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暴君
君子書以前不會說情話,現在也不是特別會,但是在某些時候,總能夠把一些話說的分外動人,分外撩人心弦。
比如此刻。
越明笙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又想笑,在君子書的肩頭輕輕落下一吻,又吻了吻她的唇。
君子書表面上看起來淡然,心裏完全不敢告訴越明笙這是她故意讓自己受傷的。
她需要讓一些人知道,她遇刺但是沒死的這件事情。
如果告訴了越明笙,君子書難以想像會變成什麼樣,越明笙一定會很生氣,氣她不愛惜自己。
對於君子書來書,只是用一些無關緊要的代價換取自己要得到的一些東西。
還是瞞着吧。
君子書抬起另外一邊沒事的胳膊,扣住了越明笙的後腦,讓越明笙依偎在自己的懷裏。
她看起來不太好,上身的衣服半遮半掩穿了一半,受傷的右肩袒露着,上面纏着繃帶,她淡然坐在那裏,平添了幾分霸氣和匪氣。
越明笙小心的靠在她的另一邊,不去碰到君子書的傷口。
“收網進行中了。”
君子書說話,從胸膛傳來震動,傳送到越明笙的耳邊。
越明笙應了一聲,實在不想分神去考慮那些煩人的事情,她現在只想想着君子書,靠着她,什麼都不在意。
越明笙也沒有靠很久,怕累着君子書,起身去處理有關於刺客的事情。
她的眼神幽深,楚蒙,遲早有一天她要親手把這個人殺了,但願在她動手之前,他能夠活的久一點,可別她還沒出手,他就死了。
西北,寒風席捲着大地,楚迎正在營帳里和楚蒙商量着戰術。
這一個月的浴血奮戰讓他變了很多,皮膚變黑了,人也變得威猛內斂起來,和最開始京城裏那個公子哥完全不同。
楚迎沒有因為被任命了副帥和是楚蒙的兒子而態度高高在上,參與指揮,而是從士兵做起,殺敵殺的比誰都猛,在將士心中很快的就建立起了威信,讓楚蒙也欣慰不已。
兩人正在討論的時候,楚迎突然覺得肩膀一痛,有血液從衣物處蔓延出來。
“誰?”
楚蒙一驚,站起來看着周圍。
楚迎卻是心裏一沉,想起了身體裏的蠱蟲。
楚蒙去了帳外看了一圈,皺着眉疑惑的走了進來。
“沒發現有什麼人,是中了暗器嗎?”
楚迎沒吭聲,把自己的衣襟解開,看到了肩膀上的那一道劍傷。
大概是被人直接刺進,貫穿到了後面。
“這···是劍痕?”
楚蒙看了看,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小兒子在這裏和他說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受了傷,還是劍傷,不是暗器。
“怎麼回事?”
楚蒙看着楚迎一副毫不意外而是在想着什麼的樣子,就知道楚迎或許是知道什麼的。
“在之前,陛下給我身體裏種下了一種蠱,母蠱在她身上,子蠱在我身上,只要她受傷,我身上會出現同樣的傷,她想讓我死,只是轉念之間的事情。”
楚迎輕輕的拭去自己肩膀上滴淌的血液,看起來十分冷靜。
“為什麼之前不和我說?”
楚蒙拍了拍桌子,看起來十分煩躁。
“我已經招過人了,沒有用,蠱蟲取不出來。”
“那你也應該和我說!”
楚蒙又氣又怒,想把桌上的東西掃掉,又硬生生的忍住了,一生火氣,不知道怎麼發泄。
“她哪裏受傷你就會哪裏受傷,是么?”
“是。”
楚蒙臉色一沉,失敗了。
“爹,你是不是派人去刺殺皇帝了?”
“我花了重金請了二十個,居然只讓她傷了個肩膀,一群廢物。”
楚迎心一冷,肩膀上的疼痛也比不過心裏的冰涼,似乎是把外面的冷氣都吸入到了心肺中。
“爹,你現在知道了蠱蟲的事情,還要刺殺她么?”
“既然如此,我們就更該反了,到時候我攻進王都,把她控制起來,幫你把那個蠱蟲取出來。”
“要是她發現了,先把我殺了怎麼辦?爹,你會收手嗎?”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種事情一旦開始了,怎麼收手?迎兒,你要知道,這不是我們楚家一家的事情,數萬將士,以及同盟。”
“爹,兒子明白。”
“我會替你找人處理這事的,要能取出來自然是最好的,她為什麼時候給你種的蠱?”
“在我入宮不久之後,因為那時候表現的抬不情願,她為了控制我不傷她,逼迫我,就給我種了這個。”
楚迎的表情有些木然,暗自改了時間。
“她有威脅你什麼么?”
