的心中,她們從來沒把修成君當成姐妹,她們仍然用看“鄉野女子”的目光,來看待這個中途進宮的姐姐。

不錯,他當初是以豐厚的賞賜總讓她感受到皇恩的浩蕩,但那百頃的公田,三百奴婢,還有一百二十間幽深的府第,怎抵得住這些冷落的目光呢?

他是皇帝,豈可因情廢法,前日他剛剛處置完主父偃。

目前正逢推恩削藩的關鍵時刻,他不能因為子仲而給那些心懷叵測的諸侯王可乘之隙。

他知道廷尉府在這件事上很為難,如果他不站出來說話,他們會舉棋不定,甚至重罪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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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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