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人心不可算計
不管她往那邊走，路都被堵的嚴實。
乾脆頓住在那裏，眼眸直直的看着車內的人。
明明有很多的話想問，可偏偏就是揚起下頜，所有的話都被哽住。
應該是委屈，還是應該是憤怒的指責？
心口憋屈的脹痛，那些所有想好的，想要質問出來的話，卻找不出來任何的立場來質問。
想問他和許家大小姐到底什麼關係，想問他到底是怎麼思考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甚至想問問之前做過的事情，他是不是還記得。
脖頸上掛着的項墜，有些墜的疼，貼着皮膚的地方明明之前都沒感覺，現在卻有些灼熱的燙痛感。
顧殷的車還是停在她的身邊，今天這個架勢，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她走。
剛才他還微微勾着弧度的唇角，落了下來幾分，俊秀的面龐，也都變得嚴肅正經了起來，開口道：“我跟她之間沒關係，剛才只是因為有特殊的事情。”
這些質問，本來就沒打算問出口，從頭到尾她都壓下去了，沒露出分毫。
可卻沒想到被他給察覺了。
剛才壓抑住的委屈，現在卻一股腦的湧來，眼眶都跟着有些酸澀。
饒是沒聽到具體的解釋，可是光那麼一句話，心臟就稍稍的回落了下來。
似乎就是差着那麼一句承諾罷了。
“那你今天送她來這裏是因為……”
抑住情緒，蘇諾諳的眼裏才恢復了幾分的清明，倒是沒急着走，而是看着他問。
可這話沒得到回復的時候，就一陣咯噔的腳步聲。
許家大小姐走過來，不管是身上穿着的衣服，還是臉上精緻的妝容，無一不是在炫耀自己的高人一等。
在準備拉開車門上車的時候，沒急着上去，而是頓住腳步。
笑着打斷他們的對話，“這麼巧，我記得才不久和蘇小姐見過的。”
臉上的笑容很隨意，說出來的話也比較的淡，好像真的從未有過故意的挑釁，似乎連她自己都給忘記了，頭髮濕漉漉的出來故意顯擺的樣子。
“嗯，的確是很巧。”
蘇諾諳嗯了一聲，回道。
剛才泛濫的情緒，現在全部被壓住了，光是從面部上看來，看不出來分毫的情緒。
好像真的絲毫不在意，甚至比不久前別墅見面的時候，更加的淡定冷靜。
這樣的異常，讓許家大小姐的臉色微微的沉了幾分，和預料之中的似乎差別很大。
“該走了，要是再拖延下去的話，指不定就錯過了時間了。”
許家大小姐掃了一眼她，徑直的越過去，走到窗戶那邊，背對着她，看向車內的人，聲音不高不低的，似乎故意讓她聽到。
“要是你們還沒談夠的話，不如等着咱倆的事情辦完了，再來談也不遲，畢竟只有今天一天是不是？”
這些話，明明是許家大小姐說給顧殷聽的，可是聲音卻有些高。
蘇諾諳饒是站在原地沒動，距離不算是很近，可這樣的話也聽的清楚。
這是許家大小姐故意說給她聽的。
似乎又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可這次蘇諾諳卻不打算繼續下去，眸色微微斂起，除了這件事情，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本來想跟顧殷說那個項墜的事情，可卻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許家大小姐會出來。
饒是在聽到顧殷的話，心臟略略回落了幾分，可是看到這個樣子，依舊有些扎眼。
可這種不舒服，最終還是被壓下來了。
“好了，準備走吧，我跟蘇小姐說幾句話，就去。”
許家大小姐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結果，抿唇笑了笑，走到她面前。
聲音壓的很低，幾乎像是耳語的那種，不注意的話，根本聽不清楚到底說的是什麼。
不過看着口型，蘇諾諳基本也辨別的出來她說的意思。
“你想讓他留下來陪你嗎？你猜他會幫你處理這些爛攤子，還是會陪我走？”
大概的口型就是這麼個意思。
說完，許家大小姐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似乎很期待接下來的反應，是憤怒還是失望？
“走不走隨意。”
蘇諾諳開口，淡涼的眸子掃過許大小姐的臉，每個字都咬音清楚。
說完之後，就逕自的轉身離開。
這一次，一直攔着她的車沒繼續的跟過去。
這樣的反應，壓根就不在許家大小姐的預算內，看到這樣的反應，反倒是心裏不舒服，明明都是按照她預算的來的，可是現在覺得渾身不舒坦的反倒是她。
車窗內的顧殷，修長白皙的手依舊搭在方向盤上，臉上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不算是冷若冰霜，可也不是那麼好讓人接觸的疏離感。
許家大小姐看着離開的背影，深呼了口氣轉過身去，靠着車身，嘲諷的說道：“你不打算追上去？”
“不用追。”
顧殷嗓音淡冷，開口說道。
似乎沒有什麼脫離掌控，偏偏他們兩個這種淡然的樣子，那種篤定了結果的樣子，讓她心裏更不舒坦。
許家大小姐冷嗤的聲音更重，“我最煩的就是看到你們這種樣子的，好像什麼事情都在計劃之內一樣，你可別忘記了人心可不是能算計出來的。”
“就算是今天你跟她真完蛋了，也算是我給你的一堂課，當槍靶子當了這麼久，不討回點福利來，是不是說不過去？”
說完之後，她才拉開車門上車，精緻的臉上染上了幾分的煩躁。
剛才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拐角了，顧殷不着痕迹的收回視線，才踩下油門。
可是自始至終也都沒回應剛才的話。
反倒是後邊的許家大小姐，依舊帶着嘲弄的語氣說道。
“你說你之前拉我做槍靶子，現在會不會同樣的因果報應，我都跟你說過了，人心這個東西是最算不準的，以後要是靈驗了，可別怪我烏鴉嘴。”
聽着像是真心實意的勸告，可卻和詛咒差不了多少了。
可前邊的人，卻是依舊沒有反應。
這些話，於他而言，似乎根本聽不到耳朵里去。
剩下的路途里，許家大小姐也不肯說話了，可嘲弄的弧度卻還沒消失，似乎篤定了要看這場自己親自導演出來的戲，給自己之前的憋屈報一下仇。