“沒有。”
君子書的確是威脅了他,但是那種威脅並不是直接的,而是逼迫他自己去思考。
楚迎知道,他已經知道他父親的取捨了。
站在他父親的角度,他可以理解這種想法,但是他偏偏是那個要被捨棄的存在,在感情上,怎麼也沒辦法贊同。
“那快回去上藥吧。”
“好。”
楚迎看到他父親思量着什麼的模樣,心裏嘆息。
他不知道他父親是否還會發動刺殺,會不會顧忌他的生命。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他絕對不會成為父親大業上的阻礙,因為在必要時候,也許父親會毫不猶豫捨棄他。
楚迎回了自己的營帳,給自己的肩膀上了葯。
君子書看着小花仙轉播,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對父子已經差不多是離心了,她不需要楚迎給她傳遞什麼消息,只要楚迎不和楚蒙站在同一陣線上就行。
開春還沒到,楚蒙反了。
消息傳到朝中一片嘩然,西北那邊倒是勁頭正烈。
楚蒙之後又派人來刺殺過她,完全不顧楚迎的性命,君子書之後又把這件事傳書告訴了楚迎,沒有收到那邊的回信,但是通過小花仙她可以看到楚迎的反應。
楚蒙反的打的旗號是君子書是荒□□帝,本就是女子,不可能受命於天,而且還橫行霸道,傷了他的孩子。
反正旗號要多冠冕堂皇就多冠冕堂皇,核心內容是一個女人不適合當皇帝,就算是生下了皇子,血脈沒有那麼純正了。
楚蒙的心狠出乎君子書的意料,雖然她知道,楚蒙會捨棄楚迎,但是虎毒尚且不食子,楚蒙卻在門客的勸說下,把楚迎給控制起來了。
沒有殺害,但是也是軟禁。
對外則聲稱楚迎因為君子書而受了重傷,性命垂危。
“情況還在可控範圍中,不過朝中已經有人有異動了,楚蒙在朝中可能還有內應。”
越明笙靠在君子書身邊,和她分析着情況。
“楚蒙這次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遲早血本無歸。”
“影衛傳來消息,楚迎出事了。”
“姐姐準備派人把他救出來嗎?”
“對,既然楚蒙說我傷了他,就讓他親自去和他見面如何?”
“父子反目,恐怕楚迎沒法下狠手。”
“我不需要他下狠手,父子對壘,就足夠刺激了。”
“楚蒙一定會派人嚴加看守的,恐怕不好救。”
“我會多派幾個影衛,還有一隻小隊,負責接應,悄無聲息最好。”
“姐姐,我去吧。”
“不用。”
“我想多為姐姐做一點什麼,姐姐知道我的武功的,我去最安全了,我會把他安全的帶回來的。”
越明笙靠在君子書的肩膀上,她知道楚迎應該對君子書的計劃比較重要,如果楚迎沒了,她們可能會損失不少。
“真的要去?”
君子書看見了越明笙眼裏的堅持,有些無奈,小姑娘總是想要多給她承擔一些什麼,不想要她那麼累,其實她又何嘗想要越明笙累着,她想要越明笙好好的享受她帶來的一切。
“要去。”
“那你要記住,他不是最重要的,你才是。”
“好。”
“別讓自己受傷,我會心疼。”
“好。”
越明笙心下暖暖的,這個人每一個關懷,都讓她覺得感動和甜絲絲的。
君子書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好了,但是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疤痕,越明笙時常會去親吻那個,帶來一種痒痒的感覺,就像是羽毛輕輕掃過。
越明笙準備去的前一天晚上,越明笙抱着君子書要親昵,被君子書拒絕了。
“你今晚要好好休息,接下來得奔波不少日子呢。”
“就是要離開那麼久所以才要嘛。”
越明笙蹭着君子書撒嬌,這走一趟,快的話也要十天多,到時候到地方還要按計劃行事,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想到那麼久抱不到君子書,越明笙就很憂鬱。
君子書想想好像是,便依了越明笙。
床笫之間的私語最是動人,越明笙和君子書肌膚相貼,灼熱的輕吻落在君子書的身體各處。
“姐姐,明笙心悅你。”
越明笙不是很內斂的人,喜歡便要訴說,君子書一天起碼要聽她在床上說好多遍,少女飽含着心意和歡喜的愛語,讓人聽了便會歡欣。
越明笙曾經也忐忑的問,她這樣君子書會不會太膩太厭煩,君子書卻搖頭說不會。
如果真的心意相通,那麼喜歡的情話是怎麼也聽不厭煩的,怎麼會膩味呢。
不管越明笙說多少遍,君子書都不會膩。
君子書只會含笑的說,她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